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是貓都不避鼠。混混見到警察都應該快點閃避才對,可是這條定律,在這位偉哥這夥混混身上,似乎沒有發揮一點作用。他們根本沒閃,房更沒有避,而是照樣大大方方地看著警察從警車上下來,然後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從警車中走了下來。

“誰在這裏鬧事呢?”一個頭頭模樣的警察高聲喊道。

仲孫發江見警察來了,立刻挪動著蹣跚步伐走了過來,用手一指偉哥他們一夥高聲喊道:“警察先生,剛才就是他們打我的。”

“哦……”警察頭頭應了一聲,扭頭注視著仲孫發江問:“這麽說,剛才就是你報的警了?”

“不錯,就是我報的警。”仲孫發江說。

宇文鵬盛和偉哥這次總算找到正茬了。宇文鵬盛沒等別人說話,忙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仲孫發江跟前,壓低聲音說:“你說你,沒事報什麽警啊?”

仲孫發江還不明事理地掃了一眼宇文鵬盛,大聲說:“他們打了我,難道還允許我報警啊?”

宇文鵬盛見仲孫發江還這麽大聲嚷嚷,忙一拽他的胳膊說:“你他娘的喊這麽大聲幹什麽?想死啊!”

仲孫發江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哪會把宇文鵬盛的話放在心上,叫他一個勁的對自己又拉又拽的,還隻當他怕了,胳膊一晃,掙開了宇文鵬盛的手,繼續大聲說:“你們現在怕了,早幹什麽去了?警察先生,請你們快點把他們都抓起來。”

仲孫發江的話一出口,不知為什麽,立刻引起了偉哥那幫混混一陣哄堂大笑。

警察頭頭見混混們如此囂張,也生氣了,大吼了一聲,“笑什麽笑,再笑把你們統統請局子裏喝咖啡去。”

警察頭頭這一聲大吼,驚動了混混中的一個人,那就是剛才被喊作小六的家夥,他止住了笑聲,從人群裏走到警察頭頭麵前,語氣不陰不陽地說:“小廣子,幾天不見,你膽肥了你?”

被稱在小廣子的警察一見小六,立刻象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再沒有了剛才的威嚴,代替它的滿笑是笑容,他訕笑了兩聲說:“六哥,是你的呐,剛才小弟有眼不識泰山,這黑燈瞎火的,沒看到你不是?你老人家怎麽有空到這玩來了?”

“我老人家,就不能在這來玩嗎?”小六掃了一眼小廣子說。

“瞧六哥你說的,這地方你要是不能來玩,誰還能來玩?”小廣子滿臉讒笑地說。

“你少他娘的給老子來這套,剛才是誰說,要把我們請局子裏喝咖啡的?”小六並不為其所動地問。

聽到這話,小廣子臉上也是變了一變,馬上裝傻充愣地一掃自己那三名手下說:“你們剛才誰這麽說了?要是說了,快點給我站出來,給六哥陪禮道歉,六哥他大人有大量,一高興幸許能放你們一馬,要是惹六哥不高興了,那可就有你們好果子吃了。”

另外三名警察聽到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差笑出聲來。

小六被小廣子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笑罵了一句,“他娘的,你小子就跟老子裝吧。”

小廣聽到這話,立刻陪起笑臉說:“六哥,兄弟這也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嗎?你這一笑,就算不生氣了,啊?”

“我生氣不生氣,有什麽打緊?關鍵是我們老大不生氣了才行。”小六說著話,把嘴往偉哥那裏呶了呶。

“六哥,哪位是你的老大?他又是哪位神仙?”小廣子一聽這話,腦子中有點犯暈。這小六在這一帶已經是不得了的黑道人物了,聽說他的跟著三彪子混的,難道那個人就是三彪子?自己要是真惹上了這位瘟神,那可是麻煩大了。這麽一想,笑容也不如剛才了,身上開始有點發涼,但腦門卻有點潮乎乎的,心裏一陣暗罵,“他娘的,沒事,好好的,老子來蹚趟渾水幹什麽?”這樣想著,便把目光狠狠地瞪了旁邊仲孫發江一眼,“他娘的,都怪這小子,呆會兒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嗨……嗨,你小子看什麽呢?”小六見小廣子腦袋亂晃,便大聲吆喝了起來。

聽到這話,小廣子忙收回了目光,朝著小六又是大大大笑了笑說:“六哥,我哪敢看什麽呀?我不是正要去拜訪你的老大嗎?”

