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珍在這裏剛剛告戒完了聞人世富,就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緊接著,房門上響起來了“當當……”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

隨著聞人世富的喊聲,武文揚邁步走了進來。他見到李十珍忙行了個禮,打招呼道:“主人。”

李十珍微笑著點了點頭,“人帶來了?”

“帶來了。在大屋呢。”武文揚點了點頭說。

“那好,咱們去看看。”

李十珍站起身來,往外就走。聞人世富也忙跟著站起來,緊隨著李十珍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出這房間入那個房間。

解東霸被幾個人看著,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自己的生死呢。他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真不該為了貪圖那十萬元錢,現在反落入了人家手掌心裏。心中正在忐忑不安,房門一開,武文揚先走了進來,緊跟後麵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家夥,再後麵則是一個身體單薄的家夥。

“解東霸,我家主人專門看你來了。”武文揚掃了一眼誠惶誠恐地解東霸說。

“主人?”解東霸猶豫了一下,看向門外進來的兩個人,不知道哪位是武文揚口中的主人。

李十珍打量了一下解東霸,見他四十多歲的年紀,身體已經開始發福了,隆起了不小一個肚子。整個臉上也是肉嘟嘟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精練勁。不免心中有點奇怪,象他這種人,怎麽可能統治紮奇縣的黑道呢?後來想想,也就明白了。大概是這個家夥做了老大之後才會這樣的,這樣一想,不免扭頭看了旁邊的聞人世富一眼,心想,“以後這個家夥會不會也象他這個樣子呢?”

解東霸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人物,盡管紮奇縣不大,但能混到帶頭老大的份上,自然也不是白給的。他從李十珍和聞人世富兩個人的眼神中,立刻分辨出了,這個五大三粗的家夥才是武文揚口中的主人。想明白了這一點,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李十珍連連磕著響頭,“饒命啊……饒命……”。嘴裏一邊大喊著饒命,那頭很快就磕出血來了。

“起來吧。”李十珍朝他揮揮手。這句話中已經夾雜上了控心通。解東霸聽了,很乖巧地站了起來,連額頭上的血跡都不敢擦,仍然是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

“解東霸,”李十珍喊了一聲。

“是。”解東霸忙應了一聲。

“你把心放肚子裏吧。我不會要你的命的。我不但不會要你的命,還會好好地把你送回紮奇縣去,讓你繼續當你的東霸幫老大。”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解東霸聽了李十珍的話,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又要給李十珍跪下,被李十珍揮手攔住了。

李十珍淡淡地笑了笑說:“你也不用謝了。真要感謝的話,我們應該要感謝你才對呢。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不可能那麽順利地就把人救出來。因此上呐,我們答應給你的那二十萬,是一定要給的。咱們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這點規矩還是必須要守的。”

“大哥,那錢我不要……不要了……真的不要了。”解東霸現在能保住命就已經千恩萬謝了,哪裏還敢提錢的事?聽李十珍這麽一說,連連擺起了手。

“不要可不行啊。這錢你是必須要要的。”李十珍笑了笑,然後對武文揚說:“去,把剩下的那十萬給解幫主拿來。”

武文揚應了一聲,開門出去拿錢了。

“坐吧……坐吧。到了我們這,老是站著,也不象回事不是?”李十珍指了對麵的座位,示意解東霸坐下。

“不敢……不敢。”解東霸誠惶誠恐地擺了擺手,趁機偷偷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血。

“讓你坐,你就坐,哪這麽多廢話?”李十珍眼睛一瞪,嚇得解東霸心頭一陣狂跳,趕緊拉過把椅子,坐了下來。又不敢坐得太實,隻是坐了椅子前三分之一,更不敢靠在椅子背上了,那身子既不敢挺得太直,又不敢太彎,隻敢那樣直著身子,低著頭。那模樣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旁邊的聞人世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另外四個負責看守解東霸的家夥,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可不敢象聞人世富那樣笑出聲來,隻敢無聲而笑,還生怕被李十珍看到,有的幹脆把身子側了過去,上半身在那裏微微抖動著。

“要笑就笑出聲來吧。這麽憋著多難受啊。”李十珍笑著發話了。有了李十珍的命令,這些人才敢笑出了聲。

這一笑,把屋內的緊張氣氛一下給衝淡了不少。解東霸也尷尬地笑了笑。

笑聲中,武文揚拿了錢走了回來。他不知道這屋裏發生了什麽事,向看了看李十珍,又看了看解東霸,再看看自己的四名手下,也沒看出個究竟來。忙對李十珍說:“主人,錢拿來了。”

“交給解幫主吧。讓解幫主好好點點,別少了。”李十珍笑著說。

武文揚應了一聲,把錢遞給了解東霸。解東霸雙手微顫地接了過來,嘴裏連連說著,“不用點了……不用點了,差不了……差不了。”他不知道這錢是收好,還是不收好,既不敢把錢裝起來,也不敢不要。隻得是那樣拿在手裏,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十珍笑了笑說:“既然解幫主不願意數就算了,出了這個門,再說不夠的話,我們可不認賬哦?”

“不會的……不會的。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找後賬的……決不會找後賬的。”解東霸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你讓他再回來,就算殺了他,他也不願意再來了。

解東霸的這些想法,當然逃不了李十珍控心通。他在內心深處給解東霸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他不得把這兩天的事說出去,就算死也不能說出去。解東霸的心裏很自然地留下了這道命令,再想改變都是不可能的,除非李十珍給他再下道命令。可是李十珍怎麽可能再下那樣的命令呢?

