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博博當然知道,隻要自己承認了,那樣一來自己可是殺人犯了。他哪裏能會這樣輕易承認?
“我是冤枉的,你們不能隨便冤枉好人!”仲孫博博剛剛從電擊的抽搐中緩過勁來,立刻又喊了起來。
“沒想到,你的嘴還真硬!那好啊!”吳仲勝友又是冷笑了兩聲,去換了一根電壓更高的電棍,“啪啪”先按了兩下,繼續說:“你最好別讓我失望,你就一直嘴硬下去。俗話說,官法如爐。我到要看看你能硬到幾時?”
“啊……哎喲……”的慘叫伴隨著“劈劈啪啪”電火花聲,合成了一幅並不美妙的交響曲,頓時傳遍了整個小小的刑訊室。
“說還是不說?”吳仲勝友又問一句。
“我真是冤枉的!”仲孫博博喘了口粗氣,立刻回答。
他的話音剛落,就又響了一陣陣“啊……哎喲……”慘叫聲和“劈劈啪啪”電火花聲。
“說……!”吳仲勝友又是一大嗬。
“我沒什麽可說的,你讓我說,我就是冤枉的!”仲孫博博繼續辯解著。
“那就再給他換一個電壓更高的。”賈工計施見吳仲勝友用的這根效果不理想,立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沒想到這小子骨頭還真硬!”吳仲勝友發了一句感慨。把這根又掛了回去,換了另一根電壓更高的,這根已經是兩萬伏高壓了。
“比他硬的,我們也不是沒見過。放心一會兒他就老老實實地說了。”賈工計施在一旁解勸著。
吳仲勝友掂了掂手中這個根電棍,勉強笑了笑說:“那是。到了咱們這警察局,我就不信還有撬不開的嘴。等會兒,我準讓這小子,跪在地上向我們求饒。保管讓他說什麽就說什麽。”
“那是!我說仲孫博博,你這是何苦呢?我看你還是趕緊把實話說出來,我們大家都省事。你受半天罪,到時候還不是一樣,什麽都得說出來?實話告訴你吧,到了我們這,不要說你不是鐵打的金剛,銅鑄的羅漢,就算你是,我們也能給你化成了鐵水和銅水。你信不信?”賈工計施見硬的一時難以奏效,又換了一種策略。這就是哄、詐、打交替使用,靈活運用,多數的時候能收到奇效。
仲孫博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上下不住的抽搐著,就連那頭發,被電得都快立起來了。他的心裏是一陣陣的氣苦不已,這心痛比身上的痛,更嚴重。此刻他哪裏還聽得進去賈工計施的說教?
吳仲勝友和賈工計施互相交換了一個眼光,他們都是有經驗的老警察,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看仲孫博博的嘴唇都有些發紫了,也怕鬧出人命來。
“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先讓他自己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這忙活了一大宿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等回來,咱們有力氣了,再好好陪他慢慢玩?”賈工計施說。
“這不說還不顯,你這一說,我還是真餓了。要不?就聽你的,先去吃飯?”吳仲勝友附和著。
二人一唱一和著,有說有笑地出去了。把個仲孫博博扔在刑訊室裏,不管了。隨著房門從背後鎖上聲音的響起,剛剛還鬼哭狼嚎般的刑訊室,頓時安靜了下來,唯一的聲音就是仲孫博博的喘吸聲。
我們先不說,仲孫博博在這裏如何繼續受審,回頭再說李十珍。
李十珍聽著外麵再沒動靜了,這才退去了遁形咒,現出了身形。這屋裏已經是被四名警察翻得亂七八糟了,比那被小偷光顧過的情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十珍先是隨便找了一身比較合體的衣服穿上了,然後也和那些警察一樣,把這裏搜了個遍。不過,他和警察們的目的是大不相同的。警察是搜人,他是在找錢。
“叔叔,你找什麽呢?”傻瓜的聲音從身後突然響了起來,把個正全神貫注找錢的李十珍嚇了一跳。
他現在可沒心情去哄孩子玩,手一直沒停,隻說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別管!”
