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先天靈氣必定是來自月兒的體內無疑,”秦易躺在床上,默默地想道:“那莫雷斯千方百計想要來迎娶月兒,必定也是為了這靈氣,隻是不知他是如何發現其存在的?”
先天靈氣的數量極為稀少,若是在人體之內就越發不易被發現。這靈氣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並非每個體內帶有靈氣之人,都能夠真正擁有它,要想使之發揮出作用,必須要以某些手段來激活,這手段因人而異,或者是一次重傷,或者是生死危機,又或者如贏月兒這樣,通過陰陽交.合,在自身覺醒的同時也傳遞給伴侶。十個身懷先天靈氣的人,倒有九個終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體內有如此寶藏。
“如今月兒體內的先天靈氣已被激活,日後的修煉必定是一片坦途,進入到地品已是指日可待,她的實力越強,我便可以越發放心地去對付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那莫雷斯奪取先天靈氣的希望落空,雖說不會甘心,但應當不至於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樹我這樣的強敵,因此多半會暫時隱忍,日後有機會了卻是不好說——不過就算他肯於善罷甘休,敢把主意打到月兒的身上,我又怎會這樣饒過他?”
秦易正想著,突然覺得懷裏有動靜,低頭一看,卻是贏月兒不知何時醒來,正瞪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見他看向了自己,臉上禁不住一紅,但仍然勇敢地和秦易視線相交。
“阿易,我們當真是夫妻了嗎?”過了半晌,贏月兒忽然問道:“我怎麽覺得一切都是在夢中一樣?”
秦易愛憐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輕笑道:“小傻子,這怎會是夢?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秦易的媳婦兒了,旁人不但不準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就算是多看你一眼,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讓不讓他看。”
贏月兒噗嗤一笑,正要再說話,外麵已經響起敲門聲,卻是侍女仆婦們來侍候新人起床,前去拜見家裏的長輩。當下兩人穿戴完畢,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幾個年長的仆婦隨之走進來,拿著臉盆毛巾,以及漱口的鹽水,又有幾名侍女來伺候穿戴外麵的衣服。
秦易出身平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伺候,好在他閱曆豐富,為人又沉穩,倒也沒有出什麽醜,片刻的工夫,兩人穿戴梳洗之後,便由人領著,向贏匡住所行去。待到見過贏匡,奉茶請了安,一家人就此落座,彼此說著些家常,忽然外麵下人進來稟報,供奉堂六位供奉前來道賀。
贏匡神色一動,笑道:“阿易,此事看起來似乎有了轉機。”急忙命人大開中門,自己親自出門相迎。
到了門外,卻見來的果然是贏元等人,急忙走下台階,深施一禮道:“晚輩贏匡,見過幾位老祖。”秦易是他女婿,贏元幾人卻又和秦易兄弟相稱,這輩分卻是有些亂。
好在眾人都不是拘於俗禮之輩,也沒人在意這些,贏元道:“你是我奇印軍神,於國有大功在身,老七又是我們自家的兄弟,論理我們幾個做兄長的昨日便應該前來,但若是那樣,恐怕這酒宴便擺不成了,還望你多加諒解才好。”這話卻也是實情,他們若來了,恐怕來的那些賓客沒有一個敢於放得開的,這酒宴辦得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贏匡畢恭畢敬道:“老祖如此說,當真是折殺晚輩了。”當下將六位供奉請進府裏。
按照奇印的風俗,在這三天裏秦易和贏月兒隻能在內院見客,卻不能隨意出門,這時也已經到了客廳,給幾位兄長見了禮,贏元便道:“老七,當哥哥的做事畏首畏尾,沒能夠及時替你出頭,心裏麵著實有愧。不管怎麽樣,你終究還是供奉堂的一員,此後的事情你就無須操心了,真要有什麽人想搗亂,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卻還能用上。”
秦易先前心情激憤,過了這一日漸漸冷靜下來,他和幾位供奉相識的時日雖短,卻深知他們的為人,絕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輩,更不會無智到為了力挺贏匡而將自己逼反,昨日的一番話,實是希望在保持奇印穩定和維護自己利益間找一條兩全之策。與之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昨日的言行顯得魯莽了一些。秦易也不是矯情之人,這時說道:“大兄言重了,小弟年少衝動,昨日對眾位兄長多有冒犯,若說有愧,也應當是小弟才對。”
頓了一頓,又說道:“諸位兄長的美意,小弟銘感五內,但此事牽扯到法圖和南方諸國,以兄長們的身份,卻是不宜出麵。我已經想好對策,隻要莫雷斯一到,我就先行向他挑戰,待到給他個教訓之後便帶著月兒離開。隻要見識到我的實力,除非篤定我終生不能進階,又或有絕對把握將我擊殺,否則法圖和莫雷斯絕不敢冒著日後被我報複的危險,再糾纏此事。我已經找到了修煉之路,最多十年,必定能再進一層,到時候自然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贏元和幾位供奉相視一笑,隨即道:“你若是昨日提出這建議,說不定我們隻得同意,如今卻是沒這個必要了。聖者有令,命你即刻去見他。”
這句話出口,秦易不禁一愣:贏溫身為奇印最後的王牌,在此時召見自己,其中的意思卻是頗堪玩味。他和西方聯盟的帕諾恩之間已然是不死不休,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才相持至今,如果再加上一個法圖,絕對足以打破兩者之間的均勢,在這種情勢下,秦易自問即便是換了自己,在此事上也不便公開出麵,多半隻會是悶聲不響,在暗中施一些援手,讓對方吃些啞巴虧。
這和為人品性沒關係,事情牽扯到整個國家的利益,就算是秦易這樣的護短之人,也不得不權衡輕重。不過即便如此,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贏溫都絕沒有理由對他不利,更何況,秦易和對方雖然隻見過一麵,卻足以斷定其與自己乃是同一類的人,親疏有別,贏溫無論如何也不會胳膊肘向外拐,幫著旁人對付自己這奇印的地品強者的。
秦易心中飛快地轉過無數念頭,終於做出了決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但不知聖者大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