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恒徒手接自己凶猛的一刀,陳本嶸幾乎都以為蘇恒瘋了,不要說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黃毛小子,就算是天級上品武者麵對陳家的五丁開山刀法,也不敢徒手硬接,還真以為自己練過了警察學校裏傳授的對付歹徒的“空手入白刃”了?

天大的玩笑!

既然你找死,那本大爺就成全你,劈斷你這隻手!陳本嶸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殺氣奔騰,手上的力道再增三分,刀光更甚,刀勢更加凶猛,刀鋒過處,空中被劈出一條真空軌跡,隻見刀光不聞其聲,這一刀的速度,已經超越了聲音。

就在無匹的刀光之中,陳本嶸仿佛看到了蘇恒的手被自己一刀斬下,鮮血激射的情景,但是很快,他臉上猙獰的笑容一僵,帶著幾許瘋狂神色的眼睛透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因為此刻原本應該被一刀斬下的那隻手,竟然真的握住了無可阻擋的刀鋒。不,不應該說握住,而是夾住,因為蘇恒隻用了兩根手指。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陳本嶸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驚慌,連握刀的手都有些顫抖,這在他幾十年的生涯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自從他得到爺爺親手賜給的這把刀之後就從來沒有過。但是這一刻陳本嶸內心確實產生了一絲驚慌,在麵對絕對實力時的無力感,隨即他又感覺到一陣羞恥,麵對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自己竟然會害怕?不!我陳本嶸不可能輸給一個毛頭小子!

“喝!”

陳本嶸大喝一聲,雄渾的真氣運轉,雙手奮力扭轉刀鋒,竟是要削斷蘇恒的手指,但是下一刻他的一張老臉頓時憋得通紅,那是羞紅的,因為手中的鬼頭大刀不要說削斷蘇恒的手指,根本就是被人家兩根手指頭夾著紋絲不動,任自己運轉全身真氣都無法撼動分毫。

沒等陳本嶸羞愧太久,蘇恒動了,兩根變成了碧玉色的手指輕輕一扭,“叮”的一聲,那柄百煉精鐵鑄成、被陳本嶸珍若生命的寶刀,立時就被折下一截巴掌長的刀身。蘇恒雙手夾著斷刀一甩,斷刀化作一道雪白的光線直射陳本嶸胸口,那速度之快,完全不下於陳本嶸之前劈出的一刀,甚至更快,讓人隻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軌跡,根本無法看清斷刀。

珍若生命的寶刀被毀,陳本嶸猛然暴退,他已經心生膽怯,當那截斷刀激射而來,陳本嶸感覺到死亡的臨近,但是他暴退的時候傾盡全力,根本沒有餘力再次做出閃避的動作。慌忙之間,陳本嶸不愧是天級強者,多年養成的良好意識在生死關頭體現了出來,他雙手將剩下大半截的斷刀橫在胸前,用以抵擋射來的刀尖。

“當!”

一聲金屬撞擊的側耳巨響,刀尖射在斷刀上麵,陳本嶸隻感覺一股洶湧的大力用來,雙臂被震得發麻,幾乎連刀杜拿不穩了,身體向後飛出了十幾米,摔落地下的時候他噴出一口一鮮血,依然被刀尖上附帶的真氣震傷了內腑。更讓陳本嶸膽氣盡喪的是,那截雪亮的刀尖不但刺穿了自己手中斷刀的刀身,大半截刀尖都幾乎穿透了刀身,陳本嶸背心瞬間被冷汗浸濕,這是何等威力的一擊,如果沒有刀身的阻擋,這一截刀尖就會在自己身上射出一個窟窿。

“你到底是誰?”陳本嶸顫抖的聲音問道,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陳光磊不是說這個年輕人是杭州蘇家的人嗎?

一個二流的蘇家出了一個天級武者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而這個天級強者還強得讓人覺得恐怖,蘇家如果有這樣的高手,怎麽會甘於二流這麽多年?他甚至懷疑蘇恒根本不是一個年輕人,而是一個修煉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怪物,聽說一些老怪物深不可測,修煉到極致的時候甚至能夠返老還童。

旁邊,不但周家的人大吃一驚,陳光磊和陳天海叔侄更是目瞪口呆,渾身發冷,他們引以為依仗的兩大天級強者就這樣被蘇恒三招兩式擊敗了,而且敗得這麽幹脆,這麽淒慘,叔侄兩人頓時被巨大的恐懼包圍,渾身都瑟瑟發抖,隻能相互攙扶著,否則恐怕已經跌到在地上了。

“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知道。”蘇恒冷冷道,目光掃過色色發抖的陳光磊叔侄,“嶺南陳家也不過如此,隻有些欺軟怕硬的手段。”

“住口!不許你侮辱陳家!”陳天海到底是年輕人心性,心中雖然害怕,但是見蘇恒侮辱陳家,當即開口反擊。

“啪!”

