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靈禦城! 第二九章 配方

約莫一小時後。

見香香那因萎靡而暗淡的根須莖葉都多出了幾分光澤,聶空這才完全放心,可他身邊卻已堆放了三十個空盒。這三十株藥草與其他藥草搭配,最少都能成功煉製出五十粒五品靈藥,可如今卻全被小家夥一口氣吸幹,若是聶空接著吃,怕是再來三十株,小家夥也能將藥力全部笑納。

當然,這也是小家夥在施展「聞香識藥」時,消耗了太多本命藥力的緣故,否則,也不會如此誇張。也好在有紅樓這個藥草庫,不然聶空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將那株「八星海螺」給小家夥填肚子。

將九枚金針一一取出,借著放入懷裏的機會收進寵物背包,聶空摸摸被藥草撐得鼓鼓張脹脹的腹部,長舒口氣。

「夠了?」龍雪嬋問道。

「夠了!」聶空微一頷首,道,「嬋姐,給我準備紙筆吧。」龍雪嬋心中一動,笑靨如花的道:「聶空弟弟,看來你已經嚐過那『玉葉琉璃丹』藥粉了?」「沒錯!」聶空也不隱瞞,也沒辦法隱瞞。

除了白羊草、地龍蓮、劍葉萬年春和八星海螺外,聶空還有三種藥力不認識,那仙鈴蘭牙子倒是好說,隻需找到這種藥草一嚐,便能知道那三團未知藥力中哪個是它,可另兩種就難辦了。

想要將它們辨別出來,隻能借助龍雪嬋的力量。讓她知曉「玉葉琉璃丹」的配方,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算是報答了她對自己的這麽多次幫助吧,尤其是剛剛那三十株頗為珍貴的藥草。

「跟我來!」龍雪嬋喜笑顏開,挽住聶空手臂踏入虛空。當兩人身影再次出現時,已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各種撲鼻而來的藥香、還有房外的人聲以及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聶空知道這是在藥堂一樓。

房間桌麵上便有現成的筆墨紙硯。

在龍雪嬋頗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聶空坐在桌前,拿起毛筆,略微感受了一番竅穴中那三團未知藥力,便開始在紙張上描述起來。隻是過了短短幾分鍾,聶空便已寫出了它們的藥性。

擱下毛筆,聶空衝龍雪嬋微微點頭。

龍雪嬋早就有些等不及了,見狀,纖細的手指一挑,那紙張便輕飄飄地飛起,落入了掌心。

「按照你描述的藥性,這第一種便是仙鈴蘭牙子。」龍雪嬋邊看邊道,「至於第二種和第三種……」說著,龍雪嬋突然瞳孔放大,驚喜的嬌呼道,「聶空弟弟,這就是『玉葉琉璃丹』配方中那最後的兩種藥物?你竟真的將它們品嚐了出來?」聶空點頭道:「嬋姐,妳隻說對了一半,靈藥配方中有這兩種藥物不假,不過不是最後的兩種藥物,而是三種藥物。」「竟然還有三種?」龍雪嬋一怔,愕然地看著聶空。

聶空嗬嗬一笑,道:「這上麵的兩種藥物我都沒有接觸過,妳能不能根據藥性將它們辨認出來?」「這個……」龍雪嬋略有些遲疑,又將那紙張中的描述看了一遍,微微皺眉道,「這剩下的兩種,你寫得有些模淩兩可,要做出準確判斷比較困難,不過不要緊,你先在這裏等等,姐姐馬上就回來。」話音未落,龍雪嬋的身影已從房間內消逝。幾分鍾後,龍雪嬋推門而入,手裏已多出了不少的小紙包。

將它們分成兩堆放在桌麵,龍雪嬋笑吟吟的道:「左邊這十一包藥草與你所寫的第二種相似,右邊的八包則與第三種相似。如果那兩種藥物在這裏麵,你隻要一品嚐,就能馬上分辨出來。」「這倒是個簡單的法子。」聶空哈哈一笑,與龍雪嬋一起動手,將左邊的十一個紙包全部打開,擺放在桌麵,然後從第一包裏撚了點藥末放進嘴裏。

這些藥物都經過精心炮製,幹燥枯澀,這般服用,口感自然比不上在二樓吃的那三十株活生生的藥草。

要想辨別它們的詳細藥性,困難也更大。

不過,自從來到天靈大陸後,聶空這段時間已品嚐過大量藥草,即便是不借助小家夥施展「聞香識藥」,也能將藥性判斷出來,隻是花費精力更長,對藥性的辨別也沒有那麽詳盡完整罷了。

