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沉默了,他並不是笨蛋,在軍事上他受到狄根斯一往無前的教育,因此對於這些東西他也有所了解,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權都無法容忍一支無法控製的部隊和力量在自己的國土境內,這就是他媽的該死的政治。

“那麽,到底是誰?”法雷爾的聲音很平淡,聽起來似乎沒有帶著一點點感情。

“不知道,”幾個人都抬頭去看法雷爾,到底是父親,首先開口的是大胖子艾薩克森,他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到,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力和大手筆,能夠舉手投足之間將大陸的局勢一舉動搖。”

“難道沒有一個猜測可能的人選嗎?”法雷爾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這麽多年來,盡管自己也有時能夠見到自己的父母,但是往往都來不及相聚太久,便匆匆離開,此時法雷爾凝視著自己的父親,這才發現一向肥胖滿臉紅光的父親,鬢角已經有了花白色,而且眼角的魚尾紋不知不覺也爬了上來。

“有,而且有很多!”老元帥接過了艾薩克森的話頭,“就是因為人選太多,我們無法判斷到底誰才是裁決俱樂部背後真正的主持者。”

“有很多?”法雷爾一下反而有些詫異,驚訝的望著狄根斯老元帥。

“陛下、王子殿下、朝中掌握權的大臣們,甚至包括你的父親和我……”

看著狄根斯帥認真的表情,法雷爾的臉色變得極度的不可思議,驚訝的問道:“難道您是說……裁決的真正核心人物,其實是聖特勞斯的人?”

“不清楚,誰知道呢?”老元帥露出了一絲苦笑,搖頭道,“好吧,這件事你已經做到你應該做的了下來,就該是我們的任務了,艾薩克森?”

大子老爸點點頭,也挺直了身子點頭道:“是的,你說的沒錯,該輪到我們了。”

老元帥伸手拍拍法雷爾頭對艾米做出了一個鼓勵地眼神。一句話不說。轉身走了出去。艾薩克森也點點頭。對著法雷爾露出了微笑。跟著老元帥一起轉身離開。

“不。你們不能樣冒險!”法雷爾從床上爬了起來。高聲叫道剛想追出去。卻見到伊內茲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法雷爾。這是他們地責任。所以他們必須去。”

“老師!”法雷爾一句話都說不出。淚水滾滾而下。

“我想你現在最要緊地事情。是好好休息一下。至於其他地事情。等你徹底恢複了元氣再考慮吧!”伊內茲將手放在法雷爾地肩上笑道。“我們應該把自己地事情先做好。其實事情並不像你想象地那麽糟糕。不是嗎?”

伊內茲這麽一說。法雷爾輕輕歎了一口氣點點頭。無力地坐了下來。

艾米麗也輕輕摟著法雷爾的肩膀勸說著什麽,盡管她的俏臉上也是一副擔心的神色是或許是她的祖父——老狄根斯元帥那無敵的姿態對她影響很大,所以艾米麗內心中並沒有太過於擔心的感覺。

“另外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伊內茲轉身往房門走去了一下,又轉過身來,“剛剛得到的消息,據說拉梅羅皇帝被人刺殺,羅格王族已經被趕出了政壇,具體的消息,還在進一步確認當中。”

“拉梅羅皇帝死了?”法雷爾怔了一怔,其實這也早在他的預料當中,拉梅羅皇帝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而且辦事雷厲風行,羅格王國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如果不是拉梅羅皇帝,隻怕早就分崩離析,既然連國家都已經爆發了內亂,那麽必然是拉梅羅已經無法控製局勢,身死下台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法雷爾抬頭剛要去看伊內茲,卻見到他已經走了出去,不由得呆坐在床上,心中卻浮起了一個俏麗的影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拉梅羅倒台了,不知道她還好不好。

“不管你要做什麽,”艾米麗是法雷爾的妻子,對自己這個丈夫自然是再為了解不過,見到法雷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法雷爾在想什麽,但是她隻是輕輕微笑道,“至少要養好了身體再去,不是嗎?”

