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能打出鬼主意來?我要打……也應該是神主意才對?”李十珍心裏很疑惑,不知道這個婦人所指的是什麽?不知道當然就要問了:“那你說,我打的什麽主意?”

“你們這些人,還不是想把孩子騙走,然後把他們的器官賣給那些高官啊,富豪什麽的?”婦人越說越生氣,竟然指起李十珍的鼻子來。

剛剛李十珍隻是不滿,現在開始有點上火了,立即大吼了一聲:“住口!你這個臭娘們,整天在那裏胡說八道什麽?再敢滿嘴胡沁,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說到這句話,大家可能不理解,堂堂一名神仙怎麽涵養會這樣差?其實這一點都不要奇怪。在李十珍的眼裏,不嚴格地說,是在醫神童子的眼裏,這些下界的人和那些阿貓阿狗的沒有什麽區別。這樣說了,你可能不高興,不過事實就是這樣。這就象你平常路上,碰到一條狗,它衝你個勁的狂吠,我想多數人的本能反應是,大吼一聲:“別叫了!再叫?吃了你的狗肉……”等等一類的話。李十珍現在的話,就跟這個意思差不多。如果放到現代,多數膽小的女人,聽到這句話,就會嚇得跑了。但那個時代不行,女權高於男權,女人強勢慣了,哪會怕這些男人瞎嚷嚷?

“你敢?就憑你那要飯花子的樣?也敢說要了老娘的命?借給你幾個狗膽吧你?你不是想要老娘的們嗎?你來呀!你來呀!”婦人擺出一付拚命的架勢,直往李十珍跟著湊合。

這一來,李十珍可不僅僅是上火那麽簡單了,而是真生氣了,有句話說,“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句話現在要是用在李十珍身上簡直太貼切了,“神仙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個婦人如果說點別的,可能李十珍還不會那樣生氣,她竟敢自稱是神仙的老娘,這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本童子的年紀隻怕比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一百輩的爺爺都大,你敢稱我的老娘?”李十珍心裏是越想越氣,又見她直往前湊,“這可是你逼我的,你竟然自己想去找小閻,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啊!你個臭娘們氣死我了!”李十珍大叫一聲,搗藥杵隨即出手,一下就打在了婦人的頭上。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哪裏會禁得住仙家兵器的一擊?立即腦袋上出了個大窟窿,紅紅的血和白白的腦子混合在一起,流了出來。那婦人到死,都相信這個人敢打自己。大瞪著雙眼,倒了下去,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傻瓜一見母親倒地上了,忙跑了過來,搖晃著她的屍體喊著:“媽……媽……媽,你快起來呀!別在這裏睡了,傻瓜跟你回家去睡?”他不知道,他的母親已經再也不可能起來了。他更不知道“死”是個什麽概念?在他的印象裏,人躺下就是睡覺了,過一會兒就睡醒了。

李十珍見自己真把她打死了,感覺心裏也不是滋味。這就象人們雖然嘴上常常對狗喊,“打死你,吃了你的狗肉!”但一旦真的把各狗打死了,那心裏豈能好受?

李十珍看了看,在那裏一直在喊叫搖晃著婦人屍體的傻瓜,這心裏也是暗暗覺得有些後悔,“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算了不管她了,反正已經打死了,現在是想活也活不過來了。隻盼著小閻看在自己的麵子,能給她一個好點的來世就行了。”他想到閻王,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小閻怎麽會給我麵子呢?”

“好了!傻瓜。別搖了,你媽她睡著了,等過一會兒就醒了。”李十珍拉起傻瓜那髒兮兮的油膩膩的小手,輕聲地說著。

“叔叔!媽媽什麽時候能起來?”傻瓜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注視著李十珍問。

“等傻瓜到家的時候,你媽媽就起來了。”李十珍開始騙傻瓜了。

“那我現在就回家,媽媽是不是一會兒就回家找傻瓜了?”傻瓜信以為真了,仍然注視李十珍問。

“傻瓜真聰明,等你到家的時候,你媽媽就會去跟著你回家了。”李十珍話說到這裏心裏竟然有了些酸楚感。

“那好!傻瓜現在就回去等媽媽。”傻瓜掙脫了李十珍的手,撒腿就往村子方向跑了。

“你個小傻瓜!這輩子,你都不會見到你媽媽了?”李十珍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看了看倒在地下的婦人,搖了搖頭,對那死去的婦人說:“你說你也說,一個婦道人家,整天說話那麽霸道幹什麽?你說,你跟誰叫板不好?非要和我這個童子叫板,那能有了你的好啊?不過人生百歲也是死,你能死在本童子是手下,也算是你前世修來的造化了?本童子送佛送到西,也給你來個火化吧。這可是上界的靈火,不是一般人就能享受到的?也算是你造化了。”