一種種藥草被聶空吃進口中,房間裏異常靜謐,幾乎隻能聽見聶空咀嚼和吞咽藥草的聲音。

龍雪嬋沒來由得有些緊張。

瞧見聶空吃到第三包藥草時,神色出現了細微的變化,龍雪嬋芳心微動,不會就是這種吧?然而,聶空又繼續品嚐下麵的藥物。如此數番,龍雪嬋已由最初的失望到漸漸變得麻木起來。

將十一包藥物都嚐過,聶空發現它們的藥性的確非常相似,但相互間還是有著微小的差別。

思忖半晌,聶空忽地又從第三個藥包中捏起一撮藥末,再次眯著眼睛品嚐起來,眉頭竟是越皺越緊。龍雪嬋本隻打算靜候聶空的品藥結果,可看到他這舉動,心裏又忍不住胡亂地猜測起來。

「嬋姐,就是它了!」過了足足有五分鍾,聶空緊鎖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睜開眼睛,指著那第三包藥草興奮的道。

「曲蕊絲線!」龍雪嬋喜動顏色。

聶空也頗為高興,將右邊的八包藥草一一打開。這次的藥草種類更少,聶空卻花費了更長的時間。將近半小時後,聶空那遊移的目光才落在了第五包藥草上麵,神色變得越來越堅定。

「波刀花!」聶空和龍雪嬋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絲慶幸。的確,若那兩種藥物不在這左右十九包藥草裏麵,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弄清楚它們究竟是什麽藥物。

好在,這種最壞的情況並未出現。

「白羊草、仙鈴蘭牙子、地龍蓮、劍葉萬年春、曲蕊絲線、波刀花……」龍雪嬋喃喃念出這串配方。

「八星海螺。」聶空接過龍雪嬋的話茬,念出配方中的最後一種藥草,同時從懷裏摸出那株已被扯掉兩根莖杆的「八星海螺」,道,「這種藥草與『蛇盤血蓮』類似,既是靈草又是毒草,非常的珍貴。」「哦?竟含有劇毒?」龍雪嬋聽到那個「毒」字,眼中頓時異彩連連,「八星海螺?聶空弟弟,你是哪裏找來的,我怎麽從沒聽過這種藥草。」「說來也是湊巧。」聶空微微一笑,將今天試藥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可真夠幸運的。」龍雪嬋抿嘴一笑,「按理說,這樣的藥草是絕不可能出現在『藥師會堂』的,可它卻出現了。如果姐姐沒有猜錯的話,定是有人故意想借那一品試藥任務用『八星海螺』來害你,卻沒想到你不但完好無損地撐了過去,還因它分辨出了『玉葉琉璃丹』配方中的最後一種藥物。」「我也猜到了這種可能性,八星海螺之後,又相繼出現了不少的毒草。」聶空哈哈一笑,道。

「那你日後可要多加小心了。」龍雪嬋提醒一句,看著那「八星海螺」道,「那創造『玉葉琉璃丹』配方的靈藥師當初定是早就發現了這種藥草,可惜他秘而不宣,這才導致配方失傳後,始終沒有靈藥師能將藥方破解。」「嗯,據我判斷,八星海螺的毒性能令曲蕊絲線和波刀花的藥性出現極大的變化,一般情況下極難將它們辨認出來。」聶空讚同道。

龍雪嬋輕一頷首,妙眸一轉,俏臉上蕩漾起著嫵媚的笑意:「人人都以為『玉葉琉璃丹』隻是由六種藥物練成,偏偏你發現了七種。以前聽大管事說你辨認靈藥配方的水平極高,我還不信,現在才發現你比大管事說得還要厲害。聶空弟弟,姐姐現在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怎麽辦?」說話時,龍雪嬋一手撐著桌麵,一手卻輕柔地勾起了聶空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桃腮微暈,眉目含春,眼波盈盈流轉,那閃露出來的媚意說不出的勾魂攝魄,看得人心蕩神馳。

