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主要描寫痔-瘡的發作與手術,並且五穀輪回相關,接受不了這些的人千萬別往下看

不同醫院對術後護理有不同的流程,盡量做到真實科學,如果碰到跟自己所知曉的流程不一樣的地方,希望不要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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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穀澤完美地詮釋了這句話。

他剛剛成功發表了一篇文章,手頭上的項目都暫時告一段落,導師也沒事找他,經過接近一年的忙碌後,他終於無事一身輕,有時間坐在電腦前麵玩他思念已久的文明6,放飛自我。

文明6這種策略類遊戲有非常著名的時間魔法,下一回合就天亮了。

穀澤大中午開始玩的,告訴自己下一回合就結束,於是下一回合後他看到了淩晨五點的蒙蒙天光。

他從電腦前麵站起來,累得頭暈眼花,直接倒頭就睡。

大約是中午十二點,研究生同寢室的室友章長弓推門進來的聲音吵醒了他,他從**坐起來,腦瓜子嗡嗡的。

章長弓走到他麵前晃了晃手,“喂,你沒事吧?”

穀澤的肚子叫了一下,揮開章長弓的手,說:“沒事,我就是餓了,點個外賣。”

他感覺嘴裏沒什麽味道,點了個麻辣香鍋,非常辣的那種。

飯後他英勇地繼續玩遊戲,等再一個回合過去,他在清晨最黑暗的時候躺在**補覺。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他肚子很疼,扶著牆爬到廁所,在馬桶上坐了十幾分鍾後,意識到一件非常嚴峻的事情——

他拉不出來了。

他不斷吸氣,下腹用力,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出來一點點,之後血如泉湧。

他感覺非常不妙,用智能馬桶洗的時候嚐試著輕輕碰了一下,差點疼的飆眼淚。

臥槽!

他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大一團肉,圓形的,比巨峰葡萄還大。

他好勉強的擦幹自己,穿好褲子走出去嚐試著坐在椅子上。

結果,剛一坐下去他就立刻疼得跳起來。

太疼了,比他第一次跟人DO完了之後坐在椅子上都疼,甚至連走路摩擦都疼得難以忍受。

無奈之下,他穿好衣服一路走到學校附近一家有名的大三甲醫院看病,滋味格外酸爽。

他運氣好搶到了肛-腸科今天最後一個號,等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輪到他進去看了。

一進去,醫生聽他描述情況就讓他脫下褲子,在旁邊的**呈俯爬式,基本就是他撅著屁-股的姿態,醫生帶著指套幫他檢查。

檢查的時候幾次碰到那個圓球,他都疼得抽氣。

檢查完,醫生說:“混合痔,四級,痔-瘡脫出,需要手術。”

穀澤頭皮發麻,他從小到大從沒做過手術,沒想到一個痔-瘡居然已經到了要做手術的地步。

他嚐試著問:“不做手術行麽?”

醫生看了他兩眼,說:“可以塞回去。”

塞回去,怎麽塞回去?

他愣愣地把問題問出來了,醫生說:“如果能塞回去,可以嚐試藥物治療。”

他想一下,明白了,內心格外崩潰,碰一下都這麽疼,塞回去得多疼呀,但不塞回去就得手術,從他身上割下比葡萄大不少的肉。

他一咬牙,說:“那就塞回去吧。”

醫生讓他保持原來的姿勢,重新拿了個指套,找準位置,一用力——

穀澤瞬間疼得眼淚都飆出來,心想這下應該好了吧,結果聽到醫生說:“別動,進去一小半了。”

穀澤:!!!

疼都不能形容他現在的感受了,覺得大約得有幾十個小人在他的痛覺神經上蹦迪。

好不容易,他聽到醫生說:“塞回去了。”

他鬆一口氣,立馬趴在**,結果他這口氣鬆早了,他剛趴在**,就感覺塞進去的那團肉跳了跳,又彈出來。

他眼前一黑,絕望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醫生麵無表情地說:“直接手術,我給你開住院單子,明天就做。”

穀澤:“……”

他麵朝一堵冰冷的牆,光著屁-股趴在**,心灰意冷。

算了,不就是割一塊肉麽,割下來應該就沒事了。

然而等他割完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

**

他自己考來B市讀研,沒什麽親戚,朋友都是同學,實在很羞恥告訴對方自己得了這種病需要手術,自己交費跑的住院手續,感覺巨峰葡萄又變大了。

手術前要喝甘露醇清腸,還要灌-腸,他從前DO之前也灌過幾次,但沒有這次這麽痛苦,**流過他的大號巨峰葡萄,那個滋味比在流了血的傷口上撒鹽還疼。

好不容易熬到手術,他自己簽字,之後是備皮,肛-門鏡,腰麻等,真正做手術的時候倒是沒什麽感覺,二十來分鍾就割完,大夫說外剝內紮的手法,割下來好幾個,問他要不要看,他果斷拒絕。

被推出手術室後,他開始輸液,消炎藥葡萄糖維生素等等藥不停地掛。

護士將他買的**用尿盆墊在他床旁邊,讓他尿出來,說今天一定要順利排尿,不然就要插尿管。

當然,還要努力大號。

穀澤:???

