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老人家把我弄到這十八層地獄來,是不是想把我關在這裏呀?”李十珍擔心地說。
“嗬嗬……”醫仙聽到李十珍的難得地笑了笑說:“傻徒兒,我哪能把你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呢?再怎麽說,你也是我醫仙的弟子,豈能用這種委屈?”
“嗯……”李十珍忙應了一聲。
“走吧,你也難得來這地獄,不如就陪著為師在這裏逛上一逛吧。”醫仙說完,便邁步朝前走去。
李十珍忙跟了過去。
十八層地獄,李十珍作為醫神童子附體當然聽說過,可他一直在上界,哪裏有機會到這種地方來?
有醫仙在前麵帶路,當然沒有任何一個鬼神來攔擋。
“這就是第十八層地獄。”醫仙一邊走一邊給李十珍講解著,“叫刀鋸地獄,專門關押那些在陽間犯了偷工減料,欺上瞞下,拐誘婦女兒童,買賣不公之人。”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被兩名鬼卒押了進來,正好經過李十珍他們身邊。
“這是個什麽人?”醫仙問。
“回稟上仙,這是陽間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商。”一名鬼卒忙站住回答。
“他犯了什麽罪被判到這十八層地獄裏來?”李十珍好奇地插了一句嘴。
“稟上仙,這個家夥死得太有趣了。他在陽間的時候,蓋了一棟十八層的大樓,偷工減料,是一棟比豆腐渣還豆腐渣的樓。就這麽棟破豆腐渣,竟然還讓他給買通當地那些狗官,弄成了個什麽州級優質工程。這個家夥一高興,便把那幫狗官弄來搞了什麽落成剪彩儀式,還請來了一大幫記者、狗官還有不少同行。就在剪彩完了,這個家夥帶著這一大幫人進樓參觀的時候,這樓突然倒了,結果把這幫家夥全都砸死在裏頭了,一下子死了好幾百人,所以才被判罰到了這裏。”那名鬼卒道。
“哦……”李十珍應了一聲。
“如果二位上仙沒有別的事,小的們就押著他行刑去了。”那名鬼卒道。
“去吧。”醫仙揮了揮手。那兩名鬼卒教押著那個家夥走。
“師傅咱們去看看熱鬧?”李十珍說。
醫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點了點頭,就和李十珍一起跟在那兩名鬼卒後麵。往前走了沒多遠,就見前麵一處開闊的小廣場。小廣場正中,豎著四根黑紅的大樁子。
“把他綁上。”隨著一聲吆嗬,不知從哪裏又冒出好幾名鬼卒來,幹淨利落地將那個家夥手腳綁在了那四根黑紅的大樁子上。
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嚇得渾身上下都在哆嗦了,嘴幹張就是發不出聲音。
“師傅,他們是給他吃了啞藥了吧?”李十珍說。
醫仙一聽點了點頭說:“按規定是不應該給他吃啞藥的。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問好了。”
“哦……”李十珍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名鬼卒頭領又冒了出來,圍著那個中年人轉了一圈說:“這家夥長得到是細皮嫩肉的,呆會兒鋸起來肯定費不了什麽勁。這家夥的這身衣服還不錯,先把他放下來,把衣服給我剝下來,別弄壞了,怪可惜的。”
“是。”有四名鬼卒應了一聲,忙七手八腳地將那名中年男人從那四個黑紅大樁子上放了下來,然後麻利地動手脫光了那中年男人的衣服。
中年男人聽了那鬼卒頭領的話,早就嚇得膽都快破了,頭頂發麻,腿都軟得比泥還要軟了,隻能是任人擺布了。衣服被剝光了,很快又重新綁了起來,活象一個“大”字,不對!如果是女人才象個“大”,這家夥應該更象個“太”字才對。
那鬼卒頭領拎過那身衣服,一股屎尿味撲鼻而來,“他娘的!都他娘的拉在褲兜子裏了。去……給我好好洗洗去!”說著,抬手將衣服扔給了旁邊一名鬼卒。那鬼卒接了過來,飛一般地消失了。
“他娘的,你敢往老子的衣服裏又拉又尿?”鬼卒頭領又罵了一句,然後朝旁邊喊了一聲,“來呀,給老子拿最細的那把鋸來,給我慢慢的鋸。”
“是!”旁邊鬼卒應了一聲,就飛一般地拿鋸去了。
“你……”李十珍往前走了幾步,朝那名鬼卒頭領點了點手說:“過來一下。”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鬼卒頭領,聽李十珍叫他,忙跑了過來,朝他施了個禮道:“上仙,你召喚小的有什麽吩咐?”
“這個家夥怎麽不會說話了?你們是不是給他吃了啞藥?”李十珍問。
鬼卒頭領聽了李十珍這話,鬼臉微微一變忙解釋說:“上仙,你有所不知啊。想當初,我們這刀鋸地獄可說是所有地獄中最最輕閑的,很少有犯人被判罰到這裏,那是過的什麽日子?可我們現在又是過的什麽日子?”