「好辦啊!」聶空捉住龍雪嬋那隻軟嫩柔滑的小手,蹭地站起來,神色輕佻地挑起她那圓巧白潤的下頷,嘿嘿笑道,「正好我對嬋姐也是越來越有興趣,我們兩個真是心有靈犀,不如找個時間好好溝通溝通。」「咯咯,你這小滑頭。」龍雪嬋嬌聲一笑,「等你什麽時候追上姐姐了,姐姐再來跟你溝通。好了,姐姐先回去了。剛才姐姐已經跟外麵的藥堂管事交代好了,你需要煉製『玉葉琉璃丹』的藥草,直接找他要就是。」見龍雪嬋直接遁入虛空溜走,聶空搖頭一笑,將那株「八星海螺」收回寵物背包,快步走出房間……傍晚。

「藥鼎幻身!」聶空心中輕喝,一尊精美的小藥鼎頓時閃現在身前。經過半天時間休養,又消耗兩株毒草吸收了不少的血紅液珠,小家夥的精神終於完全恢複,在這樣的時候煉藥,聶空無需再有任何的顧忌。

香香達到三階後,幻化出來的藥鼎和以前相比又有了不小的變化。二階時的藥鼎隻有三指寬,而現在的藥鼎已有聶空巴掌大小。其次,藥鼎表層的淡紫色已變成了深紫色,鼎蓋的那點綠意也完全消失。

藥鼎緩慢旋轉,鼎身處的「紫羅幻靈香」花紋好似活轉了過來,隱隱有股神秘的氣息從中透散出來。

劍葉萬年春、白羊草、仙鈴蘭牙子、地龍蓮、曲蕊絲線、波刀花、八星海螺……目光掃過身前桌麵上這七種藥草,聶空的心神漸漸沉靜下來。除了一片「八星海螺」的葉子外,其他六種藥草,聶空全是從紅樓藥堂中拿來的,每種藥草都拿了整整一斤。本來,聶空就算是藥堂六院的助手,也不可能免費得到這麽多的藥草,但有龍雪嬋的交代,情況又不一樣了。

經過這麽多天,聶空已然發覺,在這紅樓當中,龍安雖是大管事,可龍雪嬋的地位好像還在他之上。

現在藥草已經全部準備齊全,隻要確認了煉製藥草所需的準確份量,「玉葉琉璃丹」就可到手了。至於加入藥草的順序,聶空早已清楚,隻需依照小家夥分離藥力時的次序進行便可。

「香香,準備好了!」「啊呀呀……」小家夥嬌甜的歡叫聲隨即從藥鼎處傳入了聶空腦海。見它精神振奮,聶空也不再耽擱,撚起小撮「劍葉萬年春」放入藥鼎,而後心念一動,竅穴震顫,翠綠的靈力便從右掌掌心徐徐而出。

劍葉萬年春,算是種不錯的靈草了,不僅是二品靈藥,有好幾種三品靈藥煉製時都要用到它。最奇妙的是這種藥草的香味非常好聞,且具有提神醒腦的功用,就算不煉製靈藥,平時拿它泡水喝也是不錯的選擇。

靈力如焰火般緩緩燃燒起來,熾烈的熱意灼燒著鼎底,藥鼎漸漸升溫,很快便有縷縷清香從鼎蓋的小孔洞中嫋嫋升騰出來。

聶空雙目眨也不眨,心神完全沉浸在藥鼎內,密切觀察著那「劍葉萬年春」的藥力變化。同時,透出掌心的靈力越發澎湃,由靈力燃燒而成的火焰也跟著激烈地竄動起來,翠綠火苗逐漸覆蓋了鼎身。

約莫兩分鍾過後,那衝出孔洞的清香已凝結如實質。那火力在聶空的操控下,開始漸趨減弱。

「嚓!」意念一動,鼎蓋鏗然彈起,發出一聲低沉的顫鳴,聶空閃電般從桌麵撮起一小團已切成碎末的白羊草,由靈力包裹著送入鼎內。在白羊草與劍葉萬年**力相觸的瞬間,聶空掌中火力驟然加強。

木靈力燃燒時竄起的火焰幾乎瞬間就將小小的藥鼎完全湮沒,而後隻聽得「哧啦」一陣爆響,竟似一塊被燒得通紅的烙鐵突然就放入了冰冷的涼水中,鼎內不自禁地冒出了縷縷青煙。

「噹!」那彈起的鼎蓋快速降落,青色煙霧也被鼎蓋硬生生地壓回了鼎內。過了好半晌,才隱約可見有一絲細微的青煙從鼎蓋的小孔洞中嫋嫋冒出,而後還不及飄散開來,就被那熾熱的火焰炙烤得杳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