“算你小子還識相,來……”小六說著,才小廣子一點手,然後往前走有幾步,一指偉哥介紹說:“這就是我們的老大偉哥。”他生怕小廣子不把偉哥放在眼裏,忙補充一句,“我們偉哥可是彪三爺的小舅子。”

“原來是偉哥呀!兄弟不認識,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多多關照才是。”小廣子說著話,忙把一條胳膊遠遠地伸了過去張開手。

“好說,好說。”偉哥也伸出了手輕輕和小廣子握了一下說。

“偉哥麵生的很,難怪兄弟不認識,還請你多多包涵才是。”小廣子滿臉是笑地說。

“我們偉哥以前不在這裏,最近一段時間才到湖藍的,你要是認識的,那才真叫見鬼了呢。”小六解釋說。

“哦……”小廣子似乎恍然大悟了,忙說:“我說嘛,要是偉哥你常在這街麵上走動,兄弟哪有不認識的?以後你見了彪三爺,還請你在他老人家麵前多多美言幾句才是。”

聽到警察和混混主動套起了近乎,一直站在旁邊指望著警察替自己做主的仲孫發江,立刻就傻了眼,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馬上離開這裏,還是等在這裏。

“這真是蛇鼠一窩。”牛蘭嵐看到眼前的情景,小聲在蕭清玉耳邊嘀咕了一句。

蕭清玉看了看她,也小聲嘀咕說:“你才知道啊?本來就是嘛,俗話說的好,自古警匪是一家。以前我還不信,今天算是徹底相信了。”

“不錯,一點都不錯。隻是這樣一來,你可怎麽辦?看來想指望這些警察是不可能了。”牛蘭嵐不無擔心地小聲說。

“怕什麽?有十哥保護我們呢,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頭吧。”蕭清玉反而朝滿麵憂心的牛蘭嵐笑了笑說。

“他……?”牛蘭嵐瞟了旁邊始終麵帶微笑的李十珍一眼,仍然有些不相信地說。“人家可是警察呀,他難道還敢打警察不成?”牛蘭嵐心裏這樣想著,不免又把李十珍多看了幾眼。

這幾眼被李十珍看到了,他麵帶微笑著說:“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是不是長了神仙毛,讓小玉這麽相信你。”牛蘭嵐勉強笑了笑說。

“神仙毛?本童子可名正言順的神仙,身上長的當然是神仙毛了。也不知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喜歡我哪的毛?”李十珍想到這裏,臉上不免湧起了一絲壞壞的笑容。

“我問你話呢,你笑什麽?”牛蘭嵐扽了扽李十珍衣袖說。

李十珍的思路被她打斷了,便笑了笑說:“這個,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你現在隻管安靜下來看熱鬧就行了。”說到這裏,他又看了看旁邊的蕭冰潔說:“一會兒,你們別的別管,隻管照顧好小潔就行了。”

“知道了。”牛蘭嵐和蕭清玉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

宇文鵬盛畢竟是湖藍大酒店的保安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他來說,才是最最重要的,他可不希望這裏整天打打殺殺。要真是那樣的話,他這個保安經理也就算當到頭。

他看到那邊警察正和偉哥相談甚歡,而報警的那個家夥還愣在那裏,便往前跨了一步壓低聲音說:“你還不快走?等在這裏找死啊?”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仲孫發江這次可沒有敢再反駁,而是感激地看了宇文鵬盛一眼,二話沒說,再也顧不得滿身的傷痛,調頭撒開腿就跑。

警察和混混的注意,根本就沒在這裏,盡管有幾個保安看到了,可是,人是自己老大放的,哪會找不自在,大喊大叫,他們也巴不得這人快點跑了了事呢。

看著仲孫發江消失在了人流中,宇文鵬盛還想轉過頭來通知李十珍他們也快點離開這裏。當他看到,李十珍他們在幾個混混嚴密監視之下時,隻好放棄了那個念頭,心裏暗暗長歎了一聲:“看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古紅顏禍水呀,看來今天不鬧出點事來,不算是個了局了。”

就在宇文鵬盛長出長歎的時候,有眼尖混混發現少了一個人,便喊了起來,“哎……,剛才報警的那個小子跑哪去了?”

“沒注意呀,他剛才不是還站在那呢嗎?”

“也是,怎麽這樣一轉眼的工夫不見了。”

“他娘的,跑得比兔子都快,等下來再慢慢找他吧。”

幾個混混的對話也驚動了一旁閑聊的偉哥和警察。偉哥一聽就吼了起來,“他們他娘的怎麽看的人?人跑了都不知道?明天給我滿城找,找到以後先把他舌頭給我割下來,讓他敢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