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珍畢竟是神仙附體,他的視力比這些凡人還是要好上一點點的,而且又是月光如洗,就在那輛車快接近岔路口的時候,他已經看清楚了那就一輛囚車。

一個直覺突然從他的心底裏冒了出來,“這該不會是來押解蕭慧的吧?不行。管他是不是呢?本童子先追上去看看,寧殺錯不放過!”他忙發動車,追了上去。

那輛囚車就在李十珍發動車的時候,已經拐上了大道,向湖藍市的方向而去。那車上押解的真的是蕭慧嗎?

這次還真讓李十珍給猜對了,這輛囚車押解的正是蕭慧。

原來丘虞縣警察局在抓到蕭慧後,先是進行了簡單的確認身份,然後把她關進了看守所。案件是發生在湖藍市的,他們隻是負責協助抓捕,審理案件根本不歸他們管。況且此案關係到副州長易蘭德,誰沒事幹,吃飽了撐得往這槍口上撞。現在能成功抓到人,就是首功一件。

湖藍市警察局長平羽芝,很快就得到了丘虞縣警察局的通報。這件事對她來說,可算是一等一的大事。如果能不這個案件破了,最少也能挽回點麵子,扭轉一下湖藍市警察局的被動局麵,博得副州長兼市長易蘭德的一點歡心。雖然不敢說能為自己的仕途加分吧,但最少也不至於再減分了。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早一日向易蘭德報捷,平羽芝馬上派刑偵處的人,立即趕往丘虞縣,把人連夜押解回來。

湖藍市警察局和丘虞縣警察局,雖然在行政關係上互不隸屬,但畢竟是同一個係統的,而且是州城來的人。丘虞縣警察局當然還是要好好接待一番的,因此上,這下午來的人,弄到這早晚才把人從看守所裏提出來,押解上路。

負責此次押解的,除了一個刑偵處副處長外,還有一個司機,一女三男共六個人。隻押解一名女犯人,這個力量已經算是很強大了,應該說是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公路上車本來就不多,因此上,囚車開得很快。這一下可就苦了我們這位新手司機李十珍了。他是手忙腳亂還是被囚車甩得遠遠的,隻能看著他在自己前麵猛跑,就是追不上。

兩輛車一前一後追出了有十幾公裏,已經離開了丘虞縣的管轄範圍,眼看前麵就要上高速公路了。李十珍這下可是真有點急,這要是再追不上,怕就真的該追回湖藍市去了。如果車上有蕭慧,那什麽都好辦。如果要是沒有呢?那可就真是兩頭都耽誤了。

李十珍開了這一段路,駕駛技術也提高了不少。他一直都沒敢掛最高檔,現在急了眼的他,一下把檔位推到了最高的位置上,腳下用力一踩油門,車子速度迅速提了起來。畢竟小型警車比那輛囚車速度要快,而且提速就更要快得多。

警車就象離弦的箭一樣,往前衝了過去,終於超過了前麵的囚車。李十珍從倒車鏡中,估量了一下距離,猛地一踩刹車,“吱……”地一聲,車輪和地麵發出尖叫聲,伴隨這聲尖叫,警車一個打橫擋在了公路中間。

囚車的司機發現剛剛超過自己的警車打了橫,也是忙著一腳刹車踩了下去,“吱……”地一聲更響亮的尖叫,從地麵上傳了出來。在兩車相距不到一米遠的時候,囚車終於停住了。嚇得囚車司機險險冒出冷汗來。如果不是看在全是警車的麵子上,早就破口大罵了。

李十珍見自己成功地攔住了車,這又開車門從裏麵走了出來。

囚車裏坐在駕駛樓裏的那位副處長也忙下了車。他不知道這個家夥攔住自己要幹什麽?雖然他見李十珍沒有穿警服,仍然以為他是個便衣的同行。便主動往前走了兩步,半開玩笑地說:“我靠!兄弟玩命呢?不想活了?”

李十珍並不傻,從他的語氣中並沒聽出惡意來,便也笑了笑說:“我可還沒活夠呢。到是你們可得多小心點。對了,你這車上拉得什麽人?”

副處長一聽他這話,也隻當他在開玩笑,而且見他是從自己後麵追過來的,理所當然地判斷他應該丘虞縣警察局的人,大家是同行,而且押解犯人,也不是什麽秘密,便笑了笑說:“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車還能有誰?還不是易老大要的那個叫蕭慧的女人?害得我們還得連夜趕回去。這就是當官的動動嘴,我們這些當兵的跑細了腿呀!”他發了一通感慨,才問:“兄弟,這麽急著追我們,到底有什麽事?”

