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樓下的一家點心店
待他們剛一坐下，服務員就拿著菜單走了過來，“你們點些什麽？”
“柰兒，你點吧。”顧君從侍者手裏接過菜單，遞給了秦小柰，目光裏有說不出的激動。
但對於秦小柰來說，似乎麵對顧君，她連演戲甚至都不高興演，麵無表情地從他手裏接過菜單，隨後斂下眼睫毛看了一眼，“焦糖拿鐵，不加奶。”自顧自點完，合上菜單遞還給了侍者。
“那先生你呢？”使者問。
“一樣。”秦小柰臉上不加掩飾的排斥，顧君都看在了眼裏，自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當那個使者離開後，兩人就沒有再說話，關鍵他們不知道要說什麽。顧君仔細地看著秦小柰的一切，她的眼，她的眉。而秦小柰則是偏頭飲著桌上那杯白開水，欣賞著外麵的景，盡管她看不進去。
氛圍有些尷尬！
“你……”
“我……”兩人異口同聲，本都想要打破這個僵局。
“你先說！……柰兒”再一次從顧君嘴裏聽到這聲柰兒，秦小柰不悅地蹙緊了眉，但隨即就恢複了自然，淡漠。
“你不是有事跟我聊嗎？那說啊？”說完，又作勢抿了口白開水。
自己女兒的疏遠，排斥刺痛了顧君，“我其實，是你的，父親。”說完，則是有些期待著秦小柰聽到這事的反應。
“我知道了。”半闔著眸，看著桌麵的某處，清冷地說，更是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沒有恨，沒有驚訝，更沒有開心……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顧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小柰硬生生地打斷。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對不起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媽……嗬，你的前妻。”原本握在手裏的玻璃杯也因她這句話的說完，被重重地放在了桌麵上，由於太用力，裏麵的**都有些灑射出來，“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也是從剛才到現在的第一次，秦小柰對上顧君的視線。但觸及到他眼底的那抹似乎是傷痛一般的情愫時，又不自然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我知道，你恨我……”
“我沒有。”聽到顧君的那句話後，秦小柰突然失控地朝著他大聲駁了一句，眼睛裏開始泛著微紅。
見此，顧君也有些痛心，心疼自己的女兒，伸手想要覆上，她那微微顫抖的雙手，但是，還沒等他碰到，秦小柰就躲閃開了。
“你過的好嗎？”顧君尷尬地收回自己有些粗糙的大手，“你媽，還好嗎？”
“我很好！”秦小柰稍停頓了一下，但是話裏帶著刺，“但我不知道現在我媽過得怎麽樣，應該也不錯吧。”
“我能去看看你媽嗎？……還在以前的那棟房子嗎？”故作沒有聽見她話中的不耐煩，顧君說。
“嗬。”聽完顧君的話，突然，秦小柰卻笑了，臉上雖然看似在笑，但是眼裏卻布滿寒霜，“好啊……B市臨風故園第3排右轉倒數第二……嗬……也許你在那可以見到她。”
“……”顧君睜大著嘴，睜大著眼，目光有些無主地看著對麵的秦小柰，想要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知道臨風故園是什麽地方，也清楚小柰講得這些話的意思……“怎麽會……”好半天才擠出這句帶著鼻音的話。
“怎麽辦，我不願意告訴你。”原本布滿寒霜的雙眸突然輕挑起來，隻是這輕挑的背後帶著嗜血，“要不，你自己問她？”言下，就是說，你死了，自己去問！
“柰兒……你怎麽……”顧君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小柰說出這樣的話。
“我怎麽變得如此狹隘？”秦小柰笑著接下去，反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誰叫我爸從小就不教我呢？”
頓時，顧君臉上是徹底的死白，眼裏更是滾動著複雜的情緒，不知道他這是在責怪自己，還是有些怨恨秦小柰的不理解。
觸及到顧君眼底的一閃而過的失望，對她的失望後，秦小柰心底的委屈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說的話更是無情，“我的生活，不會因為有你現在的出現而改變。”言下之意，你顧君對她而言什麽也不是，“既然是這樣，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關係。”
“柰兒……”
“不要這樣子叫我，我不愛聽！”忍不住又再一次大聲吼了出來，“我恨你，所以不要再出現我的麵前，你好好過你的生活！”說完，起身離開了。有些人往往嘴裏說著恨，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愛！所以即使秦小柰說了很多傷人的話，她最終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說出了自己最想對他說得話，你好好過你的生活！
此時的顧君看上去已沒有了剛才的那樣神氣，那樣的器宇軒昂，更像一個頹廢的糟老頭！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看著秦小柰的背影越走越遠。
直到感覺不到背後的那注目光，原本自信鎮定的步伐才開始淩亂起來，漸漸地加快了腳下的速度，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飛一般地衝進了廁所。
直到關上那扇門後，秦小柰則是徹底的崩潰！
剛才還一張決裂甚至泛著銳光的臉此時被滿滿的傷痛覆蓋，一向淡定的眸也徹底地彌漫上了晶瑩的朦朧，豆大一般的淚珠滑過眼角，滴落在手背上，地上。她拚命捂著自己的嘴想要掩住嘴邊的呼喊，整個身體都膽顫了起來……
她不想說那樣的話，真的不想！可是……
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不怨恨顧君，當見麵了，才知道，她恨他，恨他以前不要她！可是，好像又不是很恨，甚至自己，很愛他，愛她的父親……但她卻不想，因為她而破壞他現在的寧靜與幸福……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她真的做不到心平氣和，所有就用了最極端的方式來表達了自己的愛，殊不知，顧君卻不會理解……
“啊……啊……爸……爸……”我找到我爸了，秦小柰雙手撐立著門，腦袋有些沉重地嗑在手背上，開始歇斯底裏地喊叫起來，“爸……”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痛，也會獨自一人慢慢舔舐著傷口。
廁所隔間裏傳來了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聞著，竟不會讓人有所指指點點，更不會讓人有所嗤笑，有得隻是讓人情之動人，為之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