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太忙了,昨天上班,今天一會要去值班,隻能寫這麽多了。

眼看著自己的手掌距離秦易越來越近,帕諾恩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充滿猙獰的笑意——他已經認出眼前之人正是幾乎喪命在自己手裏的螻蟻,沒想到短短的時日不見,居然已經進階到天品,以其年齡和資質,日後對聯盟的威脅絕對遠遠超過了贏溫。能夠在此時將其殺掉,不僅是斷掉了贏溫的一條臂膀,讓雙方在高端武力上恢複平衡,更加扼殺了一個未來聯盟的災星,這使得他越發覺得這一趟來得對極了。

“蓬!”“蓬!”“嗤!”三聲悶響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法圖的領域,在傝侓和秦易的內外夾擊下,終於分崩離析,領域反噬,隻剩下半條命的法圖甚至還沒來得及升起逃跑的念頭,已經被化作人形的傝侓一把抓住,扔進了下麵的血河裏。

第二聲悶響是帕諾恩的利爪碰到秦易的身體時發出的,這足以把一座高山化作虛無的攻擊,除了在秦易後背的衣服上留下五個破洞,再沒半點收獲——完全覺醒了真龍血脈,又吸收了血蛟的大半精氣,秦易如今的身體,就算是天品巔峰的攻擊也未必傷得到。

第三聲悶響卻是在帕諾恩的身後響起,就在他擊中秦易的時候,一抹金光也已經悄然襲上了他的後心。也是他經驗老到,雖然得意卻並未忘形,這才在最後關頭發現了金光的到來,逃過了這必殺一擊,然而右邊的軀體卻被這金光穿過,穿出了一個貫通身體的大洞,所有的皮肉內髒,全都隨著這一擊蒸發消失。虧得天品強者的肉身早已脫離凡俗,換做任何一個地品巔峰的存在,隻是這一下就足以斃命。

到了這一刻,帕諾恩哪還不知道自己也在對手的算計之內?顧不得思索為何那十拿十穩的一抓沒能傷到秦易,蘊藏在心口處的三滴精血瞬間燃燒,化作強大的力量包裹住全身,一麵阻止傷勢的惡化,一麵為他提供了無窮的動力。下一刻,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帕諾恩出現在原地,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閃電般逃遁,速度比起平時快上不知道多少。

這一記保命的招數使出來,就算能逃得性命,帕諾恩的修為也至少會掉落一個台階,搞得不好,這輩子也休想恢複過來。

收回事先派出的武神令分身,秦易看著急速逃遁的帕諾恩,卻並未追趕,隻是高聲道:“向正西的那個是真身,聖者可拾掇得下?”

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道:“平時不好說,現在若還是拾掇不下,那老夫日後也不必再在人前露麵了。”說著話,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帕諾恩逃走的路線上,正是本該留在帝京的贏溫。

這時秦易和傝侓也已從後麵包圍上來,休說已經是身受重傷,就是完好之時,帕諾恩想要從三名不下於自己的對手手下逃脫也幾乎絕無可能,看著一臉淡淡的笑容的贏溫,自知無法脫逃的贏溫咬牙道:“原來你們早已經算計好了,這無邊的血浪,還有那巨獸,全都不過是一些誘餌,不想我一生自負精明,臨了卻栽在這樣拙劣的把戲之上。”話中滿是不甘同憤怒。

贏溫微笑道:“你若是不答應那法圖,想要一起對付我奇印,又臨時起意,打算算計自己的盟友,又怎會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念在你我鬥了這些年,給你一個機會,體麵地去吧。”言下之意,眾人自然全都是一清二楚,卻是無人提出來反對。

帕諾恩也是光棍,情知自己斷無生理,慘笑一聲道:“贏溫老兒,你我鬥了千年,終究還是你贏了。”話音未落,身上一道光芒乍現,隨即整個身體“蓬”地一聲,化作漫天血霧,隨風緩緩飄散。

天品強者的生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就算被五馬分屍,也未必一定會死,這帕諾恩也算是狠角色,生怕這幫人為了防止他死而複生,在他死後還做出什麽挫骨揚灰的舉措,居然一舉將自己炸得粉碎。這一下,就算是生命女神臨凡,也是救不活他了。

整座東部大陸演變到如今,已經隱隱有鼎足三分之勢:奇印和西方聯盟兩強相爭,打了數百年的仗,彼此互有勝負,卻總也奈何不得對手。南方諸國在三者中最弱,不僅兵力羸弱,而且在多數時候一盤散沙,卻也正因著這樣,才得以在兩者間左右逢源,做起了牆頭草。但總體來說,因為和西方在外貌習俗和文化方麵的相近,其天平略微有些傾向於聯盟,並且這種傾向在近百年來日漸明顯,隱隱有著和西方聯手,遏製奇印的勢頭。

