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皇甫園雅一隻纖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連連擺了幾下笑著說:“我看還是算了吧。這種‘好事’,最好還是不想遇上。我可不想為了看你的什麽身手,把自己置身於險地。不過……”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側頭瞟了李十珍一眼,然後沒有再說下去。
李十珍聽出皇甫園雅話裏有話,意尤未盡,但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的他,又流了很多血,這身子不免虛弱了些,便沒有心思去問她那沒有說出的下文。
車內忽然之間就冷了場。皇甫園雅專心地駕駛著汽車,李十珍則閉上雙眼,養起神來。
盡管他閉上了眼睛,可是大腦沒有一刻閑著。他在回想著,剛才在三才酒吧那一場大戰。在當時那種危難時刻,他也曾想到過要遁形逃出來,可是不知怎的,當他在心中默念遁形咒語時,竟然意外地發現它不靈了。這讓他大為驚駭,心急的他,又忙用掌心雷,可惜還是沒有發出去。
這兩大仙術,可說是李十珍在凡間用來護身的。如今突然失靈了,這才讓他不得不兵行險招,來了個破牆而去。如果那兩大仙術能用,他大可不必逃得如此狼狽。
“他娘的,一定是小閻他們在暗地了搗鬼。”李十珍在心裏暗暗罵了一聲,“這家夥,千方百計想讓自己死。今天本童子偏偏就不讓你得意,一定要活給你看,而且要活得好好的,非把你這個小閻氣得鬼氣衝天不可!”
李十珍想的一點都不錯,這才還真是閻王和崔判官他們在暗中搗了鬼。他們派出來的黑白無常,帶著地府的法寶,暫時封住了李十珍所有的仙術,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盡一切可能把他置於死地。
可惜的是,鬼算不如天算,天算又不如人算,李十珍竟然在那危難時刻逃了出來。這多少也出乎閻王和崔判官的意料之外。當他們得到手下黑白無常的稟報後,隻能是發了幾句感慨,也就不敢再做其他非法的事情。因為他們深之,醫神童子下凡所帶下來的仙術,都是經過玉皇大帝張百忍禦批。自己等擅自封了他的仙術,那可是一件不大不下的錯,要是讓有心之輩告上天庭,可也夠自己喝一壺的。好在他們隻能暫時封住醫神童子的仙術,最多也就是一個對時,也就人們常說的一整天二十四小時,之後自然就能解封了。
李十珍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心裏在暗暗發著狠。他恨不得立刻到地府找小閻理論,或者上天庭向玉皇大帝告上一狀,可惜,這兩條路,哪一條,他現在也走不通,隻能是在心中罵了幾句,解解氣,暫時放在一邊了。
忽然,李十珍感覺自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忙睜開雙眼。原來,皇甫園雅的車停在一處優雅的別墅前。
皇甫園雅先下了車,打開別墅的大門,然後又上車,把車開了進去。這才對旁邊李十珍說:“我們到了,請下車吧。”
李十珍下了車,先向四周望了望,見這裏環境相當不錯,隻是天黑,有點看不清楚,便隨口問了一句,“這是哪裏?”
皇甫園雅也跟著下了車,朝李十珍淡淡地笑了笑說:“你先別管這是哪,你覺得這裏怎麽樣?”
就算凡間再好的建築,在李十珍的眼裏,也不過如此,怎麽能跟上界仙境比美呢?不過,看在皇甫園雅能載自己一程的份上,自然要挑一些好點的詞語稱讚一下了。
“不錯……不錯。多層次立體景觀空間設計,非常現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經過精心設計而成的。而且和周圍的環境結合得也不錯,大有天地一色之勢,渾然天成。既精巧又不失大氣,既新潮又不失典雅,甚是難得。”
“好了……好了,有你說的這麽好嗎?我怎麽沒看出來?看你傷得也不輕,就別在外麵站著了,先請裏麵坐吧?”皇甫園雅說著,緊走幾步,打開房間的大門,把李十珍讓了進去。
皇甫園雅見李十珍行走不便,還主動伸出纖纖玉手攙扶李十珍進到屋內。室內的裝璜,無論從選材的考究上,還是裝點的精心上,無不體現了一個高端城市別墅所應具備的卓越品質。
皇甫園雅很自豪地把李十珍讓到大客廳的座位上。讓請李十珍坐下,然後才以主人的身份問了一句,“你想喝點什麽?酒還是茶、咖啡?”
