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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闊的這一聲音量不大,卻直接穿過外院,傳入到內院之中。隻聽裏麵傳出一聲長笑,旋即一個粗壯滾圓,如同活動的酒桶一般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漢子走到近前,衝著風闊深施一禮,操著熟練的通用語說道:“此番原是在下失禮了。風二少駕臨,當真蓬蓽生輝,卻不知二少來所此,有何貴幹?”
風闊指了指秦易,說道:“這位風易兄弟,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此番有要事要到北方,我思及諸國商隊之中,以你為人最是穩妥可靠,故此便帶著他上門求助。”
隨即轉頭對秦易說道:“這位巴諾爾乃是北方諸國行商之中本錢最雄厚的一家,當年在林海之中和我有過一段交情,你若是想去北邊,找他卻是正好。”
巴諾爾笑道:“我道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風二少既然開口,這位小兄弟北行之事便包在我身上,隻不知要去往何處?”
秦易道:“在下要往諾森一行,隻不知閣下是否順路?”他從風正處獲知前往霍倫的路線,這諾森乃是北方諸國之一,也是路程上的第一站。
巴諾爾道;“這卻巧了,在下便是諾森王國之人,小兄弟可少待數日,待我發落完了這批貨,便可與你一同動身回到諾森。”
秦易一再道謝,又要支付報酬——他和兩女在這林海之中跋涉,一路上頗為打了不少獵物,其中值錢的物品也是不少。巴諾爾哪裏肯要?說道:“我雖是外族之人,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還是知道的,風二少當年將我從林海靈獸的口中救出,這等救命之恩,在下永生難忘。如今有機會稍作報答,正是求之不得之事。”
秦易見他堅持,隻得作罷,隨後與之談妥動身的時間和會和的地點,又從商隊的貨物中買了幾樣稀奇之物準備帶給贏月兒和風晴,隨後便與風闊離了市集,重新回到山上。與贏月兒二女談起此事,兩人也覺歡喜,秦易卻對風晴道:“晴兒你生長在這林海之中,故土難離,還是留下來的好,我自會請風源風闊等人妥加照顧於你。”
他這一路多得風晴照顧,對這小姑娘的伶俐細心也頗為讚賞。隻是此去路途遙遠,前途更是艱險莫測,即便回去了,也還要躲避追捕,同時設法營救武寧王,隻怕一去就再也不得回來。更何況那贏月兒如今雖是與風晴好得似若蜜裏調油,但一想到之前風晴認主時她的神情,再加上秦易自己也頗不習慣有人成天在自己麵前自稱奴婢,這才有此一說。
風晴眼珠一轉,畢恭畢敬地說道:“奴婢既是主人的人,自當惟命是從,一切全憑主人吩咐就是。”態度恭順已極,卻是讓本來準備好一番說辭的秦易閃了個空。
秦易何等閱曆?隻是一轉眼,已然想到風晴為何會有如此反應,心道:“這小丫頭別是想要偷偷跟來吧?”
轉念之間,已經有了計較,對風晴說道:“當日我受風正長老所托,將你帶出狂風村,同時還將一部風神拳法交與我,今日也該物歸原主。”
說著取出載有風神拳法的獸皮冊子,遞給風晴,接著說道:“你且先細細研讀一遍,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在這五天來問我。”
風晴唯唯應是,接過獸皮冊子,隨意翻看了一下,登時眼睛便離不開了,也不管秦易就在麵前,竟然就此研習起來。秦易心頭暗笑,以他對風晴的了解,自然知道這小姑娘實是一個僅次於於自己和風源的武癡,這風神拳法玄奧高深,便是以他的境界,也從裏麵獲益不少,更不用說風晴這樣隻不過八品巔峰的武者了。旋即肅容說道:“這套風神拳法,乃是狂風部落的傳承,你雖無意重建部落,這等絕學卻是不能失傳,以免令得長老的在天之靈失望,趁著這五日我還未曾離開,你且抓緊修煉,以便早日上手。”
風晴一邊看著拳譜,一邊點頭稱是,心中卻暗暗記下了秦易所說的離開時間。
閑言少敘,幾日之後,秦易別過風源和風闊兄弟,帶著贏月兒下了山。到得市集之中,巴諾爾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兩人隨著商隊一路向北,走了一日,已經遠離了大風城的轄境。
直到此時,秦易方才長長吐了口氣,對贏月兒說道:“風晴如今想必還在閉關,那丫頭脾氣倔強剛烈,也不知出關之後,風家兄弟能不能勸住她。”風晴性子極是執拗,此前便為了秦易不肯收她做奴婢差點鬧出人命來,這一番秦易雖是為了她著想,卻也不無擔心其發現真相之後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贏月兒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既是放心不下她,又為何將她扔在大風城?”