這種情勢無疑對奇印最為不利。發展到現在,奇印實際上已經遇到了瓶頸,它的東北兩麵被茫茫大海所阻,若要朝內陸進取,唯有從西南兩麵下手,而兩個對手的存在,無疑便是兩座前進路上的高山。如果不能盡早地移走,最多數百年,被兩者牢牢封鎖在大陸一隅的奇印,就會因為與外界的隔絕,而逐漸失去進取心,甚至會走上當年華夏曾經走過的那一條老路,閉關鎖國,最終被世界遠遠拋在後麵。

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並非是奇印的實力不如對手——盡管有些時候會因為內部的因素,而被西方聯盟占上些便宜,但人人尚武敢戰,入品和三品以上武者的數量幾乎趕得上其他諸國總和的奇印,絕對是整個東部大陸的最強者——而是三方在最強武力上的均勢。在沒有絕對的把握除掉帕諾恩和法圖之前,哪怕是在最占優勢的時期,奇印也絕不敢越過底線,毀滅兩者中的任何一個,否則唯一的下場就是在天品強者的報複下與敵人同歸於盡。

自從和西方聯盟以及南方諸國接壤後,這種顧慮便困擾著贏溫,這一回秦易歸來,不僅突破了天品,更將計就計,把兩名同自己糾纏多年的敵人一網打盡,從此以後,奇印便是海闊天空,再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其發展,贏溫心中的興奮自是可想而知。雖是因為帕諾恩的死有些感觸,依舊禁不住仰天長嘯一聲道:“大事定矣!”

秦易自然知道他說的大事是什麽,他一生最重親族,奇印是華夏族裔,又是他這一世的祖國,能夠得到這樣空前的大好機會,自然也是心中頗感高興。神識掃過,確認那帕諾恩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秦易隨即伸手向下麵一招,下方的血浪頓時朝兩邊分開,一個萎靡不振的人影從中飛了出來,正是領域被毀滅,又被打落血河的法圖。

天品強者的領域雖然強大,卻和本身息息相關,一旦受到了損害,自身也會受到極大的傷害,像法圖這樣整個領域被徹底摧毀,不啻於一條命去了一半,更不用說而後又挨了傝侓一擊。雖說後者奉命留手,此時的他卻也是再沒有半點戰力,任由秦易將自己攝到手中,卻是連半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秦易打出一股勁氣,使得法圖懸浮在空中,隨即從指尖逼出一滴鮮血,射入到後者體內。法圖得了這真龍的精血滋養修複,身體的傷勢雖沒有痊愈,卻也穩定了下來,且正在一點點好轉。

“我這一生,最要緊的隻有三件物事:武道,親朋和同胞。”待到法圖緩過一口氣來,秦易慢悠悠地說道:“足下傷我兄弟妻子在先,陰謀策劃入侵我奇印,危害我同胞在後,你自己說說,我該如何處置你?”聲音平靜無波,然而任誰也聽得出,這平淡無奇的話語中蘊含的森然殺氣。

強提著一口氣,法圖抬起頭來,衝著秦易充滿不屑地笑了笑,隨即垂下頭去,不再理睬前者。他雖然無恥了些,卻總歸是名天品強者,也有著自己的底線,要他在這等年輕的小輩麵前服軟,還不如幹脆地殺了他。

秦易見對方輕視自己,卻也不以為意,說道:“你既然連魔族吞噬血肉,吸取精氣的功法都會,想必得到了魔族傳承,卻不知可曾聽過神焰煉魂?”說著話右手一指,一道近乎透明的火焰從指頭上射出,轉瞬便沒入到法圖的身體。

法圖一路修煉到天品,吃到過的苦頭也不知道有多少,別的不說,單是剛剛領域崩潰導致的反噬,還有傝侓那重重的一擊,換做旁人早已經痛不欲生,他卻仍能夠強力堅持,其心性之堅忍可見一斑。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那不過拳頭大小的火團入體之後,卻是頓時開始抽搐起來,麵孔可怕地扭曲著,一聲聲淒厲之極的慘叫隨之從嘴裏傳了出來,仿佛正在遭受這世上最殘酷的刑罰。

當年神魔爭霸,雙方都想方設法地要搞到對手的情報,但對於這些存在來說,普通的刺探手段根本無濟於事,因此抓獲對手的一些人物,逼問口供就變成了得到消息的重要途徑,一些專門針對神魔特點的酷刑也隨之誕生,神焰煉魂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種。但凡是擁有魔族血脈,或是得到魔族力量的生靈,聽到這名字沒有不變色的,對他們來說,那區區一團灼燒靈魂的火焰,帶來的痛苦甚至百倍於淩遲。

隻是這法子針對性太強,除了魔族,對其他生靈沒有半天作用,且消耗的力量極大,就是一個地品的大祭司使用,也要修養上十天半月才能夠複原,因此在諸神擊潰魔族之後,就幾乎失傳。神龍當年到這個世界之時,魔族已經被滅絕,他若不是為了盡快熟悉這世界,用搜魂之術搜查了被自己抓住的一個神詆,也絕不會知道這種刑罰的存在,秦易也是在進階天品,解封了一部分傳承之後,才學會了這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