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網上看到了本書的盜貼,這還罷了,作者一欄上,居然寫的是菠耶菠蘿蜜!你盜貼也要盜得有點轉業精神嘛。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魚死網破。”常耒乃是邊軍出身,這時聞聽昔日的袍澤有可能被屠殺,卻是再也沉不住氣,手掌一拍椅子的扶手,怒聲道:“我今晚就去聯絡那些袍澤,黎明之前舉事,就算不成功,也定然叫那些番鬼元氣大傷,為我奇印大軍日後的進攻減少些阻力!”眾人紛紛附和,有的人已經躍躍欲試。

風源喝道:“就算拚命,也要有個妥帖的安排,這樣衝動行事,和送死有什麽兩樣?”他在眾人裏威望極高,聚集在此地的人裏麵,倒有九成曾經受過的恩惠,此時聞言,一個個頓時安靜了下來。

風源喝止了眾人,又轉向風雷,說道:“阿雷,你有什麽計較?”

他們三人在奇印居住了十多年,已經把這同文同種,對自己熱情相待的國家看做了自己的家園,聯軍入關之夜殺死的抵抗者中更是有不少他們的朋友,國恨家仇,早已令他們對西方聯盟視同不共戴天的仇敵。若非如此,也不會參與到這反抗西方聯軍的行動裏麵了。

風雷沉吟了許久,說道:“我原本打算待到與奇印大軍取得聯係後再動手,就算不能夠與之裏應外合,至少也可得到些支援,此時看來卻是不可能了——眼下的形勢,也唯有提前舉事一途,否則被番鬼搶了先手,再想做出什麽動作來便不易了。若是沒有外援,此次的行動若是還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隻怕必敗無疑,所以目標也必須改變。”

說著將桌上放著的地圖攤開,說道:“如今這種情勢下動手,至少要達成兩個目的:一是盡可能多的將邊軍中的精銳保存下來,有了這些人,來日大軍攻城,說不定還能夠再度起事,二是盡量削弱番鬼們的防禦力量,不在於殺傷多少敵軍,而是要最大限度地焚毀其糧草和守城器械,破壞其防禦設施,若兩者不能兼得,就應當著力完成第二個目的……”隨即將自己想好的計劃說了出來。

正在說話間,坐在上首的風源突然身形一閃,已經從這位於地下的密室裏消失不見,隨即隻聽風源在屋外喝道:“聽了半天,想不聲不響地走嗎?”接著便是一陣勁風呼嘯的聲音。

這些人要麽是潰散的邊軍軍官,要麽是專門在分界山脈捕殺靈獸的獵戶,武技反應全都高人一等,此時也已經反應過來,正待衝出去,忽然見眼前人影一閃,卻是風闊風雷兩人已經率先到了外麵。

他們兩人和風源贏月兒還有風晴一起接受過神山的改造,體質潛力遠遠超過普通人,經過這些年的磨礪,已經是這些人中修為最高的。這時衝出來,卻見出口外麵的院子裏麵,風源正在和一條全身灰蒙蒙的影子戰在一起。

風源如今達到了二品巔峰,半隻腳踏入到一品境界,此刻將大風族秘傳的拳法展開,忽而狂風怒嘯,勁氣如刀,忽而又如春風拂麵,無跡可尋,拳腳間發出的層層疊疊的潛力,好似銅牆鐵壁從四麵八方向對手擠壓過去。但那灰影的身法極為詭異,如同有形無質的鬼魅一樣遊走在密集如雨的攻勢之間,任由對手如何狂攻猛打,卻連衣角也沾不到半點,雖然被逼得無法還手,風源想要將之製服卻也並非是易事。

常耒在邊軍中主掌斥候營,對西方聯盟最為熟悉,此刻一見到那鬼氣森森的灰影,頓時驚呼道:“是番鬼的影子部隊,風大哥,務必不能讓他逃掉,否則所有人必死無疑。”

