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孫局警大媽和這位小苟警察,自以為這下抓住了李十珍的痛腳,孰不知,自己二人,剛剛逃出了鬼門關,又一腳踏上了奈河橋。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自以為把別人逼到了死路上,哪裏會想得到,其實真正到了死亡邊緣的是自己本身呢?
就在李十珍一打愣神的工夫,你救命的人來了。你會問,救誰的命?當然是救那位孫局警大媽和小苟警察的命了,還能是神仙附體的李十珍的命啊?
“叔叔,糖吃完了,傻瓜餓,要吃飯。”傻瓜在這當口,突然哭喊著從裏屋跑了出來。她一見屋裏突然多了兩個生人,嚇得一愣,也不敢再哭了,瞪著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屋裏的幾個人。
李十珍忙快步走是去前,抱起了傻瓜,輕聲哄勸說:“傻瓜不哭,叔叔,這裏還有糖,我這就給你去拿好不好?”
“好!”傻瓜怯生生地應了一聲,掙脫下來,跟著李十珍到另一個屋裏拿糖去了。
李十珍從櫃子裏,又給她抓一幾塊糖,放在床上,說:“傻瓜,就在這裏吃。”
“嗯……”傻瓜應了一聲,爬上床去,就開始抓糖吃了起來。
李十珍又看了眼傻瓜,這才從裏屋走了出去。
那個不知死活的小苟警察,還在一個勁的催問:“快點說!不然的話,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說完,把腰間的手銬取了下來,在李十珍眼前晃了晃。
孫局警大媽看不過眼去了,抬眼看一下小苟警察,說:“先把它收起來。聽聽人家的解釋。”
“是。”小苟警察這才把手銬重新別在了腰上,盯著李十珍,又問了一句,“快說,我們孫局還等著呢。”
就在這一出屋一進屋的工夫,李十珍已經把說詞想好了。他先是笑了笑,才說:“這人起來,總得收拾一下屋子吧,不然的話,豈不是太亂了?”
“收拾屋子?收拾屋子用這麽長時間嗎?”小苟警察懷疑地看了李十珍問。
那位孫局警大媽和想法也和他差不了,也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李十珍。
“這他娘的可真是閻王讓你三更死,誰也留你不到五更天?既然你們這樣願意去見小閻,那我就成全了你們。”李十珍想到這裏,就要默念咒語,喚出搗藥杵,賞他們每人一下。
“主人……主人……來電話了,主人……主人……來電話了。”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孫局警大媽忙用手示意還要追問的小苟警察禁聲,當然,跟隨老大多年,也知道在老大接電話的時候,是不能打擾的。
孫局警大媽掏出手機,用那和她身材和形象極不相襯的聲音,接通了電話,“喂?”
“是孫局長嗎?我是沙莉。”一個聲音異常甜美柔和的聲音,從孫局警大媽的手機裏飄了出來,連站在遠處的李十珍聽了身上都覺得舒服異常。
“是沙蜜呀?”孫局警大媽笑著,先開了個玩笑,“你找我老婆子有什麽事?”
沙莉那甜美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孫局,你又開我的玩笑了。先別開玩笑了,平局讓我打電話找你,讓你迅速來市局一趟。”
一聽這話,孫局警大媽也收起了笑容,不敢再開玩笑了。這位沙莉何許人也?孫局警大媽當然知道的,她可是湖藍市警察局長平羽芝的秘書,兼市警察局辦公室副主任,這些都是公開的東西,並沒什麽秘密可言,還有一個半公開的,那就是她是平羽芝的蜜友。這個平羽芝說起來,有點奇怪,她竟然不喜歡男人,專門喜歡相貌甜美、清秀的小女人。這才整個湖藍市警察局也算不得多大的秘密,隻要是資曆稍長的人,都知道此事。
孫局警大媽,一聽自己的老大找自己,再也顧不得和李十珍在這裏磨蹭時間了,悄悄向那個小苟警察揮了揮手。小苟警察人也機靈,忙上前一步,攙扶著這位警大媽一瘸一拐地往屋外麵走。
“平局找我有什麽事?”孫局警大媽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下麵的話,隨著他們倆人出了屋子,李十珍再也沒有聽到。雖然他沒聽到,但以他的判斷,應該和自己昨天晚上,不……應該說是今天淩晨幹的事有關。
見這兩個纏人的家夥終於走了,李十珍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你們是命不該絕!”在心裏發了一句感慨。人也跟著,到了門口。聽到外麵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再挑開門簾往外看的時候,見一輛警車已經一路揚塵而去了,不多時,拐了個彎,就不見了蹤影。
“我靠!剛剛這麽大的汽車聲,本童子竟然一點都沒聽到?”李十珍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這才重新拴好了門。
不過,有了剛剛的經驗,他是不敢再把那些東西弄出來了,就算是弄出來,這裏也擺不下,算是白扯,看來隻能另想主意了。
不提李十珍在這裏另想辦法,我們先跟著孫局警大媽的車一起走。
這位孫局警大媽,不是旁人,就是我們在前文提到過的,非少爺口中的那位孫胖子是也,芳名喚作孫曉姣。不過就她現在這形象,和曉是一點都沾不上邊,但和嬌還是有點搭界的,那就是她的聲音,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不看人,隻聽聲音的話,和這個名字還是相符的。
前幾天,李十珍一怒之下,一個掌手雷打得汽車軲轆亂飛的警車,就是她們警察分局的車。一下子,傷了好幾個人,雖然都沒有生命危險,但這事出得過於蹊蹺,平展展的路,也沒有什麽大坑,怎麽會突然車翻,軲轆飛呢?
