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你們好!今天我們節目請到了D大學著名教授馮建榮來評論一下時下最熱門的‘神仙門’,馮教授本人對宗教文化有相當精深的造詣,相信他的見解可以讓大家有一個更深刻的認知。馮教授您好,請問您是如何看待‘神仙門’事件的?您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主持人你好!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首先,我本人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

電視上播放的訪談節目中,討論的就是如今最熱門的神仙話題,基本上每個電視台的訪談節目談論的都是‘神仙門’,如果你不討論就是out了,而且基本上所有的節目都請來了各方麵的權威嘉賓,一時間許多原本一名不文的人都在電視節目上頻頻露臉,甚至因為說了一些嘩眾取寵的說法而出名。更有甚者,一些廟宇裏的和尚、道觀裏的道士都成了電視節目的寵兒,大大的火了一把,但是關於到底有沒有神仙卻是眾說紛紜,根本沒有一個定論,而且在武夷山上的那個神秘人隻是驚鴻一瞥,從此後再不見蹤影。

“真無聊,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還在那裏大誇其詞,電視台的那些人腦袋都秀逗了呀。”歐陽明珠憤憤的關了電視,幹脆不看電視了,換了幾個台都是一樣。

“咯咯!”看著妹妹滿臉的幽怨鬱悶,歐陽明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三天來那些上電視的嘉賓基本上都被妹妹罵了個遍,連帶著電視台的人也遭了殃。

“姐姐,這些人真是的,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神仙,那個人一定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可惜視頻上看不清他的臉,否則我一定要找到他。”歐陽明珠握著小拳頭,一臉的堅毅。

網絡上那段視頻就是歐陽明珠用手機拍的,原本隻是要拍下那個神秘人的影像,拍到孫大富的醜態完全是意外,孫大富那家夥也是自己倒黴,如果不是他看著歐陽姐妹的眼神太過齷蹉和邪惡,恐怕歐陽明珠還不會把視頻傳到網上去呢。那個神秘人已經引起了歐陽明珠的莫大興趣,執意想要找到他,所以歐陽姐妹原本第二天就應該離開武夷山的,卻在武夷山下找了間酒店住了下來,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

“明珠,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神仙沒人知道,又沒人認識他。不過,我們是真的要回去了,已經出來好幾天,爺爺發話讓我們回去,現在武夷山附近是龍蛇混雜,各方勢力都一窩蜂的往這裏過來,爺爺很擔心我們的安全。”歐陽明月輕聲道,關於那個可能是神仙的神秘人的一切,難道自己就沒有存了探求的心思麽?隻是爺爺的命令是無人能違抗的,而且如今武夷山也不安全了。

“姐姐,我不要回去,好不容易我們才能單獨出來,這才玩了幾天啊,回去又被困在家裏哪都不能去,我才不要那麽早回去呢。”歐陽明珠撅著嘴道,撒嬌的搖著歐陽明月的手。

“二叔已經在來武夷山的路上,中午就能到,到時候他會派人送我們回去的。”歐陽明月搖頭道,臉上也有無奈的神情,誰說世家子弟就一定很幸福的?在比大多數人優越的家世的基礎上,加諸了太多的規矩和條框。

“啊?姐姐,那怎麽辦?我還沒有找到那個神仙呢,怎麽能回去呢?”歐陽明月急了,等二叔到了就非回去不可了,二叔那個老古板最不通人情,“姐姐,要不你和二叔求情,我們在武夷山再呆三天,不,兩天,就兩天,兩天後我們一定回去,好不好?”

“好吧,我試試,能不能說動二叔我可不能保證。”歐陽明月點頭道,內心也有些莫名的愉悅,或許自己也和妹妹一樣,渴望再見到那個人吧?不管他是不是神仙,歐陽明月都不會忘記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那種特殊的氣質讓人心靈震撼,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歐陽世家大小姐的心裏留下影像,這是第一個。

京城,青湖山深處的一處幽靜院落,用籬笆圍成的院子裏有一顆需要五人合抱的大榕樹,樹冠張開如同巨大的華蓋,大榕樹下麵有一張石桌,此時兩個老者就在石桌上下棋。這兩個老者衣著樸素,鶴發童顏,相貌極其神異,須發皆是雪白,但是麵容卻十分紅潤,竟然沒有一絲皺紋,如果不是一雙深邃無比的眼睛中滿含著睿智和滄桑,恐怕會有人以為他們還正值壯年。