影子部隊乃是西方聯盟長老會直屬的隊伍,專門負責刺探消息,暗殺破壞等活動。其中無論武者還是魔法師,全都擁有一種詭異的能力,能夠將自身變為幾乎實質和虛幻之間的存在,不僅行動迅捷如風,而且可以減弱戰氣和魔法的傷害。這影子部隊的成員極為神秘,從來不顯示真麵目,出動之時,外人看到的隻是一條灰色的模糊影子,特征極為明顯。

這些人在此處談論的乃是足以抄家滅族的事情,決計不能讓旁人聽去,常耒話音剛落,隻覺眼前一花,風雷風闊兩人已經合身撲了上去截斷了那灰影的後路。

風闊經過這十年的磨練,已然是三品巔峰的強者,隨時可以突破到二品,風雷也已經達到三品,兩人此時呈犄角之勢將那灰影夾在中間,雖未出手,卻令後者倍感壓力。風源這時也不再留手,招數一變,方圓數十米之內頓時形成了一道道急速轉動的氣旋。那影子原本就不是風源的對手,全仗著自身的特殊能力自保,這時一道道氣流在身邊旋轉,行動頓時遲緩了十倍,又見漫天的掌影向自己落下來,心知再不設法走脫,恐怕是性命難保。怪嘯一聲,突然從全身各處射出數十道灰色的煙氣,瞬間在身邊交匯成一道厚厚的煙幕,一股腥臭之氣隨之傳了出來。

風源對敵廝殺的經驗已是豐富無比,情知這煙幕必定有劇毒,當下閉住呼吸,急速飄身向後麵退去,那灰影借機化作一道輕煙,向著院牆外掠去。風闊風雷二人和風源配合多年,彼此間早已有了默契,這時見風源後退,已經知道後者想要做什麽,眼見那灰影試圖逃遁,卻是微微一笑,也不阻擋,反倒是身形後退,讓開了一條通路。

那灰影此時心急逃命,也無暇思索對方打的是什麽主意,身形加速,轉瞬間便從兩人之間穿越過去,眼看前麵就是院牆,越過去就可以活命,突然間麵前出現了一道數米高的龍卷風,卻已來不及停下,一頭撞了進去,耳邊這時卻傳來風闊的聲音,“好一記大龍卷術,老大,你能夠將龍卷風控製到如此小的規模,看來一品境界已經不遠了。”

風源眼中精芒閃爍,神識感受到那龍卷風中的灰影已經被無數風刃斬成了碎片,這才運轉戰氣,將那龍卷風散去,對風闊等人說道:“影子部隊能找到這裏,此處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阿闊阿雷隨我搜索一下這周邊,看看還有無其他探子,其餘的人馬上分頭行動,明日淩晨,準時舉事。”

經過這些年的生死曆練,風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有些迂腐和婦人之仁的武癡了,此時當機立斷,盡顯殺伐決斷的本色,風狂當年讓秦易帶著他們幾個出來的一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眾人應諾了一聲,就要分頭行事,突然見風源神色一變,身化狂風,朝著那灰影被撕碎的地方撲去。雙掌一搓,一道灼熱的勁流從掌心之間射出,幻化成一道道旋轉的半透明風刃,射向前方的空間。眾人之中,隻有那風雷風闊,還有常耒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幾乎在風源發動的同一時刻,三人已經從不同的方向飛射過去,戰氣絕學幾乎不分前後地出手,向同一處目標射去。

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卻還是有些嫌晚,那剛剛凝聚起來的一條近乎透明的影子,被四人的攻擊擊碎了一大半,但仍有一小半脫離了攻勢,如同閃電般飛射向遠處。常耒頓足捶胸,歎息道:“這下糟了,沒想到此人居然會是影子部隊中的精英斥候,這下被他的殘魂逃出去,我們的計劃恐怕馬上就會被番鬼們知道。”

影子部隊的成員可以分為刺客和斥候兩種,每一種又可以分為見習,普通和精英三個等級,每一級的提升都需要付出極為艱辛的努力,精英成員十中無一,但卻個個身懷旁人沒有的力量。其中這精英斥候最大的本領並不在征戰和逃逸上,而是其傳遞消息的手段:一旦被人發覺而無法逃脫,他們便會設法被敵人殺死,然後趁人不備,將用秘法暫時凝聚的神魂逃遁出去,隻要有一絲逃走,就可以將獲知的消息傳遞給自己的同伴。