“噢……”傻瓜再不敢多嘴了。在她的眼裏,眼前這個叔叔就是自己的親人了。她可不知道,正是眼前這個家夥把她的父母都送上了不歸路。
在傻瓜的一直跟蹤和監視之下,李十珍總算是完成了對這裏的三維立體式搜索。現金雖然也找到了一些,但不太多,不過黃天不負苦心人,他找到了兩張存折,上麵的錢數,一張是一萬元的,一張是七千元的。李十珍把它們揣進了口袋裏,轉身出了正房,就要走。
傻瓜見他要走,也就跟了過來。“叔叔,傻瓜怕……”傻瓜怯怯地說。
李十珍回頭看了看傻瓜,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歎了一聲,輕聲地自言自語:“這下到好,弄了個小尾巴。那個二孫子,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這個小尾巴自己如果不管的話,怕又是一條小命,斷送在自己手裏了。唉……算了,誰讓我是醫生呢?治病救人才是我的本分。今天就帶上你吧。”
李十珍想到這裏,把傻瓜帶到另一間配房裏,從暖壺裏倒了點熱水,先簡單地給傻瓜洗了洗。雖然洗得不十分徹底,總算是出來本來模樣了。又幫她找了身衣服,當然不會有合身的了,現在隻能將就了。
傻瓜對他做的這一切,都乖乖地接受了,沒有哭也沒有鬧。這讓李十珍還是很滿意的,“看來就算是帶著你,也沒有太大的麻煩。”
把這一切弄完了,這時間也過去不少了。剛剛在配房裏,李十珍看到一輛自行車。這個時候,他把它搬了出來,先抱起傻瓜讓她坐了上去,輕聲囑咐了一句,“你可坐好了,千萬不要掉下來。”
“嗯……”傻瓜連連點著小腦袋,緊緊地抓住了車的後座,生怕萬一掉下來。
李十珍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推起了自行車,一推大門。好嗎?大門竟然是從外麵鎖著呢,不過這可難不倒他。他默念咒語,喚出了搗藥杵,隻輕輕一點,就把門上打出了一個窟窿,正好把外麵的鎖打掉。
他這才開了大門,騎上車。他並不知道,應該往哪邊走?但他知道不能往,自己打死人的那個方向去就行了。他選了與之相反的方向,趁著夜色的掩護揚長而去。
天又黑,這鄉下的路又不好走,而且李十珍又是第一次騎自行車這玩意,車技可說是根本談不上了。他在和增長天王,來下界尋找馬甲的時候,常見人們騎這玩意。當時看人家騎得都很輕鬆自如,因此他以為自己堂堂的仙軀,玩這點小東西還不是很簡單嗎?
哪裏知道?真騎上了,才感覺並不簡單,車把不是左扭一下,就是右拐一下,反正是不走直線,在路上劃起龍來。這一下可把坐在後座上的傻瓜,嚇得要死。她又不敢亂叫,隻得是兩隻小手比剛上來時攥得更緊。
有幾次,李十珍不是險險撞到了路邊的牆,就是差點騎進了路邊的溝。好在他畢竟是仙神凡體,這身手還是異常靈活的,總算是每次都化險為夷了。
等到天麻麻亮的時候,這路也好走些,也能看得更清楚,李十珍已經騎得也順手多了。這心裏也開始有閑心思想點別的了。
“傻瓜,以後就跟叔叔在一起好不好?”李十珍已經能分出心來說話了。
“好!”傻瓜怯怯地應了一聲。在她那單純的心裏,好人和壞人的標準很簡單,那就是和普通的動物心理是一樣的,那就是——誰給吃的,誰就是好人。李十珍曾經給過她肉吃,那就更是好人了。
“那以後我們就再也不回來了,你也不能見到爸爸、媽媽了,可以嗎?”李十珍又問。
這個問題,李十珍如果不問,傻瓜可能也想不起來,被他這一提起來,傻瓜立刻就嚷了起來,跟著就又哭了起來“我要爸爸……我要媽媽……我要爸爸……我要媽媽……”
“我這不是自找苦吃嗎?好好的,沒事提他們幹什麽?”李十珍自己埋怨著自己,連忙又說“傻瓜不哭了,我們這就去找爸爸,去找媽媽。”
“找爸爸、找媽媽”傻瓜也重複著李十珍的話。
“對,找爸爸,找媽媽。”李十珍輕輕搖了搖頭,在心裏歎了口氣,“哎……,這可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沒事幹招惹那個惡娘們幹什麽?這可到好,我堂堂的上界童子,還得替她照顧孩子。我真是太冤了,比那竇娥都冤啊!”
“我們一會兒就找到爸爸、媽媽了。”李十珍又重複了一句,然後開始威脅了,“如果你再哭,我就不帶你去找爸爸、媽媽了。”
後麵這句話的效果還是很冒險的,傻瓜立刻止住了哭聲,而隻剩下了輕聲地抽泣,後來慢慢就止住了。
到了大天大亮的時候,李十珍帶著傻瓜終於上了一條公路。他也分不清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就選了一個離山越來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