“現在怎麽了?”李十珍問。
“唉……”聽了李十珍的問話,鬼卒頭領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現在這日子簡直就算是沒法過了。”
“你們的日子有什麽沒法過的?”李十珍不解地說。
“上仙,你在高高的上界,哪知道我們的苦啊?你想啊,正因為,我們原來這裏太輕閑了,所以給我們定的俸碌是最低的。低就低吧,咱們也沒意見,誰讓咱們活幹得多呢。可是最近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麽了?”說到這裏,有一名鬼卒抗著一把小齒的大鋸跑了過來。
那是一把兩米來長的大鋸。本來象這種大鋸的鋸齒也應該很大才對,然而這把鋸有點特別,這鋸齒不但一點都不大,而且還非常細小,就象咱們就過普通鋼鋸條一樣的鋸齒。
“老大,我們現在動不動手?”那鬼卒喊了一聲。
“你他娘的沒長眼呐?”鬼卒頭領罵了一句,然後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他娘的那眼是吃屎的,沒看到老子正陪著上仙說話呢?吵什麽吵?”
那鬼卒挨了罵,嚇得閉了嘴低頭一聲不敢吭地抗著那把細齒的大鋸跑了。
“上仙,讓你見笑了,手下不知規矩,還請你多多見諒才是。”鬼卒頭領扭過頭來,連忙對李十珍說。
“沒什麽,你繼續說。”李十珍說。
“是。”鬼卒頭領規矩地應了一聲繼續說:“這些日子也不知怎麽了,總是時不時就有大批的犯人被罰到這裏來。有的時候,一來就是好幾十個,甚至上百個。我們這行刑台就這麽一座,一下子來這麽多犯人,哪忙得過來?隻好沒日沒夜地行刑。我們跟上麵申請點加班費,上麵也不批。讓上麵給加建幾座行刑台吧,這報告打上去這麽多日子,也沒批下來。上仙,你是有麵子,呆會兒能不能幫我們跟上麵說說,讓他們給我們點加班費,再多建幾座行刑台,那我們就不用沒日沒夜的加班了。”
“靠!你他娘的把我當成什麽人了?讓我去跟小閻說?那還不等於白說呀?”李十珍在心裏先罵了這個鬼卒頭領一句,但總不好說,小閻不給自己麵子,隻好含混地說:“我知道了。這和你們給他喝啞藥有什麽關係?”
“你在上界可是不知道啊,這幫犯人行刑的時候,那個叫聲那叫一個慘呐。開始的時候,我們大家還覺得挺好玩,到後來叫得我們都睡不著覺了。他們一叫,就引得我們大家集體失眠,所以呢,才想出這個小策來,還望上仙你多多見諒,千萬可別跟上麵說這事。
還望上仙,多多成全!”鬼卒頭領說著,又向李十珍深深地行了一禮。
這事,你就算讓李十珍去說,他也不會跟小閻說的,又不關他什麽事,他才懶得管這種閑事呢。現在見這名鬼卒頭領對自己又是如此恭敬,便說:“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一定不會給你說出去的。隻要你自己別說出去就行了。”
“上仙,你說笑了。我們哪能自己說出呢?”鬼卒頭領朝李十珍笑了笑說:“我們這裏的兄弟們那是肯定不會說出去的。至於他們,”鬼卒頭領說著扭頭指了指被綁在黑紅大樁子上的那個家夥,然後忙轉過頭來,“就是想說都沒機會了。嗬嗬……對了,上仙,還請你轉告那位上仙,也請他多多保密。”
“好。我替他答應你了。”李十珍說。
“上仙,你上來觀刑的?要不要近前些,看得更仔細。其實看著那鋸從犯人底下慢慢鋸到頭頂,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鬼卒頭領說。
聽了鬼卒頭領這家夥的介紹,李十珍聽了就覺得頭皮發麻,盡管他自己也是殺人無數,但多數是不得以而為之,你不殺他,他就要殺的情況下繼續的。“還是算了吧。我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攪你們的公事了。”
“既然上仙無此雅興,那小的也就不勉強了。上仙,一定要為小的們多多保密,拜托了!”鬼卒頭領說著,又朝李十珍施了個禮。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們一定會為你保密的。”李十珍說完轉身邁步朝醫仙那裏走了。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了那鬼卒頭領的喊聲,“好了,開始行刑。給我鋸仔細點,慢慢來。聽到沒有?”
“聽到了!”幾個鬼卒的應答之聲也響了起來。
李十珍師徒二人則邁步離開了這第十八層地獄。當快要出第十八層地獄大門時,李十珍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見兩名鬼卒正自下而上地鋸著,那被綁在黑紅大樁上的中年男人異常痛苦地拚搖著頭,張著大嘴喊不出聲來。旁邊的鬼卒們則發出了一陣陣鬼笑之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