常耒身為斥候營的首領,不知和西方的斥候進行過多少次廝殺,對這影子部隊的底細也是一清二楚,風源等人雖然不知就裏,但見常耒如此懊惱,也知道被那影子斥候逃走的後果極為嚴重。沉默了片刻,風源說道:“眼下要按原計劃執行已經不可能,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命一擊,就算丟了這條命,也要給番鬼們一個教訓。”

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阿闊阿雷,護送眾位兄弟到邊軍大營,斬殺計臣的心腹,控製所有邊軍連夜起事,燒毀附近的聯軍糧倉和草料場。”

風闊遲疑了一下,問道:“老大,你打算去哪裏?”

風源吸了口氣,說道:“番鬼雖然可能會知道消息,卻必定來不及在短時間內召集大軍去阻止邊軍,最為簡捷的辦法,就是派高手在路上截殺我們。這城裏三品以上的高手足有二十人,我一生嗜武,能夠同時和這許多高手交戰,也算是一大幸事。”竟然是要以一己之力,攔截住那些聯盟高手。

風闊頓時大急,說道:“老大,我和你一起留下來,那幫番鬼們人數雖多,我二人聯手,也定然叫他們有來無回。”風源為人持重沉穩,風闊一向有些懼怕這位大哥,對其敬而遠之,此時麵臨生死大難,卻毫不猶豫地選擇與之同生共死。

風源怒道:“老二,你怎地如此不曉事?我一人迎戰,隻需將那些人拖延一段時間,待到你們進入軍營,便可脫身,有你在身邊,我反倒會多一個拖累。況且那邊軍大營之中雖然有我們不少的內應,卻也有許多計臣的心腹在,其中不乏高手,你若是不在,僅憑阿雷和常耒等人,想要拿下大營殊非易事。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大哥,便聽我的話,不然以後就不要叫我老大。”

風闊還要再說,風源突然歎了口氣,說道:“阿闊,你可還記得阿易麽?”風闊一愣,正待要說話,眼前突然沒有了風源的蹤跡,接著腦後一痛,接著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風源一拳打昏了風闊,用的正是當年秦易對付自己的招數,隨即轉過身對風雷說道:“阿雷,我將他拜托給你了,在進大營之前,如果他醒過來,你隻管照著我剛才的法子再打昏他。”

風雷點了點頭,說道:“源大哥,你隻管放心,我定會將闊二哥帶入邊軍大營,你自己也要小心。”

風源大笑道:“我風源一生之中並非沒有敗過,但能殺我的人,至今卻還沒有遇到,若是栽在這幫番鬼的手裏,豈不叫旁人笑掉大牙?”

說著身形躍起,如飛般朝著遠處掠去,隻留下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待到殺光了這幫番鬼,你我兄弟再開懷暢飲。”

鎮山關的原本有兩處軍營,分別被稱為南營和北營,其中又以北營規模最大,如今是聯軍的駐地,南營靠近城守府,則被原來奇印的邊軍所占據。原本按照聯軍的計劃,這南北兩營都沒有邊軍的份兒,隻會在靠近城邊的地方為其臨時搭建一座營地,但計臣雖然投靠了西方,卻終究不是傻瓜,早在聯軍入關的時候就趁勢將南營完全掌控在了手中,造成了既成事實。南營的防禦堅固,又有萬餘精兵在內,且聯軍當時還需要計臣幫著控製鎮山關,卻也不好為了這麽一座營地與之翻臉,便默認了下來,卻造成了如今在防禦上的一個隱患,以至於為了消除這隱患,不得不采取大屠殺這樣的手段。

從北營到南營,最近的路途有三條,卻都必須經過城守府前麵的廣場。如今的城守府雖然仍由計臣掌控,權力卻大不如前,除了手下的萬餘兵丁,幾乎無人可管,在鎮山關裏更是幾乎落到了狗都不理的地步,來往的百姓寧肯繞道也不願從其跟前經過,此時正值深夜,那廣場上越發是半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