下了半晌,忽而其中一個老者抬頭笑道:“曹老弟,看來我們這盤棋是下不完了。”

“天意如此啊,幾十年來我從未贏過於兄一局,好不容易這次打開了局麵,眼看十幾手之後就能看到勝利的希望,怎知……唉!想贏於兄一回真是太難了,看來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曹姓老者遺憾的歎道,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簍中。

“哈哈,曹老弟,機會還是有許多的,不用灰心嘛。”於姓老者哈哈大笑,聲音洪亮絲毫不似老人,笑罷他扭頭對在旁邊伺候的一個青年道:“小飛,有客人到了,你出去迎接一下吧。”

“是,大師父。”薛飛恭敬的應道,轉身出了院子,他並沒有對於姓老者的話有任何質疑,既然師父說有客人到了那就一定有。

看這個薛飛,年紀不過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麵容俊朗不凡,氣質上更是出類拔萃,端的是一表人才,他雙目中神光內斂,深邃得仿佛能將所有光線都吸收進去,一看就能知道此人的不凡。

不一會,薛飛引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進了院子,這個中年男子一身黑色西裝,身材魁梧健壯,四方臉顯得棱角分明,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明顯就是久居高位、手握極大權柄的人物,但是他跟在薛飛的身後神態極為恭敬,顯然是對院中的兩位老者十分敬重。

“師父,範組長來了。”薛飛恭敬道。

“範陽見過兩位前輩!”範陽恭敬的對兩位老者抱拳彎腰行禮,是舊時的禮節,更顯得鄭重和對兩位老者的尊敬。

“喲,範陽你這個大忙人竟然有空來看望我們這兩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真是難得啊!說吧,你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又遇到什麽困難了?”

麵對範陽的鄭重禮節,於、曹兩個老者隻是微微點頭,連身體都沒有動一下,然後曹姓老者就冷冷道,顯然因為範陽的到來打斷了之前的棋局感到很不爽。

“嘿嘿!晚輩確實是有事前來請教兩位前輩。”範陽諂諂笑道,堅毅的麵容上竟浮現出靦腆的笑容,隨即臉色一正,神情變得嚴肅無比,“相信兩位前輩對這件事情一定會很有興趣,請兩位前輩先看一個東西。”

說完,範陽打開攜帶的一個手提包,取出裏麵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播放了一個視頻,這個視頻正是歐陽明珠用手機拍攝下來的。

兩個老者見範陽如此鄭重的神色,就知道這次的事情一定不同尋常,於是都很認真的看著視頻,當看到視頻中那個神秘人懸浮在數百米的高空,並且隨手一抓就將地麵上的孫大富抓上天空之後,兩個老者驚疑一聲,臉上現出無比震驚之色,同時雙目中精光大盛,目光如烈日般讓人感到炙熱。視頻播放完,兩個老者對視了一眼,盯著筆記本沉默不語。

“兩位前輩,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三天之前的武夷山風景區,當時有上千人親眼目睹了,視頻就是當時的一個遊客拍下的。事後我們派遣了專人前往武夷山調查,可以肯定這段視頻絕對沒有問題,否則我也不敢拿來給兩位前輩過目。”範陽鄭重道。

“這事我們商量一下,這東西就留在這裏吧。”於姓老者沉吟道,對範陽揮了揮手,“小飛,你送下範陽。”

“晚輩告退!”範陽恭敬告退,雖然兩個老者並沒有明確給出答案,不過範陽已經心裏有數了。

薛飛送範陽出了院子,範陽對薛飛道:“真羨慕薛兄弟你啊,能在兩位前輩門下潛心修煉,老範我也隻得兩位前輩指點了幾天,和你是沒法比了。”

“範組長客氣了,能伺候兩位師傅是我的福氣。”薛飛淡淡笑道,臉上帶著幾分驕傲,有兩位在整個華夏都是站在巔峰的師傅,任誰都會有幾分自得的,“薛飛也羨慕範組長呀,身為龍組組長,掌握龍組數百精英,確實讓人羨慕。”

“哈哈。”範陽大笑,他正是華夏龍組組長,龍組的正式名稱是華夏護龍組,簡稱龍組,是外界眼中最為神秘強大的組織,“薛兄弟,和我老範就別客氣了,你叫我一聲範老哥,我叫你薛兄弟。薛兄弟,你在兩位前輩門下也習武多年,如今一身實力已經直追我老範了,什麽時候來龍組幫我的忙啊?”