秦易道:“這一路不知要走多少萬裏,更不知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她和你我不同,如若在路上出了什麽閃失,豈不是有負風正所托?再者你我回到奇印,隻怕還要麵臨重重追緝,哪裏有時間照顧她?”
贏月兒聽他說到“她和你我不同”,心裏突覺一甜,暗道:“他看我終究還是與別人不同的。”
旋又想起自己的使命,忙接著說道:“你把她一個小姑娘放到舉目無親的大風城,就是對她好了?那風源和風闊,一個是天生武癡,除了武技旁的什麽也不關心,一個交遊廣闊,卻從來不肯安心做事,心性浮躁,怎麽能照顧好她?晴兒年紀雖小,性子卻是極烈,她既是說出認你為主,生死不離的話來,如今被你丟下,隻怕絕不肯善罷甘休,如若作出什麽傻事來,又該如何是好?”
秦易聞言微微一愣,轉眼看向贏月兒,見她臉上似笑非笑,一副詭異之極的神情,心念一閃之間,已經若有所悟。當下喝道:“月兒,你可是偷偷將晴兒藏起來帶到商隊之中了?還不快快讓她出來!”
贏月兒撲哧一笑,說道:“算你聰明,竟然這麽早便發現了——隻是有一條,你不準將她趕回去。這裏距離大風城已有百十多裏,路上不知道有什麽怪物猛獸,她一個小姑娘,誰知會在路上出什麽事情?”
秦易原本不過是有意詐贏月兒一下,不想果然如自己猜測的一樣,心中驚訝之餘也頗有些不悅。隻是此地確實已經遠離大風城,在這無邊林海之中單身行走,別說一個八品武士,就是贏月兒這樣的六品武者也不敢說一定安然無事,隻得說道:“事已至此,趕她回去又有何用?你且讓她出來再說。”
贏月兒這才轉過身,衝著遠處一座篝火堆旁的人群招了招手,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人群中陡地蹦了起來,如飛般向這邊跑來,轉瞬便到了兩人跟前,不是風晴又是誰來?
秦易看著眼前如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低頭不語的風情,見她一身商隊小廝的打扮,臉上還特意抹了一層灰土,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喝道:“一個大姑娘家弄得如此醃臢,像什麽樣子,你當如此裝扮,旁人就認不出你是女子了麽?這叫欲蓋彌彰——還不把臉擦幹淨!”
他不說話板著臉,風晴還不敢吭聲,這時一出言訓斥,風晴反倒不怕了,一邊笑嘻嘻地答應著,一邊接過贏月兒遞過的手巾,將臉擦幹淨,然後方才說道:“啟稟主人,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月兒姐姐原是不肯的,隻是架不住奴婢軟磨硬泡,這才答應下來幫忙一次。主人隻管責罰奴婢便是,隻要不再趕奴婢走,要打要罵,奴婢絕無怨言。”
秦易性情堅忍決斷,從來都不是心慈麵軟之人,否則當日也不會一經鐵破說起計遠的身份,就當機立斷地跑去追殺對方。但他生性最是護短,但凡親近之人,除非做下傷天害理,十惡不赦之事,否則最多不過訓斥幾句,對風晴和贏月兒這樣的小女孩,更是連句重話也沒有。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此時也不例外,皺著眉頭,說了句“下不為例”,便不再言語。
倒是贏月兒好生鬱悶,她本來對自己能夠瞞過秦易頗感得意,這時見他一人坐在火堆旁邊,雙目微閉,一言不發,便悄悄挪了過去,說道:“喂,你怎地不問問我如何瞞過你將晴兒帶進商隊的?”
秦易眼睛也不睜,說道:“問甚麽?有你這小內奸在,我的打算又怎能瞞過她?無非是晴兒假借閉關之名,由你帶著她先期到達市集,進到那商隊裏麵。我說我讓她留下,晴兒怎麽那樣恭順,原來早已和你串通好了。”
原來當日秦易將風神拳譜交給風晴,乃是存心用這拳法吸引她的心神,使之無暇他故,又故意說五日之後才走,卻在四天以後便動身,為的就是讓她放心研習拳法,注意不到自己等人的離去。哪知有了贏月兒與之裏外串通,秦易的這一番心思卻是全然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