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珍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在路邊發現了一間小網吧。之所以說它小,是因為它那門口很小,而且不象以前他去過的網吧,都有個大牌子,這間小網吧,隻在門的玻璃上貼了張紙,上麵寫了“網吧”兩個字。

李十珍從這家小網吧,門口一過,就聽到裏麵又喊又叫,很是熱鬧。“這裏麵出了什麽事?”他這樣想著,隨手就推開了網吧的門。

這網吧裏麵確實也不大,大概也就有二三十台機子,李十珍一眼就能全看過來,而且連個收銀台都沒有。也沒人上來主動招呼他,這讓他感覺有點怪怪的。

“老板,上網!”李十珍站在門口處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一個黑人老板從一台電腦邊上站了起來,繞過前麵的電腦桌,快步走了過來。

“一個小時多少錢?”李十珍問。

“一元五。這可是全湖藍最便宜的價格了。”黑人老板還沒忘記打一下廣告。

說實話,李十珍著實不喜歡這裏的環境,太吵了,不但人吵,就連電腦都吵得嚇人,那耳機和音箱中不斷地傳出一陣陣地槍聲、爆炸聲、還有飛機的轟鳴聲……

“那就來一個小時的吧。”李十珍掏出兩元遞給了黑人老板。黑人老板接過來錢,又給他找了五角,然後隨意地給他安排了個座位,就又轉身坐回電腦邊上,和那幫家夥們一起吆喝著打遊戲去了。

李十珍聽自己左邊電腦的耳機中傳出來的陣陣槍聲,右邊電腦耳機中傳出來的陣陣飛機的轟鳴聲,和不時的爆炸聲。他掃了一眼,原來他們一個在玩一種槍戰遊戲,一個在玩一種打飝機的遊戲。

李十珍剛剛坐定,打開一個網頁想看看自己要了解的東西。就聽到那陣“叮呤呤……叮呤呤”的電話機聲響了起來。

“靠!怎麽這個時候有人打電話來?”黑人老板大聲地罵一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叮呤呤……叮呤呤”電話聲頑強地響個不停,直到黑人老板把它拿起來才不想了。

“誰呀?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黑人老板語氣不善地對著聽筒喊著。

網吧裏本來就嘈雜異常,電話裏麵說了些什麽,李十珍根本沒有聽到了。隻聽到黑人老板,聽了電話裏的聲音,態度立即變得緩和多了,聲音也不再粗聲大氣,隻剩下一個勁地連聲說:“好……好……嗯……好……”最後來了一句,“你放心,我這就去辦。”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前手一掛電話,後麵立即大喊了起來,“都別玩了!都別玩了!都趕緊走吧!要關門。”

“老板,為什麽要關門?”那些正打得上癮的人,立即不滿意地大聲喊了起來。

“就是啊!我們可是剛開一局,就等我們打完了再關吧?”

“就是……就是,我們一會兒就打完了。”

……

……

二十多台機子裏有七八個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喊了起來,頓時比剛才還要熱鬧。

黑人老板一下子就急了,大吼了一聲,立即蓋住了全場所有人的聲音,“你們他娘的以為我願意關啊?還他娘的,不是因為那幫警察要來檢查。你們下次再來的時候,我給你們免費,這總可以了吧?就算你們幫幫我的忙了?”

“警察檢查你怕什麽?”李十珍剛剛坐下,當然不樂意馬上就走,不禁問了一句。

那黑人老板現在是急著把大家都哄走,哪裏還敢擺黑人的架子?忙解釋說:“這位兄弟,我們這裏不是沒手續嗎?這要一被查到的話,那還不被罰呀?你就行行好吧?下次……下次,你們再來的話,一律免費每人一小時。”

“那我剛剛交的錢?”李十珍的話還沒說完,黑人老板就把錢掏了出來,緊走了幾步,放到李十珍的電腦桌上,連忙說:“退……退,現在就退給你了。這總行了吧?”

李十珍這才明白,原來這是家所謂黑網吧,難怪連個象樣的牌子都沒有,隻是在門上貼了張紙?被這黑人老板一攪和,李十珍也失去了上網的興趣,伸手抓起桌子上的錢,跟著大家慢慢往外走。

等大家都走幹淨了,黑人網吧老板忙把門上了鎖,又把卷簾門拉上,這才放心地走了。

李十珍順著路往江伯村的方向走。走在他前麵不遠處的,正好是剛剛坐在他兩邊的兩個半大孩子。兩個半大孩子,一邊走一邊互相交流著遊戲心得。

“我覺得還是打飝機爽,那種在空中飛的感覺真好,而且‘咣’地一發炮彈打過去,‘崩’地一聲,眼看著那飛機就炸成了碎片,那叫一個過癮!”

