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的家丁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摔在地上,之前手持的粗大木棍皆已化作漫天的木屑,往日還算訓練有素的壯漢們一個個麵有駭色。
他們甚至連自己怎麽摔倒的都不知道,隻是感到一股狂風大作,眼前閃過幾道藍色的閃電,棍子便變成了木屑,至於他們自身,也和地麵來了一個最親密的接觸。
慕容絕感到自己的臉龐在抽搐,他再怎麽沒有眼力也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而是一個斬魔者。
他手掌中正在盤旋飛舞的紙牌便足以說明一切。
“哎呀,想不到小哥居然是個斬魔者,在下真是該死,還望小哥見諒。”慕容金變臉的速度當真比脫褲子還快,實在讓人咋舌,“你們這幫飯桶,誰讓你們向斬魔者大人動手的?還不趕緊道歉。”
可憐的打手們本就摔的七葷八素,此刻還要當替罪羊羔,一個個笑的比哭還難看,吳哲懶得搭理這些潑皮的無賴嘴臉,手臂一揮,示意他們離遠點。
那慕容絕立刻臉色一沉,裝模作樣的對著手下喝道:“斬魔者大人不和爾等一般計較,還不快滾!”
本就憋屈窩囊的壯漢們聽到此言,如逢大赦,連滾帶爬的跑進大門內。
慕容決善於見風使舵,此刻見吳哲並沒有露出太過倨傲的神色,便諛笑著弓腰作禮,擺出一個迎接的手勢:“斬魔者大人還請進府休息。”
吳哲眉毛一挑,神色不改:“我說過,讓你們家老爺出來,難道閣下耳背?”
“小的冤枉”,慕容絕麵部表情極為豐富,唱做俱佳,“斬魔者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爺前往百裏之外的疾風城,要有數日才能回轉,並非小人不予通報啊。”
吳哲心想這慕容決借他一個天大的膽子恐怕也不敢欺瞞自己,此刻日頭正毒,回首一看,身邊的梅兒瓜子臉上微微泛紅,許或是之前過於擔心,一驚一乍之下消耗了不少體力,此刻隱現倦色。
“也罷,你前麵帶路,本少便和妹子進去休息一會。”吳哲朝移梅兒點了點頭,拉著她往慕容府內走去。
慕容府內又是一番洞天,小橋亭榭,假山瀑布,應有盡有,布局大氣豪奢,處處盡顯首富氣派。
繞過一道幽深的走廊,慕容絕將吳哲二人帶到一處奢華的大廳內,讓手下丫鬟奉上香茗點心。
吳哲早上吃的不多,走了半天的路程還真覺得有些餓了,看著梅兒一副拘謹卻又眼饞的表情,微微一笑,取過一塊千層糕遞到梅兒眼前,示意她隻管吃喝。
梅兒生於貧寒,不曾有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接過點心還有些猶豫。
“梅兒姑娘,你隻管吃便是,要是不合心意,我讓下人再去重做就是。”慕容絕察言觀色,笑著說道。
移梅兒看到慕容決如此說話,這才將手中的糕點放進嘴裏品嚐起來。
吳哲不由覺得好笑,心想自己的話到沒有一個管家有用。他品了口香茗,對慕容決說道:“我也不與你廢話,今日所來是為了你們上個月招的一些短工之事,希望貴府給個交代,將人交出來。”
慕容決眼中閃過一道訝異之色,沉吟片刻才回道:“此事在下不甚清楚,還望兩位稍等片刻,我去問下主管招工一事的管事。”
吳哲心知這是推托之詞,他也不道破,隻讓對方快去快回。
慕容決向二人打了個招呼,躬身告退,繞過庭前走廊,來到一處石亭邊,一個小廝走了上來,慕容決問道:“石老來了沒有?”
那小廝回道:“稟告大管家,石老未來,但是他的弟子秦爺來了?”
“秦風?”慕容決眉頭微皺,思量片刻,方才一拍手掌,“也罷,那小子不過十六七歲光景,就算再厲害也是有限,秦風應該能對付的了。”
他猜對了年齡,卻估計錯了吳哲的實力,沒想到對方是斬魔界千年難得一見的怪才。
不消片刻功夫,小橋之上走來一個神色陰冷的青年,黑發披肩,樣貌還算秀美,隻是眼神充斥著淫邪之色,一望便知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青年甚為倨傲,漫步走到慕容決身前,抬了下眼皮,沒好氣的問道:“大管家找某家所為何事啊,這大清早的,莫要耽誤了我修煉的時間。”
慕容決暗道一聲“狗屁”,心想你功夫都用在女人肚皮上了,還在這跟我擺譜,嘴中卻笑著說道:“秦爺,不是萬不得已在下也不敢勞動您啊,府上來了個挑事的家夥,是個斬魔者。”
秦風眼皮一跳,“哪裏來的斬魔者,何門何派?到慕容府又所為何事?”