李十珍的身體剛剛受傷,當然不宜喝酒,便隨口答了一聲“茶吧。”
“那你喜歡喝什麽茶?”皇甫園雅又問了一聲。
“如果有菊花茶的話,那這再好不過了。”李十珍淡淡地笑了笑說。
“沒想到,你也喜歡喝菊花茶?”皇甫園雅也淡淡笑了笑說。
“難道你也喜歡喝菊花茶?”李十珍問。
“那倒不是,隻是我有幾個當醫生的朋友,他們大多都喜歡喝菊花茶。我嘛……雖然談不上喜歡,但還行。”皇甫園雅一邊說著,一邊動作優雅地為李十珍泡好了茶,同時也為自己泡了一杯。
李十珍笑了笑說:“這大概就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這話,引得皇甫園雅又是一陣“咯咯……”地嬌笑。
李十珍被她笑得有點莫名其妙,忙問:“這很好笑嗎?”
“就你還英雄?如果英雄都象你這樣,那滿大街都是英雄了。隻怕就沒有凡夫俗子了。”皇甫園雅說著又笑了。
如果這番話出自一個男人之口,盡管是開玩笑的口吻,李十珍隻怕也會心中不快。可這話出自皇甫園雅那隻小嘴中,而且她的口氣拿捏得極好,這讓李十珍聽起來似乎很舒服,一點都沒有反感,也跟著她笑了起來。
兩個人笑了一陣,皇甫園雅端起麵前的茶杯說:“別光顧笑了,來……先嚐嚐我這裏的菊花茶怎麽樣?”
李十珍也端起了麵前的茶杯,輕輕品了一口,隻覺滿口生香,不覺讚了一聲,“好茶!”
皇甫園雅也微起櫻唇輕輕品了一小口,說:“我常聽人說,喝菊花茶對人有諸般好處,不知是真是假?還請你這位李大醫生不吝賜教。”
這可是問到了李十珍的強項,他不加思索地說:“喝菊花茶確實對人體有很多好處。常飲菊花茶能清淨五髒、排毒健身,起到延壽美容的作用。如果把飲用過的菊花曬幹後充作枕芯,使人清涼降火,明目醒腦。”
聽到李十珍的解釋,皇甫園雅微微點了點頭,但這些,她以前也聽人說起過,便不以為奇了。
李十珍從她的表情和眼神中,也看出了這些,便說:“其實,關於菊花茶,還一段傳奇故事呢。”
“還有這話的故事,你快點說出來聽聽。”皇甫園雅立刻來了興趣,忙催問道。
李十珍見皇甫園雅來了興趣,便又喝了一口菊花茶,慢慢講起了這段故事。
原來,很早以前,在一條大河邊上,住著一個叫阿牛的農民。阿牛家裏很窮,而且也很不幸,十歲沒了父親,每天隻能靠母親紡織度日。
阿牛的母親因子幼喪夫,生活艱辛,經常哭泣,把眼睛都哭爛了。阿牛長到十三歲,他對母親說:“媽媽,你眼睛不好,今後不要再日夜紡紗織布,我已經長大,我能養活你!”於是他就去張財主家做小長工,母子倆苦度光陰。
兩年後,母親的眼病越來越嚴重,不久竟雙目失明了。阿牛想,“母親的眼睛是為我而瞎的,無論如何也要醫好她的眼睛。”所以,他一邊給財主做工,一邊起早摸黑開荒種菜,靠賣菜換些錢給母親求醫買藥。也不知吃了多少藥,母親的眼病仍不見好轉。
一天夜裏,阿牛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漂亮的姑娘來幫他種菜,並告訴他說:“沿大河往西數十裏,有個天花蕩,蕩中有一株白色的菊花,能治眼病。這花要九月初九那天才能開放,到時候你用這花煎湯給你母親吃,定能治好她的眼病”。
於是,九月初九那天,阿牛帶了幹糧,去天花蕩尋找白菊花。原來這是一個長滿野草的荒蕩,人稱天荒蕩。他在那裏找了很久,隻有黃色的菊花,就是不見白菊花,一直找到下午,才在草蕩中一個小土墩旁的草叢中找到一株白色的野菊花。這株白菊花長得很特別,一梗九分枝,眼前隻開一朵花,其餘八朵含苞待放。
阿牛將這株白菊花連根帶土挖了回來,移種在自家屋旁。經他澆水護理,不久八枚花朵也陸續綻開,又香又好看。於是他每天采下一朵白菊煎湯給母親服用。當吃完了第七朵菊花之後,阿牛母親的眼睛便開始複明了。
皇甫園雅聽到這裏,也高興地問:“阿牛母親的眼睛既然好了,那他們一家人,就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李十珍聽後笑了笑說:“哪有你想象的這麽簡單?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