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雷爾將兩名什麽都不肯說的魔法師就地處決,心中卻在反複思索,德裏的部隊到底在幹什麽?多次派遣這種近乎送死的小隊來騷擾,但是這對戰局有什麽影響嗎?任憑法雷爾想破了頭卻也想不出來到底是為什麽,隻得按照既定的目標繼續前行。

順著平原一直前行,天色卻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前麵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法雷爾估摸著這裏靠近水源,前鋒營很可能會選擇在這裏駐紮,根據戰時行動守則,身為前哨部隊,必須再度向前確認五裏左右的範圍內是否相對安全,法雷爾打發了一名騎士回去報信,帶著眾人緩緩涉水過河。

很平靜,有不知名的蟲鳴聲在不遠處響起,法雷爾越過了小河,轉頭去問向導官:“再往前麵,是什麽地方?”

“回大人的話,這裏是塔倫河的上遊,從這裏向前大約五十裏,就是德裏的邊境小城莫拉卡了。”向導官看起來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熟悉,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幾名老兵涉水過河之後,從馬背上躍了下來,仔細的查看小河邊的痕跡,交頭接耳的商量了半晌,一名老兵抬頭高聲道:“將軍,這裏有小隊人馬活動的跡象。”

“能看出什麽嗎?”法雷爾開口問道,“數量、兵種?”

“馬蹄印很雜亂,應該是一支輕騎兵部隊。”另一名老兵回答道,“人數不會太多,最多不會超過一百人。”

法雷爾眯縫著眼打量對麵的小樹林,這個樹林並不大,但是並不適合騎兵在裏麵跑來跑去,如果真的有敵人在附近的話,藏身在樹林中的可能性並不大,法雷爾俯身看了一下馬蹄印的痕跡,見這些蹄印方向卻並不是朝樹林直線過去,剛帶馬跟著馬蹄印走了幾步,突然聽到樹林左右兩側同時傳出了急促的馬蹄聲。

法雷爾的臉色已經變了,粗粗一眼之下,對方的輕騎兵至少有三百人,而且沒有一個魔法師,全部是弓騎兵,這對於法雷爾現在的人手來說無疑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全軍準備,護住魔法師!”法雷爾高聲叫了起來,這是法雷爾第一次正麵的遭遇戰,雖然人數上稍微有一些劣勢,但是此時四十四名魔法師都已經涉過了小河,如果能夠充分發揮這些魔法師的威力,數量上並不存在什麽太大的問題。

場中隻有法雷爾一個人是重騎兵,此時已經舉起了左手的精鋼重盾,坐騎不安的呼嚕嚕的打著響鼻,沒有主人的命令,這匹上好的戰馬隻能用前蹄不停的刨土。

二百四十四對三百,法雷爾並沒有太擔心的理由,眯縫著眼睛判斷著雙方的距離,雖然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但是對於這些老兵來說並不存在問題,弓騎兵的有效傷害距離是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優秀的弓手可以達到二百步以上,當然還存在射程超過八百步的魔弓手,但是這種特級兵種的數量鳳毛麟角,法雷爾也不相信這些士兵中還有這種訓練極為困難的魔弓手的存在。

“魔法覆蓋式攻擊!”法雷爾高聲發令,這就是法雷爾從小修煉過魔法的好處了,他本身已經達到了一個五級魔法師的水平,對於魔法的攻擊頻率和距離都比較了解,因此在敵人進入了魔法攻擊距離的時候,法雷爾果斷的發出了第一個命令,與此同時,他的一個冰之槍林也已經發了出去。

大火球、弧形閃電、冰之槍林、爆炎術等低階魔法頓時被釋放了出去,從魔法傷害的效果來看,新兵蛋子和老兵的差別就已經分辨的很明顯了,老兵講究遭遇戰中的實效,一般使用的都是凝聚最快,最為熟練的魔法,而菜鳥則選擇的自己掌握最強的法術,因此在第一輪打擊後,還有幾個倒黴蛋還在齜牙咧嘴的凝聚魔法元素。

在第一輪打擊中,有二十幾名輕騎兵被突然出現五彩斑斕的魔法打下馬來,前麵沒有受傷的騎兵盡力控製著受驚的戰馬,雖然雙方還沒有進入弓箭的有效相持射程,但是已經有經驗豐富的騎兵開始斜四十五度角散射,嚐試壓製對方的重炮火力。

不用法雷爾的指揮,能夠發出魔法的魔法師再度釋放了第二個魔法,幾個可憐的小菜鳥魔法師在第一輪中就已經完全耗光了魔力,此時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戰友的發揮,自己卻隻能趕快進入冥想狀態,希望能夠多少恢複一點魔力。

“弓手準備!”法雷爾見到對方的散射已經延伸到距離馬前不到十步,當下再度發號施令,雖然自己並沒有正式指揮的經曆,不過跟著狄根斯老人這麽久了,耳聞目染間,也已經能夠很快的適應戰場中的殺戮,開始嚐試發出一些基本的作戰命令,在他的命令下,眾輕騎兵紛紛用帶著扳指的手指拉開了長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散射壓製!”二百支羽箭齊齊激射出去,頓時便有七八名敵人被射落馬下,這些訓練有素的弓手在普通狀態下每分鍾可以射出六箭到八箭,僅僅是二百步的距離內,雙方已經連續對射了三輪,各有死傷。

“魔法師最後一次壓製,輕騎兵衝!”法雷爾有重盾護身,並不太擔心正麵射擊的羽箭,當下舉起了戰槍,一馬當先衝了出去,雙方的距離已經大幅度接近,這種時候,在雙方都是數量大致相當輕騎兵的情況下,前期靠弓箭,後期靠接觸戰,這些都是基本的定論,眾多輕騎兵見到主將已經衝了上去,頓時紛紛掛上長弓,取下單手劍,嗷嗷叫著衝了上去。

第三輪魔法已經狠狠的砸在敵人人群中,這次能夠順利發出第三輪魔法的魔法師已經不多,混戰中魔法師無法派上任何用場,在經驗豐富的魔法師的率領下,眾魔法師開始帶馬離開河岸,涉水重新返回原地,魔法師這門重炮已經可以暫時退出戰鬥,剩下的就要看騎兵與騎兵之間的肉搏戰鬥來決定勝負了。

法雷爾一人衝在最前,他也是戰場中的唯一一個重騎兵,出色的戰馬彌補了重騎兵機動能力的不足,渾身的金屬戰甲使得他並不畏懼橫飛的羽箭,戰槍一展,已經衝進了人群中,一槍狠狠刺進了一個身穿皮甲的輕騎兵胸口,人借馬力,雙臂較力,已經將那人挑了起來,生生刺了個透心涼。

在法雷爾的率領下,眾騎兵揮舞著單手長劍殺進了人群中,法雷爾一人衝在最前,粗大的戰槍飛舞起來,一個敵人剛一愣神,已經被法雷爾一槍閃電般刺進咽喉,幾名敵人趕來夾擊法雷爾,卻聽法雷爾大喝一聲,反手一槍將旁邊趕到的一個敵人砸的頭骨破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