法雷爾轉過頭來,看著嬌豔動人的妻子,心中一陣感動,想要說話,卻發現艾米麗的唇已經貼在自己的嘴唇上。

法雷爾並沒有受到很重的傷,隻是過度的消耗和越階施展禁咒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脫力,休養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他現在幾乎每天都會在情報部門呆上幾個小時,翻閱大量的情報,從中推斷最近大陸的局勢和各種消息。

“領主大人!”一個老兵匆匆奔了進來,“剛剛接到的信,指明交給您的。”

“信?誰送來的?”法雷爾有些詫異,伸手接過那張揉得皺皺巴巴的羊皮紙,上麵隻有幾個字:“求助,塞克羅斯特城,休特迪亞斯。”

“是一隻小獅鷹送來的,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死了。”那個士兵很快回答道,“我們在它的爪子上發現了這封信。”

“塞克羅斯特城在哪裏?”看到休特亞斯這個名字,法雷爾覺得自己應該跑一趟,不管怎麽說,羅格王國盡管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休特卻對自己真是很不錯,在羅格王國中,也隻有休特亞斯算是法雷爾的朋友。

“在羅格王國東北處,是一個很小的城市。”有情報參謀回答道,“那裏是羅格王國最為貧窮的區域之一。”

“好,我知道了!”法雷爾點點頭,很快站起身來,“請你通知艾米麗一聲,就說我去辦點事情,晚上可能不會回來。”

“需要告訴夫人實情嗎?”那個情報參謀開口問道。

“當然,”法雷爾一邊回答,一邊對巨龍發出了呼喚,梅爾普斯很快趕到上空,載著法雷爾破空而去。

法雷爾並不知道那個城市具體在

方,但是這難不住他身金色鎧甲的黃金騎士,巨龍,任何人都要畏懼三分,在他的詢問下|快就找到了那個城市,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個城市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上除了滿地的屍體和血跡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怎麽回事?”法雷爾一把揪住了附近一個探頭探腦的平民,梅爾普斯也很是配合的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在這種強大的威壓下,那個平民嚇得屎尿齊流,很快法雷爾就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情況,一支軍隊駐紮在塞克羅斯特城中,但是當地的城守很快和這支軍隊發生了衝突終那支軍隊在幾個騎士和魔法師的率領下衝出了重圍,向東逃走。

“東?”法雷爾沉吟半晌,不發一言,推開了那個戰戰兢兢的平民,帶動巨龍很快往東方追去。

但是法雷爾剛剛將巨龍提起上千米的高空,立刻見到東城門煙塵滾滾,喊殺震天,急忙帶動巨龍飛了過去向下看去,卻見城頭上長槍如林,而在城外千米之外,有一支混裝騎兵已經排開了架勢,強壯的騎士手持兵器帶馬站在最前麵呈一個環形,這兩支部隊已經將中間的一支隊伍團團圍住。

法雷爾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鷹眼術讓自己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喂喂喂,帝衛大您老人家這是什麽意思?我好心邀請您和郡主大人住在城裏,怎麽早早就要走呢?還擺出這麽一副要打架的模樣?”城牆上的一個重鎧騎士露著雪白的牙齒嘿怪笑起來,隨著他一揮手,更多的士兵齊刷刷的站上了城頭,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被圍在中間的那支隊伍隻有數百劍士,幾輛馬車被那些劍士舉著大盾守衛,隻有數十名騎兵而已,一個穿著盔甲的騎士高高站在一輛馬車的頂上,正在激憤的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該的叛徒!”雖然麵對如此多的敵軍,但是那騎士臉上卻隻有憤怒,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之心,飛快的從自己的身後取下了雙手重劍,有些好奇的看著那騎士的動作,見他在數倍於自己的兵力之前依然鎮定自若,不禁心中也多少有一些佩服。

馬車很快被拖到一邊,數百劍士護衛開始緩緩的移動,顯然打算盡快脫離出城頭上士兵們的弓箭攻擊範圍,對於防禦能力強大的劍士和重步兵來說,普通的羽箭並不能給這些兵種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是現在站在城頭的士兵們並沒有使用弓箭,而是選擇了中程攻擊武器中最為強悍的標槍。

這標槍也和步兵在遭遇戰中擅長使用的那種短標槍也有很大的區別,守城中使用的標槍更加粗長,甚至有些最為強壯的士兵使用的標槍超過了三米,槍尖也不知使用的什麽金屬材料製作而成,閃爍著寒光,但是卻鋒利無比,法雷爾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一旦是士兵們被這種標槍在三十米之內的距離擊中,鐵定就會被生生穿透了身體而死。

見到在騎士的指揮下,士兵開始護衛最後那一輛馬車慢慢往外退,更不遲疑,隨著一個高大威武的士兵投擲出了第一根標槍作為戰鬥的訊號,城牆上一時間標槍如雨一般,數十名劍士頓時被生生刺穿了胸膛,被釘在地上,甚至連吭都沒有來得及吭一聲,就在第一波攻擊中喪命。