“這個要師父允許,我無法做主。”薛飛搖頭道,但是深色中卻充滿了向往,跟隨名師學一身本領,不就是為了一展抱負?

院子內,於姓老者道:“曹老弟,此時修為不在你我之下呀,就算是你我,也無法這樣將人從地麵上直接攝上高空,而且他在空中來去自如,這點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就做不到。原以為這個世界上,能超脫武者範疇的人基本不出我們的耳目,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人物,華夏大地果真藏龍臥虎!”

“於兄,以我之見,我感覺此人年紀似乎尚輕,不知道是哪個老怪物培養出來的傳人。”曹姓老者頗有興趣道,修煉者都有這個通病,遇到其他的修煉者總會產生莫大的興趣,“我打算親自走一趟,見見他。”

“恩,也好,順便看能不能見到他身後邊的人。”於姓老者點頭道,右手捋著胡子,“帶上小飛吧,他也有了一定自保的實力,出去增長一點見識也好。”

武夷山深處不為人知的地方,這裏終年被雲霧籠罩,山勢陡峭異常,普通人根本無法深入這裏,自然也就無從得知此處的情形。在雲霧籠罩彌漫的地方,一個龐大的陣法將這裏與外界隔絕,裏麵的山色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或者說,外麵的隻是武夷山,而裏麵的才是真正的武夷仙山。

巍峨高聳的武夷仙山,如一把破天的長劍直入雲霄,山峰上怪石猙獰林立,如同原始深林一般的植被綠綠蔥蔥,一顆顆大樹參天,沒有成千上萬的歲月絕對生長不出這樣巨大的數木。武夷仙山主峰頂上,一塊巨大的平台突然出現,仿佛是被人一劍將山峰削去了一半,平台上建築了數十間華麗的宮殿,錯落有致,在雲霧的籠罩下宛如仙境。

此時山頂正中的一個大殿內,蘇恒坐在正中的寬大椅子上,一臉的迷惘和失落,隻是閉個關而已,誰知道八百年已經過去,世上滄海變成了桑田;隻是閉個關而已,誰知道出關之後,原本繁盛的武夷劍派竟然人去樓空,偌大個山門見不到一個人影,師父師叔、師兄師弟們全都不見了。

蘇恒心裏很難受,孤獨的滋味的確很煎熬,雖然修真之人必須耐得住孤獨寂寞,但是自己已經閉關了八百年,不想再孤獨下去,也想承歡師父膝下,也想和眾位師兄弟一起談天論地、相互對弈。一次長久的閉關,蘇恒的修為從金丹中期突破到了元嬰後期,其中跨越了一個大境界,這樣的修煉天賦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出類拔萃的,可是蘇恒卻沒有一點喜悅,如果能換回師父和眾位師兄弟,他寧願還是當初的金丹小修士。

一夢八百年,世俗卻已經不是那個戰火紛飛的大宋了,而是到了現代,而曾經的武夷仙山的山門也成了供俗世眾人遊玩的旅遊景點。三天前,武夷山上上千遊客眼中的“神仙”就是蘇恒,蘇恒搜索了孫大富的記憶,大致了解了現代社會的形態,所以才會忽然離去,而沒有弄出什麽大亂子來。當然,蘇恒並不知道世俗界為了找他幾乎翻了天。

捏著手中一塊已經失去光澤的玉簡,蘇恒長出了一口氣,找遍了整個武夷仙山,就剩下這塊玉簡了,應該是師傅特意給自己留下的,玉簡中一定是記錄了師門離去的原因,可惜自己閉關時間太久了,玉簡已經失去了靈氣,裏麵記錄的信息自然沒了。蘇恒有些不知所措,前路漫漫,竟然有種無從行走的感覺,一直以來都是在武夷山上生活,如今離開了師父,蘇恒確實不知道該怎麽是好。而且這三天來蘇恒幾乎踏遍了整個修真界的各派山門,都如武夷劍派一樣人去樓空,修真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整個修真界都離開了九州不知道去向,也就是說如今的九州修真界,隻剩下蘇恒一個修真者了。

左思右想,蘇恒決定,入世!進入俗世中磨練心誌,另一方麵也從俗世中尋找修真界離開的原因,想起孫大富記憶中俗世的繁華,蘇恒竟然有些隱隱的期待,最後環視一周空蕩蕩的大殿,蘇恒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大殿內。

世俗界,將會因為蘇恒的到來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