李十珍自叨自念地禱告完了,輕輕念一了一道咒語,手一抬,一道靈火就要發出去,又一想不對,“也不知這個家夥身上有錢沒有?如果有的話,這樣燒了可是太可惜了。”忙收了靈火,蹲下身去,滿世界亂翻了一通。總算是工夫不負有心人,在婦人的內衣裏找了幾張票子。

李十珍把那幾張票子,拿在手裏點了點,是三十多元。他不知道這裏的物價水平,當然也就不知道這三十多元算多還是算少了。不過他估計應該不能算多。拿在手裏,在另一隻手上甩了兩下,嘴裏發出“咂……咂”兩聲,看了看身上,還真沒地方放。這可不象他那兩件仙家寶貝,念動咒語就能收起來。

李十珍隻能把這幾張票子攥在手裏,剛剛要站起身來,就聽不遠處傳來傻瓜的聲音,“爸爸!媽媽剛剛就在那裏睡著了。”

李十珍一聽忙站起身來,扭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隻見傻瓜正領著一個男人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這要是換作平常人,我不敢說是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九都得調頭,趕緊跑。你把人家老婆殺了,人家來了還不跟你拚命啊?

偏偏在這個時候,李十珍把自己師傅那句話想起來,你問哪句話?就是那句“你永遠是上界的一位神仙,而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到什麽時候也不能丟了我們神仙的臉。”這個時候自己要是被一個凡人嚇跑了,可真是太丟神仙的麵子了?

這樣一想,他連燒那屍體都沒燒,反而站在那裏等著,那兩個人過來。

“爸爸!你看,我沒說假話吧,媽媽就在那裏睡覺呢?”傻瓜和那男人已經走到了近處,他用小手一指倒在婦人大聲喊著。

男人一見,立刻臉色大變,緊跑了幾步,到了屍體跟著,忙蹲下身去抱起老婆的屍體看了又看。這個時候一般的情況,應該是男人大哭一場,李十珍當然也是這樣猜想的。可惜的是大家都錯了。

男人看清真的是自己的老婆時,仰天大笑了起來。那笑聲——李十珍還是聽得出來的,決不是那種怒極反笑,而是真真正正地開心大笑。不要說,這個初到人世間的李十珍,就算是你,也一定會大大地奇怪的。

李十珍象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那男人,傻瓜看到自己的父親在笑,也跟著笑了起來。“我靠!這都是一家子什麽人啊?這個真是的——不是我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快!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李十珍在心裏打著鼓,他實在被他們父女倆鬧糊塗了。

男人終於笑夠了,把女人的屍體放下,站了起來走到李十珍近前問:“是你殺了她?”

李十珍茫然地點了點頭,隨口回答:“對!”

“那我太感謝了!”男人說著又上前一步,就要握李十珍的手。

李十珍連忙閃開,後退了半步說:“你有什麽話,站在那裏說就行了,千萬不要動手動腳的。否則的話,可把怪我不客氣。”

“這位先生,你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向你表示一下感謝!你千萬不要誤會!”男人邊說忙往後退了兩步,與李十珍拉開了距離。

“請問這位先生,你的尊姓大名,方便告訴我嗎?我叫仲孫博博。”仲孫博博說。“伯伯?”李十珍一聽就大大的不快地說:“你這名字起的到好!誰都得叫你伯伯,你可真會便宜?”

“這位先生,你又誤會了,不是我們叫的伯伯那兩個字,是博大的博。我也沒辦法,這是當初父母給起的,有什麽不當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包涵!”說著向李十珍又是點頭,又是鞠躬。

“這個男人見人就如此的客氣,而那個女人見人就那樣的囂張、可惡!這同是生活一個屋簷下的兩口子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李十珍對現在這個世界是越來越感覺不明白了,在心裏不住的發著感慨和疑問。

仲孫博博見了老婆的屍體一點都不傷心,反而大笑,會不會有什麽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