“既然解幫主懶得浪費這時間,那就快點把錢收起來吧。”李十珍淡淡地笑了笑,用手勢示意解東霸把錢快點收起來。

解東霸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那一大遝鈔票裝了起來,嘴裏向李十珍連連道著謝。

李十珍沒心情再跟解東霸玩下去了,朝武文揚揮了揮手說:“文揚,把解幫主送出去吧。解幫主在咱們這也呆了時間也不短了,想必也想家了。那你們就把解幫主送回去吧。”

武文揚應了一聲,帶著千恩萬謝的解東霸出去了。

“大哥,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不是讓武文揚把姓解的幹掉?”聞人世富見武文揚領著四個人押著解東霸出去了,忙湊過來問。

“沒有啊。我殺他幹什麽?我確實想要把他送回去。”李十珍自己反而被聞人世富弄得一愣。

“那可壞了。我想武文揚肯定誤會你的意思。”

聞人世富連忙掏出了手機,給武文揚打了過去。

武文揚一直以為李十珍說的反話,就是想讓自己等人出去把解東霸做了。幾個人剛上車出了會所這,聞人世富的電話就追過來了。聽了聞人世富的解釋,武文揚嚇得額頭都冒出汗來了,險險自己領會錯了李十珍的意思。這要是領會錯了,李十珍萬一饒不了自己,自己麻煩可就大了。

“秘書長,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武文揚掛斷聞人世富的電話,抬手擦了一下額頭滲出來的汗珠,心裏暗叫了一聲,“好險呐!好險!”

“揚哥,我們去哪?”開車的弟兄問。

“去紮奇縣那裏的路上,找個地方把解幫主放下。”武文揚吩咐一聲,又對解東霸說:“解幫主,今天我們還有點急事,就不能把你送回紮奇縣了。改日,我們再登門謝罪了。還請你解幫主多多包涵!”

“不敢……不敢。”解東霸誠惶誠恐地連連擺著手。心裏話,“你最好讓我快點下去。你們這車,我是多一會兒都不想坐了。這哪是人坐的車,這簡直是通往地府的鬼車。”

“你們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就不麻煩武兄你和哥幾個了。”解東霸一邊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十萬元錢來,抽出來一塊,塞到了武文揚手裏,“一點小意思,哥幾個留著買瓶酒喝吧。”

武文揚忙又給解東霸塞了回去,嚴厲地說:“解幫主,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我們主人給你的錢。我們可不能要。你還是快點收起來吧。這要是讓我們主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快……快……快收起。你要是再不收起來,我可就翻臉了。”

解東霸見武文揚表情嚴肅,不象是裝出來了的,“嘿嘿……”尷尬笑地笑了兩聲說:“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看哥幾個一路上護送我挺辛苦的。想請哥幾個喝杯酒,可自己眼下又沒時間……”說到這裏,見武文揚又把眼瞪了起來,連忙把錢收了起來,擺著手說:“不說了……不說了。有道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改天有時間,哥幾個再到了紮奇縣,我再好好招待哥幾個。嗬嗬……”

看到解東霸那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武文揚也把拉著的臉收了一收,也笑了兩聲說:“解幫主,你這話就對了嘛。俗話說,山不轉水轉。說不定過幾天,我們還要到紮奇縣麻煩你去呢。希望我們到時候合作愉快!啊……哈哈……”

“合作愉悅!嗬嗬……”解東霸又勉強擠出了笑容。

在武文揚和解東霸聊閑的時候,他們的車已經駛到了湖藍市通往紮奇縣的公路上。

“好……在路邊停下吧。”武文揚吩咐一聲,汽車他停在了路邊。除了司機外,幾個人下了車。解東霸也被他們押了下來。

“解幫主,實在對不住了。今天就送到你這了。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著點。”

武文揚又和解東霸兩個人又交代一些場麵上話。武文揚他們駕車就回去了。

解東霸見武文揚他們真的走遠了,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正好,有一輛出租車經過。解東霸伸手攔了下來,和出租車司機商量了一下價格。解東霸現在急於趕回去,基本上出租車司機要多少就給了多少。哪還有閑心,跟他侃價了?

出租車載著解東霸回紮奇縣了。他剛到紮奇縣,還沒進家門呢,就被埋伏在那裏的警察逮了個正著。

紮奇縣警察局長鬆仁曉露聽說把解東霸抓到了,立刻開堂審問。等她一開堂才知道,碰到了難啃的硬骨頭。任她施遍了各種大刑,不論是電擊也好……拷打也吧……還是拔指甲、鐵環箍頭、甚至是小刀割肉,這解東霸就是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

僅僅半天下來,解東霸已經是昏死過去好幾回了。開始用涼水澆還能澆醒,到後來涼水都不管用了。得改用鹽涼水,才能讓解東霸緩醒過來。起初,解東霸疼得象殺豬一樣叫喊個不停,到後來,嗓子喊啞了,再疼也喊不出聲來了。

鬆仁曉露看這樣再弄下去,再弄不了幾下,非弄死不可,便下令先他停下來,命令手下的法醫給他先治治傷,關起來,等恢複恢複,明天再審。這半天下來,鬆仁曉露累得也夠嗆。她從警這麽多年,還真沒碰到過這樣的硬骨頭。

為了怕再次發生劫獄的事,鬆仁曉露這次沒有將解東霸關進看守所裏,而是關進了一個秘密的看押地點。具體地方除了她,隻有她的幾個親信知道。這還不算,氣急敗壞地鬆仁曉露,還下令對東霸幫進行了圍剿行動。

東霸幫一來群龍無首,二來警察行動來得有點突然,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僅一天多的工夫,就被紮奇縣警察局連窩端了起來。僅有的幾個露網之魚,也連忙逃得無影無蹤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