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李十珍用自行車馱著傻瓜上的是一條鄉間公路,經過七拐八拐的,他們倆終於上了一條大道。

這一路騎下來,李十珍也感覺也點累了,覺得自行車這玩意一點都不好玩。看到路上來來往往的,已經有不少汽車在跑了。就下了自行車,讓傻瓜也下來,把這輛自行車扔到了路旁,想攔下一輛來。

李十珍一手領著傻瓜,另一隻不住的向過往的車輛招手,可惜地是,沒有一輛給他停下來。這讓李十珍開始有點上火了。這神仙上了火,自然就不是好玩的。

他又看到從那邊過來了一輛中巴車。他連連向那車招手示意,但車沒有一點減速,停下來的意思。“本童子坐你們的車,是給你們天大的麵子,你們竟然一點都不領情,還給臉不要臉了?”心裏這樣想著,一道掌手雷輕輕打了出來。

中巴的司機早就看到李十珍在那裏揮手,他根本就沒打算停下來,突然感覺一道電光迎麵打了過,嚇得他趕緊一腳踩住了刹車。“吱……”的一聲,車停住了。這車上還坐著兩個人呢,兩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衝,“怎麽了?”兩個不約而同地問。

這兩人中,有一個,就是我們前文提到的,湖藍州立電視台記者公羊欣靜。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有一道閃電打了過來,嚇得我趕緊刹了車。這下把我嚇得,現在這心還一個勁地跳呢。”司機扭頭對公羊欣靜說。

“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要不然就先把車靠在路邊歇會兒再走?”公羊欣靜提議。

就在幾個人要把車先挪到路邊的時候,李十珍領著傻瓜一路小跑著過來了。他不知道這汽車該從哪裏開門,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車的前麵,用手輕輕拍著前擋風玻璃,喊著:“開門,讓我們上去。”

司機被剛剛的閃電弄得正在火頭上呢,哪裏會有什麽好心情?當即大喊了一聲:“拍什麽拍?你個鄉巴佬,躲一邊去,小心一會兒壓死你!”

“他娘的,我這還沒發火呢?你竟敢向本童子發火?”李十珍這樣想著,就打算再來一個掌手雷,或者幹脆給他來一搗藥杵。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公羊欣靜說話了,“算了,你也別跟他一個鄉下人一般見識。我去看看,人要去哪?如果順路,就帶他一段算了。”

司機聽她發話了,雖然心裏不樂意,但隻是在心理嘀咕了兩句,也沒攔阻。公羊欣靜就開門下了車,繞到了車前麵,說:“你這是要去哪裏?”

李十珍哪知道自己想去哪?不答反問:“你是去哪?”

“我們回湖藍,如果你們也是去那裏的話,我們到是可以順路帶你們一段。”公羊欣靜說。

“你這妞還算是會說話,不錯,我喜歡!”李十珍心裏這樣想,就順口答音地說:“我們正好也要去湖藍,能搭上你的順風車,那簡直是太好了。”說完領著傻瓜,繞到了車的側麵,見車門沒關,也就絲毫沒客氣,便上了車。

公羊欣靜見他連句“謝謝”都沒說,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也跟著轉了過去,上了車。

被李十珍這麽一鬧騰,司機剛剛的緊張勁也過了,又重新發動著車,繼續前行了,不用在到路邊緩解緩解了。

“一會兒進了市裏,我們先回台裏,看看老板有什麽事。”公羊欣靜囑咐著司機。

“好嘞!”司機答應了一聲。

公羊欣靜吩咐完司機,又扭頭對李十珍說:“請問這位先生,你貴姓?”

“我叫李十珍。小姐,你的芳名怎麽稱呼?”李十珍其實也是個很會說話的神仙,他在上界隻是個小字輩的神仙,如果什麽都裝大尾巴狼,那也就早在上界混不下去了。何況從一見這個公羊欣靜,第一印象就不錯呢?

