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依舊沒好,頭痛,體溫三十八度,寫的可能不知所雲,大家湊合著看吧,如果不滿意,我會在隨後修改的。

計天的四肢和頭部此時也在發生變化:雙腿的膝關節向後彎曲,尖銳的骨脊從腿的兩側鑽出,雙臂變得不成比例的長,前端延伸出一對如同鐮刀般的骨刃,雙眼變得細長,鼻子縮小,隻露出兩個黑色的鼻孔,嘴巴擴大到了兩耳的根部……隻是一瞬間,原本至少還具備人形的計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半人半蟲的怪物。

“今天這裏所有的人,全部都要死。”計天的聲音也變得古怪之極,不男不女,仿佛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令人覺得詭異無比。

秦易雖然對他這副怪物般的樣子暗自戒惕,心中卻絲毫沒有感到畏懼,說道:“誰死誰活,不是用嘴說說的,倒是你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怕是送你和你那計遠孩兒團聚,他也未必敢認你吧?”

自從為了突破地品而習練陰陽蠱母術以來,這種半人半蟲的怪模樣便一直是計天最大的忌諱,秦易這話正好說到了他的痛處。他變身以後,性情也變得暴戾起來,聞言也不答話,尖嘯一聲,雙腿稍一用力,瞬間便彈射出十幾米,到了秦易的麵前,鐮刀般的骨刃在空氣中幻化出一道道無法分辨真假的殘影,向秦易全身襲來。

計天變身蟲人之後,速度和力量都比起人形時增加了數倍,行動是瞻之在前,忽之在後,直如同鬼魅一般,那一對骨刃更是仿若有形無質,以秦易的修為,也僅能勉強用神識捕捉到其行動的軌跡,眼睛已經全然失去了作用。但他素來是遇強愈強的性子,此時毫不驚慌,雙拳平地裏帶起一股股熱流,挾帶著雷霆萬鈞之力,不閃不避地迎向那一記記骨刃的攻擊,卻是用以快打快和一力降十會的路數。

兩人這一番過招可說快逾電光石火,卻並沒有半點勁氣外溢——秦易是怕傷到贏元等人,刻意控製,計天卻是變身後的武技使然:他這套武技乃是配合蟲身創造出來的,專以近戰為主,講究的就是一個迅捷詭異,用一分力氣就能做到的事情,絕不浪費二分。這卻也讓秦易放了不少心,雙拳揮舞得風雨不透,一股股氣勁隨之散發出來,分布在計天周圍,共同組成了一堵堵無法逾越的無形之牆,一麵限製住他的行動,一麵將他逼得向遠離贏元等人的地方移動。

這屋子裏接二連三地發出了如此大的動靜,就算其隔音效果再好,供奉堂的護衛們再遲鈍,也早已被驚動了。兩人正在交手之時,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急速接近,隨即便有一個聲音道:“幾位供奉大人可好?”

秦易拳如流星,轉瞬間便攻出了百十拳,饒是以計天變為蟲身後的速度,也被這一串的猛攻打得避無可避,隻能硬接硬架。他的力量本來就不如秦易,這時以硬碰硬,頓時被一股股強大的力道衝擊得連連後退,轉眼就到了一處角落之中,秦易借機反手一拳,打出一團勁氣,轟然一聲將那房門擊碎,同時高聲喝道:“速將幾位供奉抬出去!”

奇印最重律法,這密室乃是供奉們議事的所在,若無命令,或者確認供奉們遇到危險,就算裏麵鬧翻了天,那些護衛們也是不敢進來的。這時秦易一拳擊碎了房門,護衛們頓時將房中的情形一覽無餘,其中有些地位高的已經知道了秦易乃是新加入的七供奉,聞言急忙衝了進來。有十餘人在秦易兩人和贏元等人中間築起一道人牆,又有幾人衝過去將贏元等人背起,卻不走房門,直接將牆壁擊塌,帶著六人從缺口處竄了出去。

到了此時,計天的圖謀可說一敗塗地。供奉堂裏麵的一二品高手不在少數,更有元武大帝流傳下來的戰陣,可以令戰力提升十倍,就算他能夠擊敗秦易,也決計無法突破眾多護衛的攔截,將六大供奉斬殺。他對六人用的散元蠱雖可將其戰氣禁錮,卻無法長久,最多不過半小時,贏元等人就會恢複功力,到時候就得輪到他逃命了。這一敗,輸掉的不僅是報仇雪恨的希望,更輸掉了整個計氏的性命——按照奇印的律法,他如今的行為等同叛逆,是要夷滅三族的。

事已至此,計天唯一的願望便是在贏元等人恢複功力之前,將麵前的秦易斬殺,以泄心頭之恨。當下一聲怪嘯,骨刃如暴風驟雨般向著秦易襲來,卻對對方的攻擊毫不避讓,竟是打算和秦易同歸於盡。

秦易自然不會遂了他的心願,他先前和計天打了那麽久,一則是因著後者變身後速度奇快,想要一擊製敵並非易事,再一則也是因為贏元等人在側,害怕戰鬥的餘波傷到他們,放不開手腳。這時贏元等人被救走,自然沒有了顧忌,一道道如同長江大河般的勁氣透體而出,或正麵推進,或迂曲包繞,在計天身邊布下了一道天羅地網,生生將他困在了中間。

計天這一套功夫乃是近身作戰的上乘武學,憑著變身蟲人後的強悍肉身和驚人速度,就算是功力比之高上一籌之人也可戰而勝之,卻最怕秦易這樣的戰法。如果彼此之間功力相差不大,計天還可以憑著骨刃的鋒銳強行破開包圍,但他即使是變身後也不過是地品初階的頂峰水準,和秦易這地品巔峰差了何止十倍,在勁氣形成的包圍圈裏麵左衝右突,卻哪裏衝得出去?

