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平時,這等強硬之態說不定真能讓秦易佩服一二,讚他一聲好漢子。但如今秦易對他已是厭惡已極,這時見他明知父母親族全數被殺,猶自不知悔改,還在袒護那精靈女子,心中頓時殺機充盈,幾乎忍不住就要將他當場打殺。

人之於世,情愛固然重要,但若因此忘了祖宗國家,那就和畜生無異了。

正待一拳斃了這害得狂風村被屠滅的罪魁禍首,秦易眼光一轉,瞥見了委頓在地,掙紮難起的蘭薇絲,心中突地有了主意。抓住被自己發出的勁氣壓製的風遠一隻手,猛一用力,登時將他尾指掰斷。

十指連心,饒是風遠生性倔強,也不禁痛得哼出聲來。秦易也不管他,又自抓住了另外一根手指,將其捏成粉碎,隨後方才鬆手,對著已經無力再戰的蘭薇絲說道:“我問你答,一句答不上,我便捏碎你這情郎一塊骨頭,人身上大大小小一共二百零六塊骨頭,卻不知他能撐到多少塊?”

精靈族雖是高傲古板,卻最是重情,伴侶之間往往生死不渝,蘭薇絲亦是如此。這時眼見情郎受刑,隻覺心如刀割,但若要她出賣自己同胞,卻也萬萬不能。正在躊躇間,隻聽秦易問道:“第一個問題,那天湖究竟位於何處?”

蘭薇絲略一猶豫,秦易已然出手捏碎了風遠左手中指的指骨,他有意慢慢碾壓,造成的痛苦數倍於直接用刀將手指切下,風遠雖是個硬漢,也不禁疼得冷汗直流,一張臉扭曲的不似人形。秦易對此視如不見,又抓住了他的食指,蘭薇絲忙道:“不要動手,我說便是。由此向西北,大約三百多裏,有一處山間穀地,便是天湖部落的所在。”這天湖乃是周邊最大的部落,知道的人不在少數,蘭薇絲自是犯不著因為這等對方遲早會知道答案的問題讓風遠受苦。

秦易見她回答,也不鬆手,又連著問了幾個問題,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蘭薇絲若是稍有猶豫,立時便會捏碎風遠一根骨頭,後者不敢怠慢,到得後來,已經是有問必答。如此過了片刻,秦易問話的速度越來越快,等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蘭薇絲生怕愛郎再受傷害,也無暇思索這些問題是否當真無足輕重,一個接一個的答案如流水般吐了出來,天湖部落的老底也隨之一點點展現在秦易麵前。

這天湖部落約有一萬一千多人,論人口,在精靈族一百個分支部落之中不過排在中遊,實力卻相當靠前。約有入品武士三百餘人,法師十九名,三名諸事長老都是三品以上的高手,在這上千裏區域內,乃是一等一的強大勢力。天湖部落坐落在群山環抱下的一處寬闊山穀之中,四周都是峭壁,僅有一個出口,穀內林木茂密,卻又有一條發源自群山之中最高峰入運峰的河水流過,不僅極為適宜精靈族居住戰鬥,且不畏火攻,端的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蘭薇絲乃是天湖部落的巡遊騎士之一,論出身地位都不在那被贏月兒殺死的梅洛絲之下,對部落之事所知甚多,這時在秦易威逼引誘之下,竟然竹筒倒豆子,將所知的全都說了出來。足有八*九分鍾方才醒悟過來,怎奈為時已晚,心中不禁又驚又怒,又是懊悔。

秦易笑道:“沒想到足下如此重情義,為了自家情郎,連同胞也不顧了,當真是魚找魚蝦找蝦,正好可以和風遠湊成一對兒狗男女。”他覺醒之前乃是一個武癡,素性堅忍勇猛,覺醒前世記憶之後雖是多了些靈動,卻依舊不改本性,原不是這等刻薄之人。隻是他前世今生,最恨的便是出賣背叛國家祖宗之人,認定此種人無論有何情由俱都不可原諒,這蘭薇絲和風遠一個為了異族女子給部落帶來滅頂之災,一個為了情郎將自己同胞的底細全數出賣,正是他最為憎惡的對象,故而言語行動,全都不留絲毫情麵。

蘭薇絲怒道:“閣下武技雖強,卻也該自重一些,為何總是汙言穢語?我已經將你要知道的全都告知,現下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秦易古怪地一笑,說道:“我何曾答應過放你們走?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曾盟誓要盡鋤天湖部落,便從你開始罷。”說著轉向風情:“這兩人也算是你的仇人,要如何處置,全都看你了。”

風遠此刻總算緩過一口氣來,聞言忙忍著痛說道:“晴兒妹子,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將蘭薇絲領回村裏,也是我帶著她逃走,這才惹來滅村之禍,與她全沒有半點關係。妹子,念在你曾在我家吃過飯,我也曾照管過你的份兒上,今日我要殺要剮全憑你,隻求你放過蘭薇絲。”這風晴父母早亡,乃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風遠的父母亦曾經撫養過她,此後才被風正看中資質,親自教導,小時候村中孩子欺負她,風遠每每為她出頭,經常被打得頭破血流。

風晴本是雙目盡赤,一副準備擇人而噬的樣子,這時聽到風遠之言,心中卻是一軟,舉起的寶劍再也落不下去,轉過頭去,看著秦易,滿臉都是茫然之色。

秦易心中暗歎,他雖是對風遠頗為不齒,但已經有言在先,將他二人交與風晴處置,這時無論如何也不好食言。當下發出一道勁氣,在風遠丹田重擊了一下,旋即閃身來到蘭薇絲身前,衝她冷冷一笑,接著出手如電,在她一張麵皮上,從左到右,用骨質寶劍劃了足足七八道傷口。隨後對這二人說道:“既然風晴不願下手,今遭就便宜了你們,從今而後,給我滾到見不得人的地方去罷。若是讓我再見到你們,絕技不會輕饒。”

不提這含羞帶恨的男女二人相互扶持著離去,待到二人走遠,贏月兒終是忍不住說道:“阿易……”

未待她說完,秦易已然看向她,笑著說道:“你可是覺得我下手太狠麽?”他和贏月兒相處多時,早已了解這位郡主實是極為心軟,若非半年多來一直以自己馬首是瞻,適才早已出言為那風遠二人求情了。

贏月兒猶疑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他二人雖說乃是導致狂風部落覆滅的罪魁禍首,卻終究非是出自本意,論罪絕不致死。況且這兩人情深意重,卻又不為兩族所容,著實可憐……”忽地一眼瞥見秦易臉色陰沉,硬生生將餘下的話咽了回去。

秦易臉上無喜無怒,眼睛望著風遠二人消失的方向,沉聲說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若說那風遠存心要自家村子被屠滅,那是說謊,但他明知兩族不合,自己所為可能給部落帶來災難,依然隻顧自家情愛,將父老安危拋在腦後,單憑此點,便應當受到懲罰。我沒有殺他,隻是毀其戰氣,廢他幾根骨頭,已經算是格外留情了。至於那蘭薇絲……”他眼中精光一閃,卻沒再說話。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無論前世今生,我秦易從來都是隻問親疏遠近,什麽時候講究過是非道理?在旁人眼裏,蘭薇絲或許隻是與風遠真心相愛,從始至終都沒什麽錯誤,但她流著華夏族裔的仇家的血脈,便是最大的錯誤,如果要怪,也隻能怪她投錯了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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