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奪藥
一記“雲疊花爆”轟在左胸後，聶空感覺自己的靈魂緩緩從頭頂飄出，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肌肉炸裂、血液飛濺、心髒變成一堆碎末……
這副畫麵就像是用高清數碼攝像機捕捉下來後，放慢數百倍清晰地展現在聶空的靈魂麵前。
與這畫麵一同出現的，還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這一刻，聶空甚至覺得好似有無數把鈍刀在鋸切著自己的皮肉，又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著自己的靈魂，恨不得能馬上暈過去。
然而，靈魂是不可能昏迷的。如今，聶空才終於明白那些少年在死去時，麵部為何會那般扭曲猙獰。
軀體終於無力地歪倒，十數秒後，一點點地消融於虛空，隨之消逝的還有那種非人的折磨。
“總算解脫了！”
那短暫的時間，對聶空來說就像是過了千萬年之久，看著軀體完全消散，聶空的靈魂中發出快意的歎息。軀體消解，靈魂就能馬上回歸外麵的肉體，不用在這鬼地方煎熬了！
“咦？”
下一刻，等待著回歸肉身的聶空突然驚詫起來，他發現那白玉石壁裏居然透出一股奇異的吸力。
在靈魂狀態時，聶空很容易就察覺到了那白玉石壁的古怪之處。
它恍若人的皮膚，光滑的表層其實有著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小孔。那股吸力出現後，聶空便見到自己的靈魂被分成一縷縷微弱的細絲，通過各個小孔被吸進了白玉石壁內部。
我艸，這是怎麽回事？以前我吸它，現在它吸我？聶空一時驚急，若是沒趕在七天期限結束前離開，靈魂便將永遠沉眠，那自己外界的身體豈不成了活死人，再也沒有蘇醒的可能？
這想法冒出來，聶空使勁地掙紮，想要擺脫那股吸力的束縛。隻可惜，和那吸力相比，聶空的力量過於弱小，無論他怎樣努力，靈魂仍舊絲絲縷縷順著白玉石壁中的小孔洞往前穿梭。
這掙紮的過程看似漫長，其實不過彈指一瞬。
“轟！”
驀地，聶空聽到一聲激烈的震響，緊接著，四周的白玉石壁驟然消失，靈魂竟陷進了一個血紅漩渦當中。嗖的一下，靈魂呈螺旋狀衝進愈漸尖細的漩渦底部，強烈的眩暈感湧來。
暈暈迷迷地也不知過了多久，聶空隻覺靈魂一輕，旋即，竟詭異地有了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意識也跟著恢複了清醒。
看了看自己，聶空目瞪口呆，現在的他竟不再是純粹的靈魂，包裹著靈魂的還有一具穿著褲衩的身軀！不僅體內靈力充盈，體表各個部位也完好無損，之前和靈獸激戰時留下的傷痕消失得無影無蹤。
聶空活動了下手腳，感應著這具身軀的各個部位，突然有種非真非假、似真似假的怪誕感，就像是當日進入生死幻界中一樣。聶空心中茫然，自己到底是在幻界，還是已經出去了？
怔立片刻，聶空轉眼四顧，隻見遠處群山綿延，近處碧波滔天，可高空卻是一片血紅，以至整個天地間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色。隻看了一眼，便有股極度壓抑的氣息籠罩全身，讓聶空有點喘不過氣來。
調動靈力在經脈中快速運行一圈，那種不適才漸漸消除。
“這是……”
目光轉到身後，一堵陡峭的懸崖高高佇立眼前，聶空看到崖壁底部那拱門形的血紅色時，麵色一變，除了顏色不同之外，這塊玉璧大小形狀與吸扯自己靈魂的白玉石壁一模一樣。
難道那白玉石壁和這血紅玉璧是連接在一起的？
這念頭剛剛閃過腦際，聶空鼻中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抽了抽鼻子，聶空的眼睛看向玉璧底部，從崖壁到數十米外的湖泊之間，都是光溜溜的寸草不生，唯獨玉璧下有株一尺來高的血紅色植物。
這植物的樣子頗為奇特。
尾指粗細的莖杆呈螺旋狀一圈圈地上升，越到上麵，圓圈便越小，而莖杆的末端則頂著唯一的一片葉子，大小模樣如臉盆，葉麵處的脈絡極其清晰地凸顯了出來，猶如一根根血管。
聶空可以肯定，供自己修煉的藥香就是它發出來的，瑤池穴中小家夥激動的叫喚也可以證明這點。光是那藥香便能讓自己達到通靈一品，讓香香晉升二階，要是整株藥草……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聶空一步邁前，蹲下身子，然後雙手蓄滿靈力，在藥草邊緣挖掘起來。大把大把的沙土刨出，那藥草的根部也逐漸顯露出它的麵目，它掩埋在土裏的部分竟然像極了一條盤起來的小蛇。
蛇頭、蛇頸、蛇身……甚至藥草根部的表層還密集而整齊地排列著血紅色的鱗片狀凸起。
藥香的源頭，就是這蛇形根部。
嗅著濃濃的幽香，聶空禁不住有些激動起來，雙手越挖越快，沒一會便隻剩下越來越尖的蛇尾部分。
“嘩啦！”
數十米外的湖泊邊緣，突然掀起大片的水花，一顆扁平碩大的腦袋破浪而出，直直地衝上十米高空，那腦袋下麵，連接著的是水缸粗細的圓柱身軀，體表閃爍著幽冷的粼光。
它一出水麵，燈籠般的眼睛便向崖壁底端看來。
“噝！”
見到正在奮力挖掘藥草的聶空，它愣了愣，旋即嘴巴大張，發出一聲低沉而憤怒的尖嘯。
聶空聽到動靜，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好大的蛇！”
巨蛇那兩道實質般的血紅色目光，仿佛蘊含著穿透人心的力量，聶空情不自禁地打了冷戰，瞬即便見巨蛇吐著猩紅的芯子，尾巴在湖泊中拍起滔天大浪，長碩的軀體竟衝自己彈射過來。
隔著數十米距離，聶空便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不由麵色驟變，也顧不得刨土，抓住藥草的根部一把將其拔出，收入了寵物背包，同時，左拳轟在了自己的心髒部位。
“雲疊花爆！”
竅穴中的全部靈力，幾近重疊的兩次爆炸，拳頭落在實處的刹那，血肉爆散，胸口便多了個血淋淋的大洞。此刻，聶空感覺自己靈魂飄出的速度明顯比前次自殺要快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