“我叫公羊欣靜,是湖藍州立電視台的新聞記者。李先生是是做什麽工作的?”公羊欣靜先自報了家門,這才發問。這也是一般禮節性的東東,你要問人家的幹什麽的?那就要先告訴人家,你自己是何許人也?這才叫禮尚往來呢。

“我靠!我是幹什麽的?本童子的真身乃是上界的醫神童子,這要是說出來,怕你個小妞也未必肯信。自己現在穿的這個馬甲,誰他娘的知道他原來是幹什麽的?這他娘的都怪小閻這個鬼東西,他的資料是一點都沒給自己留下。”李十珍在心裏這樣埋怨著閻王,但既然人家問了,自己總的說出點來吧。“欣靜小姐是吧,我勉強算是個大夫吧。”他到是會自來熟,不稱呼人家的姓氏,直接稱呼名字了。

坐在前排的司機和副駕上的另一個人,都不自覺得互相對視了一眼,全都鄙夷地撇撇了嘴,但都沒有好意思說出來。

公羊欣靜聽李十珍說自己是個大夫,把他從上到下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也露出了一絲絲將信將疑之態。這個李十珍長得五大三粗,目光中不時地露出凜冽來,象一把刀子一樣,好象能直透人的心腹,毫無一點書生之氣,而且這身上穿得也是土了巴嘰的,“噢……”公羊欣靜在心理點了點頭,“他大概是個農村的那種土大夫,很有可能是祖傳的,估計沒上過正經的醫科大學。難怪剛剛自己也說,勉強算是個大夫呢?”

公羊欣靜自認為猜得不錯,其實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呢?“但不知李大夫在哪裏行醫,懸壺濟世啊?”

“我靠!你這個小妞怎麽抓住這個問題,問起來沒完沒了?本童子在上界行醫,不過那都是跟著師傅他老人家一起的。這下界,我又不知道哪個地方?看來又得說假話了。唉……,為什麽這個凡人總能逼著我這個堂堂的真神說假話呢?”李十珍在心裏長長地發著感慨。

“我最近想到這湖藍看看有沒有能落腳的地兒?如果可能的話,就想先留在那裏看看再說。”李十珍這次說的可不全算假話,最少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噢……原來李大夫是準備到這州城裏大展拳腳啊?那以後我要的得了什麽病,到你的寶號去,你可得給我打折呀?”公羊欣靜借機說起來笑話。從內心說,她怎麽可能會相信李十珍這種鄉野郎中呢?

“那是!那是一定的!到時候還請,欣靜小姐多多關顧才是!”李十珍難得說上一句客氣話,還被公羊欣靜抓住了把柄。

公羊欣靜聽到這話,立刻嬌笑起來,說:“我說,李大夫,你這也不能光顧了為自己掙錢,總想著讓我得病啊?”

李十珍說那話的時候根本沒往這上麵想,現在被她一說,也覺得話說得有點不對頭,也笑了笑,忙解釋說:“我可沒那意思?是你理解錯了。哪能總是盼著欣靜小姐生病呢?我隻是請你將來多多關照的意思。”

公羊欣靜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剛剛不過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故意那樣曲解一下而已。“那還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吧。不過,這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說不定,將來我真會找你去看病呢?到時候,你可要記得今天的承諾。可不能,到那時候說不認識我了?”她邊說邊用手往後攏了攏自己的秀發,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會記得的。”李十珍大包大攬地說。

“你可能不能光記得我們的公羊大美女,不記得我們噢?”一直坐在前麵副駕上的男人說話,說話的口氣充滿了戲虐和調侃的味道。

李十珍最大的與人不同就是,他並不把這種調侃當回事。他是誰?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怎麽可能去關心一個人對自己的看法呢?這就象身為人的你,你會去關心自己在狗心目中的地位嗎?大概你就更不會關心,狗對你有什麽看法了吧?

“你叫什麽名字?告訴我,我一定會記得的。”李十珍認真地說。

沒等前麵那人再說話,公羊欣靜就把話茬接了過來,說:“他是我們電視台的攝像師赫連國健。”說著,用抬起一隻纖纖玉手一指那司機,“我們這位司機師傅叫諸葛寧輪。那個赫連國健,你記不記得並不要緊,但這位諸葛寧輪你可一定要記得,他可是一直把你送到湖藍的人,這論起功勞來,他的功勞可是最大的。”

李十珍尚未來得及說話,赫連國健就立刻嚷了起來,“我說大美女,你怎麽能這樣呢?光讓這位李大大夫記得諸葛寧輪,不讓他記得我,你這也太偏心了吧?”

公羊欣靜聽了他的話,微微笑了笑,露出來一排潔白整齊小巧的銀牙,說:“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這一路上,就是人家諸葛寧輪最辛苦了。我當然要讓李大夫記得他的功勞了?要不然,你去開車,我就讓李大夫記得你?這總算是公平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