見到對方開主動發起攻擊,被團團圍住的士兵們齊齊發一聲喊,並沒有努力向城頭發起攻擊,而是飛快的朝後麵的騎兵們奔去,法雷爾先是有些詫異,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並不是負責堵截的騎兵們最為可怕,而是這城牆上的標槍對他們造成的威脅更為恐怖,居高臨下,百步之內這些士們幾乎毫無抵抗,因此,第一時間內脫離出標槍的攻擊範圍才是最主要的。

“嗚嗚嗚嗚——”號角聲響了起來,城頭上的士兵們在兩輪攻擊之後,被夾攻的隊伍憑借重裝盾牌掩護,已經撤離出了標槍攻擊的覆蓋範圍,隻不過倒下了**十個士兵而已,這些劍士顯然都是久經沙場的士兵,在第一時間內就做出了最為正確的反應,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是當這支隊伍脫離出標槍攻擊區域之後,外麵的騎兵隊伍如同早就準備好了的一般,一批騎兵脫離了大部隊,轉眼間發起了衝鋒。

法雷爾在混戰中並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因此他不僅沒有任何的焦慮,反而有些抱著看戲的心態來看待這一場戰鬥——在羅格內戰中,這種狗咬狗的戰鬥是最為事不關己的在法雷爾要等的就是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說不定還能知道一些休特亞斯的消息。

麵對全速奔跑的輕騎兵來說,甚至在短距離衝刺中速度超公裏每小時,這樣的速度,千米的距離,幾乎就是幾次呼吸的時間,就可以完全衝進對方的隊伍方陣中,在第一時間內徹底毀掉對方的陣勢。

現在的法雷爾已經不是那個初次登上戰場的菜鳥了過多次大戰之後,他在聖特勞斯和羅格王國這兩個國家中已經擁有了相當的聲譽,對付這種輕騎兵的衝鋒,其實有很多方法,但是現在這支被夾在中間的部隊沒有重武器,也沒有對付騎兵最為有效的長槍,僅僅依靠幾百名劍士和數量少得可憐的騎兵,完全不是對手。

幾乎在輕騎兵開始發力奔跑的同時根古怪的小木樁悄無聲息的在騎兵群前進的道路上豎立了起來,閃爍著淡淡的黑色光芒,正在發力衝刺的騎兵們動作立刻遲緩了下來,揮舞武器的手臂也減弱了幾分力道,甚至連馬匹都受到了這些古怪木樁的影響度大大降低。

“啊——”一聲聲慘叫聲已經響了起來,衝得最快的七八個騎兵已經被這種古怪東西控製住同一輛全速開進的小汽車強行刹車一般,身體四肢

控製了動作是巨大的慣性還是讓騎士的身體不由前栽倒,十幾名劍士飛快的竄了上去齊將那幾名衝進小木樁範圍內的騎兵生生擊殺。

“薩滿圖騰!”法雷爾終於想起了自己從哪裏聽說過這種古怪的小木柱,在大型會戰中,擅長使用圖騰的薩滿都是團隊作戰的必要角色,這種古怪的信仰攻擊可以代替牧師和法師的職業,並且在團隊作戰中,還可以擔當牧師的部分工作,算得上是多才多藝的職業,但是這種職業在人類社會中已經消失很久了,隻有一些最為封閉的人類山村裏才有這樣的職業流傳下來,但是現在這支被圍困的隊伍中分明施展的就是這種神奇的法術。

那幾個馬車裏同時響起了嘹亮的吟唱聲,隊伍中也有小木柱豎立了起來,但是閃爍著的卻是金色的光芒,木樁的設立範圍非常巧妙,在這個距離上,城牆上的標槍無法達到這樣的射程,而騎兵們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剛好就會被這些圖騰大幅度的減弱,而本方的劍士隻需要一次突擊就能獲得令人滿意的結果。

法雷爾眼尖,一眼見到幾個士兵正好一腳踩在那個木柱上麵,但是移開了腳步,那個木柱卻依然立在那裏,不僅如此,那幾個士兵仿佛沒有一絲感覺一般,好像並沒有那個木柱的存在,隨著金光的閃爍,眾士兵們仿佛添加了無數的勇氣一般,力氣也大了幾分,武器揮動的更加凶悍,將一個個衝進人群的騎兵們砍倒在地。

更多的木柱出現在人群中,這些木柱有些閃爍著金色,有些閃爍著白光,有些卻是淡藍色,那些劍士也同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

