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汽車司機,如果不是因為命運之中存在著太多的變數和交錯,也許……

隻是生命的交響曲裏沒有如果,永遠沒有!

當吳慕遠和同事在辦公室裏聊天,話題是關於全球金融風暴對世界的影響,鑒於工作和興趣的雙重緣故,他太過於投入到這次談話中,以至於錯過了下班時的公交。

在不願意等待的情況下,他攔住一輛的士,準備打車回家,又因為的士司機是個新手,駕駛技術不算高明,於是在路角拐彎處和一倆貨車撞到了一起。

司機忘記在轉彎處減速,乘客也忘記了係安全帶,所以結果就如同電影中的畫麵一樣,鮮血飛灑,意識被黑暗淹沒,生命的光芒在那一刻逐漸變得黯淡。

往事和記憶無法沉澱,隨著思緒飛快的流轉,四處漂泊,從涓涓細流匯成怒濤海浪,義無反顧的衝擊著自己的腦海。

一瞬間又仿佛是永遠。

再睜開眼,眼前已是一片光明,當自己的眼前出現一個成熟的婦人在一片聽不懂語言的喧嘩聲中,將自己抱在懷裏,送上雪白粉膩的椒、乳到自己的嘴邊時,吳慕遠明白,自己穿越重生了。

阿徹•岡薩雷斯,這是自己在這個奇幻般的時空中的名字,雖然有點拗口,加上自己實在也不喜歡長名,於是在大多數時候他更願意稱呼自己為阿徹。

耳邊奇怪的吆喝聲不斷的響起,打斷了阿徹對於自己前生的回憶,他微微的歎息一聲,舉步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夏日的陽光炎炎,在這個臨近午日的時分顯得更加毒辣灼人,街道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灼熱的陽光讓他們一刻都不願意呆下去,此刻酒館裏的冰鎮麥芽酒或是躺在家裏的木搖椅上,才是他們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一個身披鮮亮的甲胄,手執精鐵長槍的騎士鞭策著**的棗紅大馬,快速向城門的方向奔去,身後跟著一隊小跑的盾劍戰士,在街道上帶起陣陣煙塵。

阿徹知趣的讓開了道路,低頭轉過身掩住口鼻,避免灰塵進入到自己的鼻腔、內,一個月前奇跡大陸五大王國的首腦在伊比利亞王城召開會議,據說為此整個薩瑪王國境內都戒嚴了,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戰士在每個城市內查找不法份子,防止出現刺客之類的意外。

帕蘭朵隻是個海港小城,離王城伊比利亞相距足有萬裏之遙,但鑒於城主費爾南德斯男爵的忠誠,幾乎每天都有戰士在小城裏巡邏搜查,自然最倒黴的免不了就是那些流落在城鎮街頭的商販們,每次嚴查的結果都會讓他們損失一些財物,士兵們總是喜歡找些借口挑選些自己喜歡的東西,而找些也都在男爵大人的指令之中。

不公平與生俱來,無論在哪個時空都不會改變!

繞過兩個轉角,再步行兩百米,就能夠來到自己的家中,一想起屬於自己小窩的安靜舒適,阿徹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忽然一個紅色身影迎麵撞來,頓時讓阿徹後仰著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對方的力量很大,頓時讓紅發少年給摔的七葷八素,兩眼直冒金星。

“小子,走路記得把眼睛帶上!”就在阿徹揉著後腦勺憤憤不已的時候,一個冰寒徹骨的聲音象是二月的風雪,無情的吹進少年的耳朵,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少年疑惑的抬起頭,卻看見了一張讓他日後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臉龐。

一頭雜亂的金發,兩隻眼睛通紅似火,身材高挑,絲絨做成的純紅色長袍罩住他的身體,上麵繡刻一個滴血十字劍的圖案,最奇怪的是在這炎熱的夏天穿著如此厚重的衣服,居然不見他的臉上有一絲汗跡,詭異到了極點。

阿徹無聲的低下頭顱,和對方的雙眼交錯的刹那,竟然讓他有隱隱的刺痛感,少年默不作聲,任憑對方從自己身邊走過,微小的身體和成熟的思維讓他隻是在心裏抱怨了下對方,而沒有選擇破口大罵又或者如同孩童般哭泣。

他早已不算是個孩子了,起碼在思想上他甚至比絕大多數成年人更為睿智,利害麵前懂得權衡利弊得失。

“祝福你的女人一輩子是處女!”在自己的心中無聲的說出自己招牌罵人話後,阿徹感覺心裏舒服了不少,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起身繼續趕路。

就在此時,大腿下麵似乎壓了一個很硬的東西,起初阿徹以為可能是石塊之類,可當他用手取出這個硬質的東西後,卻發現根本不是什麽石塊。

規則的圓形,紅色的外皮,上麵雕刻了些繁複的花紋,拿在手中有點沉,遠遠不象隻有核桃體積大小的堅果能夠擁有的重量。

阿徹呆了下,雖然來到這個奇異的時空已經很久,但是他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奇怪的水果。他用手指使勁捏了下,發覺這個東西堅硬無比,於是他又猜測難道是魔石?