慕容決拍了下手掌,苦著一張臉說道:“秦爺啊,我不過是個奴才,哪裏知道他何門何派,那小子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而已,秦爺對付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誰料秦風卻臉色一沉,“你知道什麽?越是名門大派的弟子越是年歲不大,這些家夥往往身手高明不提,背後的勢力更非我等能夠得罪的。”
“那,那這可如何是好?”慕容決聽秦風如此慎重其事,心下也有些慌亂,湊到後者耳旁小聲嘀咕,“秦爺,那小子是奔著上個月六夫人交待的事來的,不好處理啊,不過我看那小子身穿粗布衣衫,根本不像什麽名門大派的弟子,要不,您去瞧瞧?”
斬魔界名門大派的弟子向來衣著光鮮,一身富貴,對方穿的既然是粗布衣衫,想來也不是什麽大派弟子,說不定隻是個流浪江湖,不知從何處偷學一兩手的半調子。
秦風心下也起了輕視之心,便讓慕容決前頭帶路。
廳堂之內,吳哲正負手立於一副美人畫卷之前,秦風站在窗戶之前打量了一會,對著慕容決說道:“這小子一身打扮粗俗的很,要是斬魔者絕對不會這副打扮,身上也沒有家夥,想來是個半調子的術者,不難對付,你先進去,我隨後就來。”
慕容決聽到秦風的評斷,心下大定,一時寬慰忘記告訴秦風,對方的武器是一副紙牌的情況,隻是整了整衣衫便往廳堂內走去。
“嗬嗬,讓閣下等急了,府上負責招工一事的管事這便過來。”慕容決心情大好,朗笑一聲,從容走進廳堂,氣勢比起之前委曲求全的低下神色截然不同。
吳哲心下冷曬一聲,也不和他多廢唇舌,隻是捧起桌上的香茗,輕呷了一口,淡淡的問道:“人在何處?”
不等慕容決答話,門外便傳來一陣陰冷的男子聲音。
“哪裏來的浪人,居然敢到慕容府撒野。”
秦風手扶一把翠綠色的折扇步入廳堂之內,目光掠過吳哲,停在移梅兒的身上凝滯不動了。
梅兒正直青春未艾的年紀,哪裏受得了對方如此放肆無禮的巡視,臉蛋一紅,怯生生的對著吳哲小聲喊道:“小哲哥。”
吳哲心下了然,微微一曬,對著手中的香茗輕嗬一口氣,吹散漂浮其上的茶葉,“我道慕容大管家出門這麽久所為何事?原來是請來一個不入流的流氓。”
語氣淡漠如初,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秦風麵色一變,他和其師傅常駐慕容府已有數年,仗著一身封魔之力,向來享受著人間頂級的富貴,人前馬後,無限風光,何曾受過他人如此奚落?當下將手中折扇一緊,遙指吳哲,冷聲喝道:“小畜生找死!”
吳哲卻反口相問:“小畜生罵誰?”
“小畜生罵你!”秦風不假思索的罵道。
“哦,原來你真是頭畜生,看來說你流氓還真是高舉你的了,我的過錯我的過錯啊。”吳哲一時心血**,引用了金老先生《神雕俠侶》中的橋段,想不到對方果然中招。
秦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梅兒旁觀者輕,“噗嗤”一聲掩口輕笑起來。
他微感訝異,扭頭一看,身旁的慕容決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臉色。
秦風覺得不對,仔細回味吳哲話中的意思,頓時怒不可竭,不再廢話,身形一動便往吳哲身前衝來。
吳哲頭都未抬,隻是蹺起了二郎腿,將手中的香茗隨意往左側一潑。
秦風身形極快,本想從左側攻擊吳哲的要害,誰料對方搶下一步潑下香茗,他愛惜自身衣物,不願給那茶水澆到,隻能刹住身形,匆忙後退。
“好小子,倒有點眼力,看來今日在下不露兩手,你是不知道我鑄器宗的厲害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秦風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小瞧對方了。
吳哲卻心中一動,“鑄器宗?難道慕容府的後台會是鑄器宗?”他心思縝密沉著,並不道破,倒想領教一下秦風能使出何等手段來。
秦風眼見自己恐嚇不住對方,將手中折扇一揮,頭頂之上隱現一株妖嬈的紫色花朵圖案,一陣迷蒙的紅色煙霧頓時便將吳哲罩於其中。
吳哲神色一凜,沒想到對方居然擁有幻變係的封魔之力,一時大意中招,迷蒙的紅色煙霧像是富有生命一般,在眼前漸漸幻化出一道妙曼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