今天正好,她有事路過這裏,就想一看個究竟,沒想到,剛剛從車上一下來,一腳踩在了一個半圓不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石頭上,一個站立不穩,就她那肥沃的身軀,沒有當場摔倒就算便宜的了,一下就把腳崴了。
小苟警察,名叫苟伯利。他記得這裏有家診所,而且聽人說技術還不錯,這才拉著自己的老大孫曉姣,想先救近看看,應應急。當然,直到現在,他們也不會想到,其實他們二人是在鬼門關上,走了好幾遭,如果沙莉這個電話不是及時打來的話,任由這個苟伯利盤問下去,那後果,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孫局,我們去哪?”苟伯利待孫曉姣上了車,坐穩後問了一聲。
“去市局。”孫曉姣吩咐了一聲。
當他們的車出了江伯村後不久,孫曉姣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孫曉姣以為是沙莉又來電話催自己,掏出手機,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才知道,來電話的是自己手下——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霍西妮。
“什麽事?”孫曉姣接通了電話,簡短地問了一句。
“孫局,我是霍西妮,出大事。”霍西妮在電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這可不是她的性格。
“出什麽大事了?慢慢說。”孫曉姣還是相當沉得住氣的。
電話那頭的霍西妮,聽到老大鎮定的聲音,也定了定神,才有條不紊地把事情的原委,向孫曉姣匯報了一下。
原來,今天早晨,州立特藥專賣店的員工一上班,就發現了那兩具倒在後院大門裏的屍體,立即就打電話報了警。
這州立特藥專賣店就在孫曉姣他們警局的管轄範圍之內,警局下設的警署聽說這裏出了人命案,並不敢耽擱,馬上出動。等他們的人到了州立特藥專賣店,先把殺人的現場保護了起來,然後才到各處查找了一遍。這才發現,這裏所有的倉庫,都被打開了,基本來了個席卷一空。除了那些太笨重的東西沒拿走外,就沒剩下什麽了。
在總經理辦公室,人們發現了昏迷不醒的總經理,和他的秘書,兩個人衣衫不整,屋裏更是亂得一團糟,尤其那張床上,還留有二人雲雨留下的斑斑痕跡,不免讓人浮想連篇。
雖然這年月總經理和秘書攪在一起,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真正被人當場抓到的並不多,這種被人弄昏在一個房間裏的就更是少了。
當然警察不會去管這種閑事,但這麽多東西丟了,這就不是一個小小的警署能管得了的事了。這事自然,就要上把分局了。分局刑偵大隊一聽,竟然出了這種天大的案子,也不敢輕易作主,必然要上把報給主管的領導,就是現在這位霍西妮副局長。
霍西妮在電話裏把這個大案的來龍去脈,簡單地向孫曉姣做了匯報。孫曉姣一聽也頭疼不已了。
“你先帶人去現場,按程序走。我這就去市局,向平局匯報此事。”孫曉姣強做鎮靜地在電話裏下達了命令。
她雖然說的輕鬆,但她知道,如果這件事,辦不出點眉目來,那自己的官場生涯就算是走到盡頭了。這件案子,可說是通天大案,竟然發生在了自己管區?
孫曉姣掛斷電話,隻覺得身上一陣無力感,沒來由地襲了上來。這還不知道平局找自己是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