跟所有低俗小說中的橋段一樣,他也穿越到了一個充滿了魔法與鬥氣的世界,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魔法師和具備鬥氣的戰士都很少,又或者說輕易不會顯露,在這個王權駕馭一切之上的文明裏,隻要是不為宮廷所服務的法師或者戰士,都給標上了類似地球黑社會一樣的定義,除了允許光明教廷組建屬於自己的法師和騎士團外,其他的民間武力基本見了就滅,打擊力度相當的大。

疑惑中的紅發少年一點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估計是剛才那個紅衣人不小心掉落的,但一想起那個家夥惡劣的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吹了個口哨,把東西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抄了條近路繼續往家走去。

果然沒過多久,那個撞到阿徹的紅衣人匆匆忙忙的趕回兩人相撞的地方,神色慌張的四處在地上打量,在發現沒有任何東西的情況下,神色大變,嘴裏喃喃的念叨著: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禁忌果實怎麽會突然沒有了呢?難道是給那個少年揀走了,對,一定是這樣。”

紅衣人象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似的,抬頭四處打量了下,猛的一個縱身就跳到身邊兩米高的一個建築上,不停的在路道上的屋頂間穿梭行進,眼光犀利地掃視著各條街道上的人群。

隻是他嘴上掛念不已的黑衣少年此刻剛好來到自己的家門前,吹著口哨走了進去。

屋子裏空蕩蕩的,就連木製的家具都很少,除了一張靠窗的大床以及生活用具,幾乎就是家徒四壁,冷清清的沒有半分溫馨的感覺。

可紅發少年卻很習慣的走到了木床邊,放下自己的畫板和筆具,拿起放在炭爐邊一些土豆,熟練的剝皮,然後再舀了點水缸裏的清水洗刷,切成小塊放進了鍋子裏煮了起來。

不能不說阿徹的運氣背到了極點,穿越到這個時空後,先是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之後母親又早早的過世,在他六歲那年就已經是習然一人,因為思想成熟的緣故,他婉拒了鄰居們的領養,一個人過上了單身的生活。

六歲的少年獨自麵對生活,艱辛可想而知,但天性好強獨立的阿徹硬是憑著自己堅韌的毅力挺了過來,起初是靠著母親留下的微薄儲蓄生活,到後來思想敏銳的他觀察到這個小城的居民需求,判斷出藝術繪畫可以在這個地方獲得生存發展。

之後的一切順理成章,高傲的少年用著自己上輩子拿手的素描手藝在這個海濱小城迅速的走紅賺錢,從此不用再擔憂餓肚子的問題。

爐火越燒越旺盛,濃香的土豆湯味道漸漸的布滿了清冷的屋子,少年掏出口袋裏順路買的熟牛肉,用刀砍成幾塊,放進了鍋子裏。這時候他想起來自己的作料似乎用完了,就起身想到路頭的雜貨店去買點,順手把那個奇怪的果實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屋子裏走進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湛藍的大眼睛象是蔚藍的海水,搖著紅撲撲的小臉蛋東張西望。

“嗯?阿徹哥哥呢?怎麽不在了?”

小家夥看了會,忽然發現桌子上的奇怪果實,用自己的小嘴咬了咬,發現一點也啃不動,又聞到爐子裏的土豆牛肉湯香味,調皮的小家眼珠子一轉,直接把果實往鍋裏扔了下去,然後又在屋子裏亂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阿徹回來,就又拍著巴掌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無人的屋子裏,牛肉土豆湯的香味彌漫了小小的空間,就在小家夥離開沒多久,一股淡淡的紅色光芒從鍋子裏閃現了出來,一瞬間就消失不見,隻餘下蒸騰的霧氣和濃稠的肉湯。

交錯無形的軌跡總是會潛伏在人生的十字路頭,一個簡單的回眸,一個漫不經心的想法,又或是一段不愉快的經曆,就在你不經意的選擇中,悄悄的發生改變。

生命之中沒有如果,無論是從前或者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