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珍剛剛說出這個兩字,牛蘭嵐就把話茬接了過去,“我明白的。我現在就給你打欠條,而且利息也是不會少的。多了我可給不起,就按一年期的存款利息付給你吧。”邊說著,邊大瞪著兩隻眼睛,注視著李十珍的表情。
李十珍聽到這裏,忙笑著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話茬,“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真想讓我們蘭嵐賣身給你呀?”楊貞貞在一旁笑著插嘴了。
李十珍到感覺這個楊貞貞到象神仙,自己到象是凡人了一般,自己的心思好象她都猜到似的,被一個女人這麽一搶白,他隻得先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才開口說:“這個欠條啊……利息什麽的就算了。剛剛楊小姐也說過了,這對我來說也不是個什麽大數目,索性本……”他剛要說“本童子”三個字,馬上發覺不對,又立馬改口了,“啊……本人就好人做到底吧。這個錢呢,你什麽時候有了就還,要是沒有呢,你就先用著,這總行了吧?”
李十珍說完這番,用眼掃視了一下麵前的二女,心道,“今天算是賠大發了。靠!”
牛蘭嵐愣了一下還沒說話,楊貞貞就把話茬又接了過來,“那就先多謝李先生你了。剛剛是我誤會你了,請你多多原諒!”然後又伸手一推發愣的牛蘭嵐,“你還不快點向李先生道謝?這年頭,象李先生這樣的好人已經沒幾個了。”
“我靠!這麽一會兒我就又成好人了?剛剛還……,今天這個好人當的,代價可是不低呀!”李十珍心裏發著感慨。
“謝謝李先生!謝謝!謝謝!”牛蘭嵐連著說了三聲謝謝,還要椅子上站起來,向李十珍鞠了三個九十度的大躬。
“好了……好了,不用那麽客氣了,快坐下吧,你要是再鞠個沒完的話,我是不是還得站起來給你還禮呀?”李十珍不知道怎麽應付這種場麵,隻得開了個玩笑。
牛蘭嵐聽到這話,又朝他笑了笑,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又把剛剛李十珍那個話茬拾了起來,便問:“你剛剛說,不過……,不過什麽?到現在你還沒說呢。”
李十珍本不想再提這個話茬了,但現在被牛蘭嵐提了起來,隻得現抓了一個理由,“我是說,不過,我對那條狗到是很感興趣,真想去看看,那到底是條什麽樣的狗。”
李十珍是隨口一說,但聽到牛蘭嵐耳朵裏,就是另一個意思了。她認為,李十珍這是想借機去認識一下她的家門。借這麽一大筆錢出去,連借錢的人家住哪裏都不知道,這也太有點說不過去了吧?到時候,萬一騙子呢?就算不是騙子,你想要帳的時候,總得有個地方去要吧?牛蘭嵐隻不過是來湖藍市打工的,過幾天誰又知道會飛哪去呢?
“那敢情好。隻要李先生不嫌我們那個地方偏就行了,而且路也不太好走。”牛蘭嵐連忙做出了反應。
這回楊貞貞到是出來也幫忙勸了,“你要是能和我們一起去,那就太好了。剛剛我還在想呢,如果這個時候就出發,隻怕出了城,這天還沒亮呢。我們兩個小女子趕夜路,還真有點害怕呢。如果有你一個大男人跟著仗膽,那可就好多了。”
“我靠!本童子敢情成了你們的保鏢了?”李十珍在心裏暗暗後悔抓的這個理由不好,但轉念一想,這個世上,隻怕再沒有一個人比自己更適合當保鏢的了。自己不去搶別人就算便宜他了,誰還敢搶自己不成?他這個時候,就把自己也曾經被搶的那個茬,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現在已經勢成騎虎,想下也不好下來了。李十珍隻好來個順手推舟,“那就事不宜遲,我去給你們拿錢。”說完這句話,他便站起來身來,向傻瓜住的房間走去。
傻瓜看電視看得很累,這個時候睡得正香呢,結果被李十珍幾下子就給搖醒了。她睜開雙眼,看著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起床了,我們去坐汽車了。”李十珍喚了一聲。
傻瓜現在對李十珍的話,基本是言聽計從。現在雖然心裏很不樂意,但還是動手開始穿衣服。
李十珍見她穿衣服,也把身子扭了過去,伸手往懷裏掏,掏出來兩遝嶄新的鈔票。他也沒數,因為那上麵還有銀行的封簽呢,根本就用不著他去費勁數。
李十珍掂了掂這兩遝錢。他到不是舍不得它們。反正他的這些錢來路也不正,也沒費多大事,比揀當然還是要稍微難一點點的。當然這些是對他而言,要是對一個平常人來說,那可就把揀難多了,他這可全是搶來的贓錢。他現在隻是閑著無聊,等傻瓜穿衣服罷。
傻瓜穿好了衣服,仍然睡眼蒙朧地被李十珍領出了房間。
牛蘭嵐看到的是,李十珍手中那兩遝錢。兩女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楊貞貞則看到的是,這個看起來有點不正常的小女孩。“這是你女兒?”楊貞貞一指傻瓜問。
“不是。算是我的一個侄女吧。”李十珍邊解釋邊伸手把那兩遝錢交到了牛蘭嵐手裏,“你數數吧,我也沒數,這應該是二十萬。”
牛蘭嵐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那兩遝錢,忙說:“不用數了,不用數了。”說著,打開隨身帶的包,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然後拉上拉鏈,把包抱在胸錢,再不鬆開了。她從下到大,也沒拿過這麽多錢啊?這錢可是救他哥哥的錢,要是弄丟了,那就是真沒地方再找去了。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楊貞貞滿麵帶笑地彎著腰問傻瓜。
傻瓜抬頭看了看李十珍,才怯怯地說:“我叫傻瓜。”
“傻瓜?”
