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這得花多少錢啊?你和九姐夫掙點錢也不容易。”李十珍邊走邊和李九紅嘮叨著,這心裏甚有些過意不去。

“這個不用你管,你以後少惹點事就什麽都有了。”李九紅白了李十珍一眼說。

“是!我向你保證!”李十珍裝模作樣地說著。

二人有說有笑地到了服務台。當李十珍看著九姐把那一遝子的票子,遞給服務員的時候,這心裏還是一陣陣地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啊!啊!啊”幾聲慘叫接連傳來。李九紅姐弟聽這聲音很象是她們的姐姐們的聲音,連忙從服務員手裏奪過來找回來的零錢,撒腿就往外跑。等他們急著忙著跑出大門時,見酒店前麵的廣場和馬路的交接處圍了一圈子人。人們還在議論著。

“這也太慘了吧?”

“誰說不是呢?一下子就三條人命啊?”

“快點打電話報警啊?”

“你管那閑事幹啥?你打了電話,到時候警察還得找你,到時候多麻煩?”

“說的也是,還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們看,那開車的下來了。”

“原來是個毛頭小子,難怪開得這麽衝呢?”

“你們看他還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那是當然了,誰讓人家的黑人呢?”

“你們都閃開,都在這看什麽?不就是撞了幾個村裏的賤民嗎?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嘛幹嘛去!都聽到沒有?”那開車撞人的黑人小夥子大聲囂張地喊著,想把這些看熱鬧的人都哄走。

“你撞了人,你還有理了?”有人不滿地出來主持公道了。

“她們是人什麽?”黑人小夥子質問那主持公道的人。

“她們不是我什麽人,但你也不能隨便撞人啊?”又有人接過了話茬。

“我看你們都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又不是你們的家人,你們在這跟著起什麽哄啊?”

“你這怎麽說話呢?你這人還講理不講理?你撞了人好象你還有理似的?這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法律嗎?”旁邊又有人實在看不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九紅和李十珍分開眾人進來了。二人見自己的三位姐姐都倒在了血泊中了,有兩個還被碾在了車輪下,白花花的腦漿子都流了一地,另一個也在壓在了車下,腦袋和身子都分了家,想救已經是不可能了。

“姐姐!”李九紅大喊了一聲,就撲了上去,眼淚“嘩”地就流了出來。她何曾見過這種場麵,抱住一個姐姐的腿就哭昏了過去。

李十珍畢竟是在監獄中生活了十五年的人,比李九紅可是鎮靜多了。他幫上去一把,把李九紅抱住,沒有讓她倒在了起來。他這十五年監獄生涯也是學過不少知識的。當然這些知識不是學校裏的那種,而是些比較實用性的。他忙著給李九紅掐人中,又是大聲地喊著:“九姐!九姐!……”呼喊了一陣,李九紅終於算是醒了過了。

“我的那個苦命的姐姐呀……”李九紅一醒立刻號啕大哭起來。

“九姐!九姐!你先別哭好不好?”李十珍忙大聲的解勸著。

旁邊許多看熱鬧的人,看到他們姐弟放聲痛快,再看到那悲慘的場景,有的人也悄悄落了淚。有的人又開始小聲議論了。

“看見了沒有?這應該是姐弟幾個?”

“是啊!我也看到了,她們應該是剛剛從那酒店裏出來。”

“你看那撞人的,好象沒事人似的,還在那裏抽煙的呢?”

“你才看到了,剛剛那家夥橫著呢。根本沒有把這當回事?”

“這車可真是輛好車,這可是有名悍驢,聽說老貴了去了。”

“這個我可不懂,看那樣子,又大又笨的。”

“這你就不懂了,這才是它的特點呢,這玩意底盤高,越野性能好,馬力大,就是有一樣,耗油太多,出了門的油老虎。平常人根本買不起這玩意。”

“那牌照號碼也不錯,還是一串吉祥號呢?”

“要不怎麽說你是老外呢?能買得起這車的主,還能沒有門子弄個吉祥號?”

“你說的也是。”

在李十珍的解勸下,李九紅總算是止住了哭聲,也站了起來。

“九姐你先在這呆會兒,我過去一下。”李十珍對李九紅說。

李九紅現在哪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一門心思都在自己那三個姐姐身上,聽了李十珍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就又去看躺倒在地上的三位姐姐了。

李十珍把九姐安頓好了,這才走到那黑人小夥子麵前,一把拽住他的脖領子,語氣冰冷地問:“是你撞死的我姐姐?”

