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同樣有重力存在,那巨鷹在重力牽引之下越墜越快,眼見得離地麵不足百米,帕蘭長發無風自動,一道青蒙蒙的光芒陡然自全身透射出來,隻聽“蓬”地一聲,竟然將坐下巨鷹炸了個粉碎,終是脫身出來。這時他下墜速度已經極快,也顧不得頭頂上秦易和摩雲雕狂轟亂炸,提起一口戰氣護住全身,將傷害減少到最小,如海般的神識在同時散發開去,引動身邊的天地元氣,向自己腳下飛快匯聚過來。
秦易早已有所防備,這時見她終於擺脫掉那石頭一樣帶著他下墜的巨鷹,忽地在摩雲雕背上站起,手裏火鱗獸骨劍一擺,直接從上麵跳了下來。此時他與那帕蘭相距不過百多米,用上前世武學之中的千斤墜,不過眨眼功夫就到了後者頭頂,火鱗獸骨劍擺出一個十字形,向著帕蘭當頭壓了下來。
帕蘭調動天地元氣,好容易讓身形下墜的速度稍緩,神識已然察知到秦易撲來,不禁又怒又怕,暗道:“這小子怎地如此不知死活,這樣從空中墜下來,就算是我也難逃活命,這人莫非是大風族的死士不成?”大風族秉承先秦遺風,族中之人無不以戰死為榮,多有以命搏命的死士,在林海之中也是大大有名,這時帕蘭見到秦易所為,自然將其看做了死士之一。
帕蘭心中想著,手上卻不敢怠慢,她的神識之力隻能減緩下落速度,卻不能使之在空中折轉,此刻眼見秦易撲來,無奈之下,隻得揮手斬出數道劍芒。隻是這時她九成九的精力全都用在了調用身邊元氣之上,這幾記攻擊雖然看起來淩厲,論起威力卻最多不過平時的一成。
這樣的力道,若是用來對付普通的五品武士,自然是無往不利,足夠將之斬作數段,對秦易卻是遠遠不夠。幾道劍芒擊中身體,秦易隻覺中招處微微一陣刺痛,卻是連皮肉也沒傷到,隻是在衣服上劃出幾道口子,心中已然知道自己這一下搏對了,暴喝一聲,身子猛然加速,雙劍以泰山壓頂之勢落了下來。
秦易如今的武技之中多有融合了戰狂訣,這一招也不例外,帕蘭的雙眼和神識之中隻覺天地萬物全都不複存在,隻有兩隻寶劍從天而降,一陣陣無形威壓如怒潮般衝擊著心田,即便以她一品武者的修為,也不禁感到陣陣悸動。這卻不僅是戰狂訣之功,帕蘭原本也是精靈族中有名的勇士,隻是地位越高,膽子也就越小,這一番連連受挫之下,更是沒了搏命之心,自然被戰狂訣的氣勢所趁。但他終究武學造詣遠遠高於秦易,隻是略一失神便警醒過來,急切之間也不及細想,寶劍高舉過頭,向著秦易的雙劍迎去。
“呼!”三柄寶劍在空中交擊之處,頓時蕩起一股猛烈無匹的颶風,浩浩蕩蕩席卷方圓數百米,就連摩雲雕也隻能在這颶風之前退避三舍。秦易被一股大力震得身子高高飛起數十米,如斷線風箏般歪歪斜斜落向遠處地麵,帕蘭也未得著好,千辛萬苦才在腳下凝聚起來的天地元氣,在這一擊之下消散得無影無蹤,身體落下的速度比起之前來更要快上一倍。
百米的高度看似遙遠,對重力作用之下的物事來說卻不過數秒鍾之事,帕蘭此時想要再度凝聚神識已然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地麵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實在是不甘之極,摔落地麵的前一刻,猶自扭轉頭,看向那被自己震飛的秦易。她此刻已然不再有僥幸之心,卻仍自指望著能夠拉上一個墊背的。在她想來,秦易被他那一記反擊擊中,必然會身負重傷,那摩雲雕躲避兩人交手的餘波,已經避到了高空之中,想要救援也是來不及,自己固然會命送黃泉,秦易也脫不了被摔得粉身碎骨之運。
但她此番卻是注定要死不瞑目了——秦易既然敢與她玩命,又怎能沒有後招?在空中將火鱗獸骨劍收回背上,秦易一甩手,那曾經充當降落傘之用的獸皮再度被打開,兜住山頂上的大風,頓時讓他身子又上升了一大截,隨後才飄飄蕩蕩落到了地上。
身形剛一落地,秦易隻覺嗓子一甜,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他與那帕蘭硬拚一記,雖是仗著對手不敢用全力,但一品武者與五品武士之間的差距又豈能以道裏計?多虧他龍血煉體之後,身體強度比之從前增加了十倍,又有混元功護住全身要害,否則早已送命。
深吸一口氣,緩緩調動混元功修複著內腑之間的傷勢——他這功法自從與龍血能量融合之後,在療傷養生方麵的效用已然遠遠超過戰氣,比之前世的內家功也絲毫不差——秦易心中卻是暢快之極。看著天上那殘餘的精靈騎士紛紛被群鳥分屍,早已連渣都剩不下,秦易暗道:“精靈族的奇兵被破,接下來隻怕免不了一場硬碰硬的惡仗,隻是不知那內奸被抓住了沒有?”
適才惡戰之時,贏月兒兩女因被安排在山峰頂上,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易和一眾強敵搏命,兩顆心早已飛出嗓子眼,懸在了半空中,等到帕蘭摔得屍骨不全,秦易落到地上,這才放回胸中,哪知又見秦易口吐鮮血,頓時嚇得魂飛天外,亡命似地奔了過來。那贏月兒到得近前,也不問情由,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將其中盛放的丹藥倒出數枚,一股腦兒地塞進秦易嘴裏,風晴與她早有默契,卻從腰間摘下水囊,送到秦易麵前,幫他送下口中丹藥。
秦易雖然受傷不輕,卻遠沒有看起來那般嚴重,一口淤血吐出之後,傷勢已經沒了大礙,隻需調息一陣即可。隻是兩女的行為近乎霸道,根本由不得他分說,便隻得任由她們施為。那那丹藥乃是風源和風闊二人在他們臨走時所贈,乃是大風族的秘傳,治療內傷具有奇效,數枚入口,頓時化作一股津*液,順著嗓子流進肚裏,旋即變為一股熱流在內髒之間遊走,當時便將傷勢減輕了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