“傻瓜?”
牛蘭嵐和楊貞貞幾乎同時,驚異地輕呼一聲,怎麽會有人給自己的孩子起這麽個名字?驚異地喊完,就發出了一連串的嬌笑聲。
傻瓜看著她們笑了,不知道她們在笑什麽,也咧開小嘴傻笑起來。
楊貞貞先止住了笑,指著傻瓜問:“這……這是誰給起的名字?”
李十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碰到她的時候,她自己告訴我,她叫傻瓜。”
“原來她是個孤兒啊?”二女幾乎同時問。
“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李十珍一邊回答她們的問題,就又情不自禁地想了傻瓜那個爹——仲孫博博,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活著呢沒有?估計就算是沒死,也好過不到哪裏去。最低限度也應該還在監獄裏呢。想到自己這個傑作,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得意呀,還是該自責?
“李先生,你可真是個大好人。這種有智障的孩子,你都肯收留。這個世界上,現在象你這樣的好人,可真是不多見了。”楊貞貞一邊表揚李十珍,一邊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我覺得也是,李先生就真是太偉大了。”牛蘭嵐也過來幫腔。
李十珍聽著二女,你一言,我一語地稱讚,苦笑地搖了搖頭,心說,“我還大好人呢?這話要是讓仲孫博博聽到了,還不得氣死啊?我可是把人家弄得妻死家敗,還把他順便送進了監獄,這天底下要都是象我這樣的好人,那就不知道該是個什麽樣子了?”
牛蘭嵐和楊貞貞又表揚了李十珍幾句,見他隻是微笑著搖頭,也不說話,便失去了興趣。
“李先生,你還有什麽需要收拾的?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就趕緊走吧。再晚了的話,怕就趕不上了。”牛蘭嵐問。
李十珍掃視了一下四周,自己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便說:“我沒有什麽要收拾的,那我們趕緊走吧。”
三大一小四個人陸續出了屋子。李十珍是最後出來的,鎖好了房門,這才挑門簾出來。見路上停著一輛白色的、半新的小型麵包車。便知道,這應該是楊貞貞的坐駕了。
牛蘭嵐早就把車門打開了,請李十珍前麵坐。李十珍還要照顧傻瓜,就拒絕了,而是領著傻瓜鑽進了後麵的車廂裏。
牛蘭嵐也打算到坐到後麵去陪李十珍,但被楊貞貞一句話給攔住了。
“你也坐後麵去,那誰幫我帶路啊?我可認識你們家。”
被她這樣一說,牛蘭嵐隻好朝李十珍笑了笑坐在了前麵的副駕上。
在大家都坐穩後,麵包車就起動了。李十珍第一次坐這種車,感覺不如自己坐過的出租車,也不如公羊欣靜他們那輛采訪車。
李十珍他們出發的時候,也就是淩晨四點鍾左右,大街上車輛少得可憐。他們的麵包車雖然破舊,但跑得並不慢。出城的時候,果然如他們所料的那樣,天還黑著呢。傻瓜困得厲害,上了車之後不久,就頭枕著李十珍睡著了。
李十珍他們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些沒有營養的閑話。從這些閑話中,李十珍知道了,這個楊貞貞是賣化妝品的,而且做得事業小有所成,收入比牛蘭嵐就高得多了。
忽然,楊貞貞問:“李先生,你這麽有錢,究竟你是做什麽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