“你想幹什麽?快點放手!告訴你,你快點給我放手,你這個白種的賤人!”黑人小夥子邊罵邊用雙手去掰李十珍抓住自己脖領子的手。

“你罵誰是賤人?你再罵一聲試試?”李十珍語氣更加冰冷。

“你這個白種人本來就是賤人,我說錯了嗎?賤人……賤人……賤人……,我說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黑人小夥子一臉的不屑之態。

“那我就打你個小兔崽子!”李十珍大吼了一聲,“啪!啪!”掄起巴掌一反一正就給了那黑人小夥子兩巴掌。

“哎呀……媽呀!你個白種賤人,你敢打我?”黑人小夥子被打得立刻就腫了起來,鮮血也從嘴裏流了出來。他邊說也掄起拳頭,向李十珍身上打。他隻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那拳頭根本沒有多大力氣,打在李十珍身上跟撓癢癢差不了多少。

李九紅聽到這邊一陣吵嚷,忙趕了過來,一把拉住李十珍的手喊著:“老十,你這是幹什麽?還不快放手?你快給我鬆開。”邊說邊去掰他抓著黑人小夥子的手。

李十珍見李九紅那著急的樣子,隻好鬆開了手。那黑人小夥子忙用手去摸了摸被李十珍弄痛的脖子,又揉了揉自己被打得腫起來的臉,絲毫不示弱地大聲吼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撞死了幾個賤民嗎?你能把少爺我怎麽著?你還敢打我?還反了你不成,你有本事別走,在這等著,看少爺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

本來李十珍那火被李九紅一陣解勸,又見她著急的樣子,就有點下去,沒想到這個黑人小夥子竟然來個火上澆油,立刻掙脫了李九紅的雙手,一個箭步衝了上來,跟著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心口窩上。打得那他,“哎呀!”大叫了一聲,“噔、噔、噔”倒退了好幾步才算站穩腳跟。

“你知道少爺我是什麽嗎?你個臭賤民,敢打我?我告訴你,我娘是鬆仁曉露!”黑人小夥子大聲吼著。

鬆仁曉露是誰?李十珍剛剛回來當然不知道,但周圍人可是很多人知道。聽到這個名字,很多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暗暗想:“難怪這個家夥如此囂張呢?原來他的警察局長的兒子!”

如果不提人名,可能還好點,這一提人名,李十珍的氣就更大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鬆仁曉露是哪路神仙,但想來應該是個不小的人物,“難怪你這小兔崽子敢如此狂妄?原來是有後台呀?”他是越想越有氣,大吼了一聲:“老子管你娘他娘的是誰?”緊跑了幾步就衝了上去。

李九紅也知道鬆仁曉露這個人,忙喊了一聲:“老十,你給我回來!”就想去拉住憤怒已極的李十珍。可惜她出手慢了點,根本沒有拉到李十珍的手,她忙緊跑幾步想把他拽回來,已經追不上了。黑人小夥子叫自己報老娘的號也不敢用,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忙調頭就跑。李十珍撒腿就追,二人一前一後,就在馬路上進行了短跑比賽。

那黑人小夥子哪裏跑得過李十珍,跑出去也就有幾十米,就被李十珍追了個首尾相接。李十珍腳下一個絆子,黑人小夥子再也站不住腳,身子往前一衝,就向地上倒去。什麽事情都是個巧勁,如果他平平地摔到地上,最多也就是摔個滿臉花,充其量也就是把鼻梁骨摔斷就到頭了。哪知道他倒下的地方,正好是便道的馬路芽子,這還不算,寸得是,剛好有一塊立磚缺了一塊,他的腦袋十分準確地磕到了那塊磚的尖端上,一下就紮了進去,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沒了命,一動不動了。

李十珍隻當他躺在地上裝死,上去狠狠地踢了兩腳,“起來!你給我裝什麽死?”

起是起不來,但被他這兩腳踢翻過來了,鮮血混和著白色的腦漿子立刻就流了出來。李十珍這下了有點犯傻,他也隻是想教訓教訓他,並沒有想要了他的命。

就在這時,李九紅也追了過來,一見自己的兄弟打死了人,也傻了,愣了一會兒,總算是回過味來,忙說:“老十,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跑?”

“我跑了你怎麽?”李十珍擔心地忙問了一聲。

“人又不是我殺的,他們能把我怎麽樣?你還是快跑吧。這個人可是縣警察局長的兒子,你再不跑就沒命了。”李九紅邊催促邊用兩隻手推著李十珍。

李十珍扔下這裏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