穀澤:!!!

人幹事?!

他躺在病**,關鍵部位是沒什麽遮擋,鬆鬆垮垮的病號服被拉到了膝蓋處,屁-股外麵是什麽都沒有的,裏麵有幾塊紗布棉花和一根管子,還有點聊勝於無的麻藥,要晾著,畢竟還要進行五穀輪回,他感覺非常羞恥,這種姿勢不能說尊嚴掃地,但也差不多了。

同病房還有其他人,有的情況似乎跟他差不多,有的穿著相對體麵。

護士準備要走的時候,他問:“我什麽時候可以起身,要住院多久?”

護士回答:“術後六個小時可以起身,一般第三天可以出院,具體還要看你的恢複情況。”

護士離開後,隔壁病床一個比他大幾歲,上班族摸樣的男性對他說:“123侃大山,456刀割肉,789扶牆走,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麵呢。”

穀澤呆住了,這麽說最開始三天是他的好日子,789還要扶牆走?

三個小時後,腰麻感覺消失,護士幫他上了鎮痛泵,還將尿盆墊在他屁股底下,讓他嚐試排尿。

他悄悄問隔壁床的上班族:“我們就這麽排尿嗎,萬一尿出去弄到**可該怎麽辦?”

上班族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想多了。”

他最開始不明白這幾個字的意思,等真的嚐試過後才知道他確實想多了。

因為根本出不來。

他現在才知道做出那樣的舉動是需要括約肌用力的,而他的括約肌正火辣辣地疼,一用力他就“嘶——”的一聲,疼得想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痛覺神經太敏-感了,鎮痛泵也不太能緩解他的疼痛,裏麵那點麻藥更是跟沒有一樣。

再過一個小時,他膀-胱開始漲了,好不容易有點感覺,想著馬上就出來了,已經到邊上了,結果——

括約肌下意識地用力,他疼得渾身抽了一下。

他還是不行,憋得滿臉通紅也不行。

病房的走廊上忽然傳來了說話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走進病房,穀澤實在是羞澀,伸手扯著旁邊的被子蓋住自己。

一旁的上班族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不用蓋,醫生見多識廣,什麽沒看過,我們在他們眼中,要麽是肛-門,要麽是痔-瘡。”

……他蓋的不是自己的身體,是他岌岌可危的尊嚴。

這次一下進來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徑直朝病房最裏麵的床位走去。

穀澤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悄悄瞄著路過的醫生,沒看到給他主刀的醫生,來的都是他之前沒見過的。

但他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後的那位醫生身上。

那位醫生很高,185以上,帶著銀灰色框架的眼鏡,手中拿著記事板,五官英俊立體,棱角分明。

穀澤腦中“轟——”的一聲,從脖子紅到額頭,立刻別開眼不敢再看,生怕被認出來。

他怎麽在這裏,他已經畢業並且當上醫生了麽。

穀澤試圖將自己變得更加不起眼一點,角落裏病床旁的聲音還是一點點傳到他的耳中。

“……目前我們正在進行和神經外科進行聯合會診,初步決定三天後進行手術,這位是神經外科的主治醫生柏時言。”

“你好。”

穀澤聽到柏時言的聲音,他應該感覺很陌生的,畢竟很長時間沒聽過,但實際上是他並不陌生,還覺得很熟悉。

這個聲音曾經無數次在他耳畔低語,日日夜夜。

“我看過你的病曆……”

穀澤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忽然有人走到他的病床旁,刷的一下把他遮擋身體的被子扯走了。

遮羞布沒了。

護士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你剛做完手術不滿六個小時,正在努力排尿,是不能蓋被子擋住的。”

穀澤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去,臉色爆紅,呐呐著,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護士隻是路過,叮囑完他不能蓋被子之後就朝幾個醫生聚集的病床走去。

他的視線下意識地跟著護士走了一段,不期然和一道冷淡的目光相撞。

柏時言表情平靜地掃過他的身體,之後移開目光,繼續和身邊的醫生交談。

穀澤此時下半身晾著,外麵有個傷口,裏麵好幾個,塞著紗布棉花軟管,墊著尿盆,狼狽得不能再狼狽。

而柏時言穿著修身的白大褂,身形清瘦頎長,握著筆的手指修長幹淨,是幾個醫生裏最吸引目光的那一個。

分手後和前男友重逢,他衣不蔽體,狼狽不堪,而前男友衣著得體,舉止優雅。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尷尬又絕望的了。

……毀滅吧。

穀澤表示人已經麻了,不想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