蘇恒手掌一揚,一聲巴掌響聲,七八米外的陳天海立即被抽飛了出去,左邊臉上腫起老高,半邊牙齒都掉了。

陳本嶸和賀攔江心中一驚,天級下品的武者已經能夠做到真氣外放形成劍氣、刀氣,倒是要做到蘇恒這樣隔這麽遠將人打飛,隻有天級上品武者才能做到。兩個狼狽無比的天級武者對視一眼,心道自己敗得不冤。

“陳家的刀法倒也有些意思,但是出了你這樣不學無術的殘渣,陳家隻會走向沒落。”蘇恒冷冷道,然後蘇恒目光如電,盯著陳光磊,“我知道陳家這次來,不隻是為了周家的家事,更是為了我手中的千年寒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我也不拿你們怎麽樣,過幾日我自會去嶺南走一趟,向陳家討個說法,你們滾吧!”

雖然蘇恒的語氣十分不客氣,但是陳光磊等人卻如聞大赦,慌忙離開了周家,而坐在輪椅上的周正新和他身後的兩個心腹護衛,自然被陳光磊遺忘了,自身都難保的時候,誰還理你啊!

周正新臉色無比的蒼白,豆大的冷汗出現在額頭,不時的滾滾滑落,他眼中是無言的恐懼和無力,還有一絲後悔,當蘇恒幹淨利落的擊敗陳家的兩大天級武者的時候,周正新就知道自己完了,陳家已經靠不住,自己背叛周家還會有好下場嗎?最起碼,周正風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因為自己要搶奪的正是他的家主之位,周正新心中恨啊,就是蘇恒這個小王八蛋,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麽可能會一敗塗地?可惜他盡管恨,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蘇恒的強大讓他無比畏懼。

“老爺,不關我們的事啊,是二爺逼我們這麽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敢不從啊,請老爺開恩,繞了我們這回。”

“噗通”一聲,周正新身後的兩個護衛朝周中黎跪下了,兩人聲淚俱下的跪地求饒,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周正新的身上,企圖讓周中黎繞過自己。

周正新臉色大變,憤怒得嘴唇直哆嗦,他哆嗦著抬起手指著兩個護衛,想要罵他們,忽然又頹喪的放下了手,臉上反而有一種落寂、認命的笑容,自己已經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不會跟自己一條路走到黑也是正常的。如今的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還能拿什麽去苛求別人對自己忠心?

“混賬!於乾,將他們帶下去,家法伺候!”周中黎氣得直哆嗦,世家之人最痛恨的就是仆人的背叛,這兩個護衛前腳背叛了周家,然後看形勢不對後腳又背叛了周正新,這樣的牆頭草,哪個人敢用?

於乾立即帶著幾個護衛上前,將兩個大呼小叫的護衛帶了下去,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淒慘的結局。對這一切蘇恒都熟視無睹,從大宋朝過來的他,心中的忠誠觀念更重,這兩個護衛既然背叛了主人,那就沒有必要存在下去。

“逆子!”周中明老爺子怒氣衝衝的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周正新臉上,坐在輪椅上的周正新頓時被抽得跌倒在地上,輪椅都翻了,“你這個逆子,周家差點就讓你給毀了,嶺南陳家是個什麽貨色你不知道?他們早就窺視我周家的財富,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卻還要引狼入室,你非得要氣死我呀?”

周中明又上前,幾巴掌將掙紮著爬起來的周正新又扇到了地上,周中黎連忙上前拉住了他,照他這個打法,周正風不被打死也得被打傻了,“好了老二,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大哥,是我對不起周家啊,養了這麽一個逆子,差點讓周家幾百年的家業成了別人的附庸,我愧對列祖列宗啊。”周中明老淚縱橫,神情悲戚,“大哥,把這個逆子逐出周家吧,我就當沒有生這個兒子。”

“兩位老爺子,周家的家事我就不方便過問了。”這個時候蘇恒道,“飯呢,我剛才也吃飽了,就先告退了。”

“也好,今天多謝蘇少,日後蘇少有命,周家上下必定全力以赴。”周中黎感激道。

“哈,周老爺子客氣了。”蘇恒淡淡笑道,轉身走了出去。

孫大富也連忙跟了上前,心中卻有些不情願,少爺是吃飽了,可我還沒開始吃呢,但是這個時候周家處理家事,確實不方便留下,隻好跟著蘇恒離開。

“正新,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你也是有一定才能的,我的睛沒瞎,耳朵沒聾,都看在眼裏聽在耳中。但是周家的振興,你卻是不如正風,不是我偏袒自己的兒子,正風的能力或許還比不上你,但是一個家族的振興,不單單靠實力,更重要的是機遇。很明顯,這方便正風比你擁有太大的優勢,所以我把周家交給他。”周中黎道,蒼老的聲音中滿是誠懇,“你今後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家族的事情我會安排人接手,你以後就留在莊園裏好好養傷吧。”

一句話,決定了周正新的命運,雖然沒有將他逐出周家,卻剝奪了他所有的權利,以後隻能做個富家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