計天變身蟲人之後,性情本來就變得暴戾,這時眼見自己被對手漸漸壓製,落敗在即,頓時凶性大發,尖嘯一聲,嘶聲道:“今天便讓這全城之人和我同歸於盡!”

說著話,身上那一個個突起突然在同一時刻破裂開來,無數道散發著腥臭氣息的粘液水箭隨之飆射而出,化作一道縱橫交錯的巨網,向著秦易罩了下來。還未接近,那一陣陣腥臭之氣已經令得周邊的花草瞬間枯萎凋落,顯見其中蘊含著劇毒。

秦易混元功鼓動,化作一道密實的氣牆,將那粘液之網擋在了身外一米左右的地方,正待一舉將計天滅殺,卻見他身體陡然又膨脹了至少一倍,緊隨在那粘液網之後向著自己飛來,正好撞在自己布下的氣牆之上。隻聽“蓬”地一聲響,計天的身體被撞得四分五裂,一團灰色的雲霧隨之從其體內飛了出來,正好和那落下的粘液結合在一處,隨即就見那雲霧飛快地變大變濃,瞬間體積已經增加到了原來的三倍,致密得如同**一般。秦易被那雲霧包裹著,居然看不到身邊的景色。

“嗜蠱!”秦易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名字,以他的心性,此刻也不禁暗暗心驚:這嗜蠱和摧心蠱,散元蠱並稱三大蠱毒,乃是對地品強者能夠造成威脅的僅有的三種蠱,其中又以這嗜蠱最為可怕。

旁的蠱都是進入身體後才可發揮作用,這嗜蠱卻不然,其孢子在接觸到空氣的同時便會孵化,人們看到的嗜蠱,實際上都是些蠱蟲,這些蟲子體積雖小,卻是無物不吃,拳頭大小的體積,可以容納上千萬隻嗜蠱,隻需幾秒鍾就可以將一頭公牛吃得半點不剩。嗜蠱的生命雖短,生命力卻極強,無論高溫嚴寒,還是風吹日曬,都無法令其喪命,且其體內可以分泌出一種腐蝕性的物質,單獨一隻自然沒什麽,千百萬隻分泌的物質加起來,卻可以融金化鐵,就連戰氣和魔法的護罩都可以腐蝕,可說厲害非常。

所幸這嗜蠱的產生條件極為苛刻,非得煉蠱者在接觸空氣前以生命字樣才能孵化,因此隻有在煉蠱者準備與敵同歸於盡時,才會使用這一招。計天之前噴出的那些粘稠**,一方麵是為了限製秦易行動,另外一方麵卻是作為嗜蠱的養分,使之在最短時間內繁殖。如果這鋪天蓋地的嗜蠱能夠吞噬掉秦易的話,接下來就會再度繁殖,然後向周圍擴散,要不了半天,帝京至少會有三成的區域被這嗜蠱所覆蓋,計天之前那要和全城同歸於盡之語,絕不是虛言。

如果換了其他人,在這種情形麵前隻能是束手無策,要麽坐以待斃,要麽憑著修為闖出去,卻無法拯救其他人,但秦易卻不同,在他掌握的功法之中,有好幾種都足以克製眼下的局麵。看著眼前盤旋飛舞的嗜蠱,秦易揚聲提氣,對還在遠處觀戰的護衛們喝道:“帶上幾位供奉,退出到千米之外,否則受了傷休要埋怨別人。”一眾護衛見識過他的神威,自然不敢將此言當做耳旁風,急急忙忙架著贏元等人,飛快地退出到指定區域之外。

秦易這才著手準備,雙目微閉,凝神蓄氣,隨後撤掉氣牆,無形無質的神識力量裹挾著龍威,如排山倒海般向著四麵八方湧去。他如今的神識,已經足可以隔空駕馭一些不太重的物事,想要製造出一場精神風暴,並不是做不到的,即便傷不到人,對付這些隻有本能的蠱蟲卻是輕而易舉,更何況,那神識中還裹挾著浩蕩的龍威,足以令任何生靈魂飛膽落。那些嗜蠱再厲害,神魂卻不過一隻蟲子的水平,哪裏禁得起這樣的神識風暴?轉瞬之間,那灰色的雲霧便飛速墜落下來,在秦易腳下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毯,卻是所有蠱蟲的神魂都在那風暴之下,被一舉震做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