“我覺得還的打槍好玩,那多有真實感,‘噠噠……’梭子子彈打過去,眼看那人就倒下了,那血還直往外冒呢。下來,你別玩你那個破遊戲了,還是跟我玩吧?”

“你那才是個破遊戲呢?我還想讓你跟我一起玩呢。”

兩個半大孩子為到底哪個遊戲更好玩?爭論得麵紅耳赤,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這有什麽好爭的?誰願意玩什麽,就玩什麽好了。何必一定要讓別人認同你的想法呢?”李十珍在後麵聽著,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在心中暗暗發著感想。

兩個半大孩子,見說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就互相賭氣,誰也不說話了,隻顧各走各的。李十珍這下總算是感覺耳朵清靜了。

但這個清靜並沒維持多長時間,就被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

從旁邊不知何時,身姿搖曳地走過來一個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女人,“兩位小帥哥,要打砲嗎?”這聲音是嗲聲嗲氣,異常的嬌媚動聽,讓人聽了渾身感覺發麻,麻得你好象就要站不住腳一般。

“打砲?”李十珍聽到這個詞感覺很奇怪,心想,“一個女人家大半夜的打砲幹什麽?難道這凡間又起戰爭了?再說了,就算起戰爭,這打戰也是男人家的事,要這麽個妖裏妖氣的女人有什麽用?”

不要說李十珍不太明白,就是那兩個半大孩子,都被這個女人問得一愣神,不由自主地他停住了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互相搖了搖頭。

那濃妝豔抹的女人見他們都站住了,以為有門,又把身子往前蹭了蹭,抬起兩隻雪白的手臂就去拉他們兩個人的手,邊拉邊說:“兩個小帥哥,你們是不是不會打砲啊?那不要緊,呆會兒姐姐會好好教你的。”說完更是無比嫵媚地笑了笑。那笑容足可以把一噸鋼鐵都化成了水,就更不要說是個正常的男人了。

但這次她還是失算了,這兩個半大孩子,還未通人事,根本不懂這些。從小長這麽大,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場麵?嚇得把手忙往後一縮,身子也後退不半步,另一隻連連搖著。

其中一個喊了起來,“姐姐,我不想學打砲,我隻會打手槍。”

另一個一聽,也忙跟著喊道:“我也不想打砲,我隻想打飝機。”

那濃妝豔抹的女人一聽這話,就更笑得如同春花綻放了,笑得是不住地彎腰,連連用手去捂嘴,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了。

這一下把兩個半大孩子笑得有點犯傻,都瞪大了兩隻眼睛盯著那個女人,有一個膽子比較大一點,怯怯地問了一句,“姐姐,你笑什麽呢?我們說得這麽好笑嗎?”

那濃妝豔抹的女人終於止住了笑,但說起話來還是有些氣喘噓噓的,“我說,兩位小帥哥,打飝機和打手槍有什麽意思?還是打砲來得爽,等一會兒你們試試就知道了,姐姐包管你們玩了一次,還會想第二次。”

“打砲還會爽?”李十珍更是把這個女人鬧得一頭霧水,他想看個究竟,就站在了不遠處。

兩個半大孩子,剛剛為哪個遊戲好玩已經爭論得互不相讓了,哪會一個女人幾句話,就能勸得動了。

“不……我還是喜歡打飝機。”一個態度堅決地說。

另一個當然這個時候也不會輕易改變態度了,也忙說:“我也是隻喜歡打手槍。”

那濃妝豔抹的女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又想笑,但又怕耽擱了正事,連連輕咳了兩聲,算是把笑意壓了下去,這又媚聲媚氣地說:“好……好……好,姐姐就依你們總行了吧。呆會兒姐姐幫你們一個打手槍,一個打飝機,這總行了吧?”說著,又想伸手去拉兩個半大孩子。

剛剛在那家網吧裏,兩個半大孩子被中途打斷了,玩得就不爽,現在聽說有玩的地方,當然高興了,幾乎同時喊道:“姐姐,你也會打手槍?”“姐姐,你也會打飝機?”

“會會會……”那濃妝豔抹的女人,媚笑連連地一手抓住一個半大孩子的手,說:“姐姐打手槍、打飝機的本事可好了,呆會兒你們就知道。”

“真的?”兩個半大孩子驚喜地喊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姐姐還會騙你們不成?”那濃妝豔抹的女人邊說,邊連拉帶拽地領著兩個雀躍的半大孩子往前就走了,工夫不大就消失在了一棟房子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