李十珍被這個家夥這樣一客氣,到不好一上來就動手了,便笑了笑說:“也沒什麽大事,我隻是想把這個女的帶走。”

“帶走?兄弟,你開什麽玩笑呢?這人,我們可是已經辦過交接手續了。該不會是你們馮局想自己去領這個功吧?這……恐怕不太合適吧?”副處長隻以為李十珍是來搶功的,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家夥是來劫人的。

坐到後麵負責看管蕭慧的那三男一女,四名警察見車停了這麽老半天,也不走,就留下了那個女的,其他三個人,打開後車門就下來了。因為是押解人犯嗎,這手裏當然都是帶著家夥的。

“黃處,這個家夥想幹什麽?”走在最前麵警察問。

黃副處長笑了笑解釋,“他想把人帶回去。你說,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說,兄弟你也太能逗了吧?你懂不懂點規矩?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把人帶回去?不要說你,你算是你們馮局自己來了,這人,你們也是帶不回去了。我勸你,還是快點把路讓開,我們還得連夜趕回去呢。這事讓你耽誤的!快點讓開,俗話說了,好狗可是不擋道啊?”後麵的一個警察也半開玩笑地說。

這李十珍一聽這個家夥竟然把自己比作狗,這火“騰”得一下就上來了,雖然那些神仙老是把“眾生平等”掛在嘴邊上,但那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不然的話,那神仙和那些妖怪還能有啥區別?

“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遍試試?”李十珍立馬就把眼睛瞪了起來,抬手指著剛剛那名警察邊說邊往前湊了兩步。

那名警察見李十珍真的發火了,也感覺自己好象開玩笑開得有點過了,身不由己地往後退了一步,剛剛要解釋幾句。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原來囚車上還是有一個不大的小窗戶的。現在車的後麵,隻剩下了蕭慧和那忙看管的女警。兩個人聽到外麵一陣吵嚷,都把頭湊在那個小窗戶上,往外看。

如果李十珍剛剛站在原地不動,蕭慧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現在他一生氣,往前湊了這兩步,正好被蕭慧看了正著。

這張臉,蕭慧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隻要讓警察抓住他,自己就能洗脫罪名。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充滿了她的頭腦。她忍不住大喊了起來,“就是他!就是他!你們快抓住他呀!”

那名看管她的女警一聽她亂叫,厲聲訓斥道:“你瞎喊什麽?什麽就是他?”

車下那幾名警察聽到蕭慧的喊叫聲,也都情不自禁地把頭扭了過來,看車上發生了什麽事。

蕭慧並沒有理會女警的訓斥,繼續聲嘶力竭地喊著,“就是他殺了非少爺,就是他殺了非少爺,不是我殺,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

這個喊聲,如同半空中打了個霹雷相仿,不論是車上的女警,還是車下的那四名男警,全都不注意力集中地了李十珍身上。

其實自他們見到蕭慧以後,嚴格地說,自從聽說這個案子以來,幾乎沒有人會相信,象她這樣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能殺了非少爺他們三個大男人。非少爺,這人有點不濟也就罷了,另外兩個可是打手級的人物,怎麽可能讓一個小女人,輕易殺了呢?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認為,做案的一定另有其人。

現在被蕭慧這麽一喊,幾個人又把李十珍打量了一番,感覺這個體格魁梧的家夥,還真有可能就是殺害非少爺的犯人。這可真是人要走運了,什麽事都能碰上。這麽天大的一份功勞就這樣砸在自己幾個人的腦袋上了。這要是把這個家夥抓回去,向上麵一交,讓易老大知道了,自己還能不升升?

幾個人幾乎打著同樣的任意算盤,全都快速打錯動腳步,一下子就把李十珍圍在了核心。黃副處長也拿出隨手的短電棍,其他三個人,也都不長長的電棍端了起來。

李十珍聽到這個娘們的大喊大叫,心裏這個恨呐,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自己好心來救她,她到把自己先給賣了,等會兒看本童子怎麽收拾你?

不提李十珍心裏怎麽罵蕭慧。那黃副處長,畢竟是此行的最高領導。他先發話了,“這位兄弟,你是打算老老實實跟我們走一趟呢?還是讓我們哥幾個費費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