在這一輪打擊,數十名騎兵死於非命,而這邊隻是有三名劍士受到了一些輕傷,並不致命。

“嗷嗷嗷嗷——”城門打開,無數裝步兵蜂擁而出,全身穿著重甲,高舉精鋼大盾,提著重型武器,嗷嗷怪叫,撲了上來,在近距離作戰中,重步兵無是破壞力最強的一種,被重重包圍的隊伍大多數都是一些輕裝劍士,隻要一個衝鋒,這支部隊必然瞬間崩潰。

“嘿!”馬車中幾老的聲音齊齊發出一聲低吼,至少有十幾個木樁瞬間在城頭附近中豎立了起來,隨著小木樁的豎立,紅色、藍色、白色等等五顏六色的光芒從天空降落,魔法元素的精靈如同實體化了一般,如同狂雷一般重重的降臨在木樁上,立刻呈放射性的四散分裂攻擊了出去,在雷擊般的攻擊落下之後,淡淡的綠色薄霧也隨之籠罩了那數百名重裝步兵。

這種前所未見的魔法攻擊方式下,前排的一百多名重裝步兵轉眼間就被打擊得渾身麻痹,四肢抽搐的癱倒在地上,那粗重的身軀重重的倒了下來,令人窒息的綠色薄霧很快就鑽進那些還有知覺的戰士鼻孔中,法雷爾帶著巨龍在雲端中盤旋,眯縫著眼睛打量著那種看起來有些怪異的綠色薄霧,見到每個吸入這些薄霧的戰士的臉色立刻變成了死灰色,顯然是類似於神經毒素一類的玩意兒。

“嘿,些薩滿法師的攻擊方式還真是有些古怪!”法雷爾心中暗暗讚歎道,見多了元素法師那強力的元素攻擊魔法之後,第一次見到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圖騰輔助,已經讓法雷爾有些嘖嘖稱奇了,當初他聽導師伊內茲講述這些東西的時候,還隻是當做軼聞在聽,現在才知道這種圖騰並不是隻有輔助的作用,隻要在需要的情況下,這些圖騰也能像元素攻擊魔法一樣形成有效的殺傷。

血腥和死亡的氣息在城牆下的一千右的範圍內幾乎是毫無限製的彌漫開來,和所有的菜鳥士兵不同的是,血腥會讓菜鳥士兵恐懼和惡心,但是隻會給身經百戰的老兵們帶來瘋狂的殺戮,劍士們抬起頭來,瞳孔中都是散發著嗜血的妖異光芒,呼吸都有些不正常起來,異常的沉重,呼呼連聲。

天空中閃爍淡淡的金色光芒,這是城牆上的魔法師們出手了,這一次是光係的淨化術,在這種淨化術的作用下,城頭的圖騰很快被驅散,從城門中撲出的重裝步兵們和那支可憐的劍士隊伍狠狠撞擊在一起,在這種純粹的力與力的碰撞中,每一個最為微小的錯誤都將帶來生命的消失,士兵那充滿血性的狂吼聲在戰場中頓時響徹了天地。

“保護郡主,快走,卡朗,你帶一百人和我一起斷後,其他人掩護郡主和帝衛大人快撤。

”站在馬車頂上那個重裝騎士的聲音裏甚至帶著一絲哭腔,顯然他已經徹底絕望了。

“還想走嗎?”城頭上那名騎士哈哈笑道,“啊哈,郡主可是咱們羅格王國的美人呢,她一個人上路,我怎麽能夠放心得下?還是乖乖的把郡主交出來吧?我會好好疼她的。”

郡主?法雷爾終於聽清了他們所說的字眼,不禁一愣,難道下麵馬車裏的是仙妮亞梅羅?剛一遲,便見到一輛馬車的車廂門打開,一位明豔絕倫的少女走了下來,高聲叫道:“都住手!”

法雷爾此時雖然在高空觀戰,卻已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小小的鷹眼術,看得分明,那少女真是仙妮亞梅羅,不禁頓時大驚失色,便聽到仙妮亞叫道:“布萊克,你放過我的士兵們,我跟你走。”

“這才乖嘛!”城頭上那個騎士嘿嘿笑道,“如果不是擔心傷害到您,我早就下令全軍進攻了,瞧瞧,這才是明智的選擇,啊哈,多麽美妙,您可以享受到和您身份相符合的待遇,而且您忠實的士兵們也同樣可以保全性命。”

“誰說的?”空中突然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冷笑道,“誰敢對仙妮亞梅羅小姐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