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致謝2天空兄弟的打賞。
那數百騎中為首之人正是風萍之父風慎,這位一族之長,如今卻居然不在族中坐鎮,反倒成了迎敵的先鋒,可見其威權已經衰落到了何種地步。此刻眼見秦易不再理他,眼中先是現出一股恐懼之色,接著又是一陣迷茫,最後卻是猛地一咬牙,說道:“若是前輩能夠見到大長老,是否便會放過我族上下?”
秦易睜開眼來說道:“我當年敗於雷匡的詭計,被迫遠走他鄉,今日回來,隻想和他公平一戰,他如肯應戰,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這些小輩。
風慎點頭道:“既然如此,前輩且請隨我來。”
掉轉馬頭,就要前行,旁邊的一名騎士急忙道:“族長三思,此事沒有沙羅長老的同意,萬不可行。”說著就要伸手去抓風慎的韁繩。
風慎扭過頭來,看著身邊這名三品巔峰修為的長老,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笑意,不待對方明白這笑容的寒意,忽然覺得喉嚨一痛,接著全身的力氣好像在頃刻間傾瀉*出去,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風慎號稱風沙部第一高手,雖然還未達到一品,卻也是二品巔峰的修為,此時出其不意突然出手,那長老根本沒有半點招架的餘地就被捏碎了喉嚨。
這些騎士之中,有不少是被沙羅安排來監視風慎的,卻全都以那三品巔峰的長老為首,這時眼見首領被殺,又見那風慎滿臉肅殺之色,似乎隨時會下殺手,哪裏敢再出頭?一個個默默不語,隻是策馬尾隨在風慎之後。
秦易也沒想到這風慎居然會如此果斷,隻是後者看樣子好似當真知道雷匡的所在,若以此推之,這雷匡被暗算的事情恐怕他也脫不了幹係。正打算跟在風慎後麵,忽然心裏一動,隨即遁入到夾層空間之中,下一刻已經是在幾裏之外,身形連續閃動,轉眼就到了綠洲東麵一座偏僻的院落裏麵。
剛一現身,隻聽一聲陰沉的厲喝:“什麽人?”隨即就覺得一道道凜冽如刀的勁氣從四麵八方襲來,其中更夾雜著一隻烈焰升騰的火鳥,從上方直衝下來,頓時將身體四周罩得如同天羅地網一般。
這幾下襲擊可說配合得天衣無縫,出手的四個人都是三品以上的修為,其中一人更是到了二品巔峰的境界,在這種以有心算無心的情形下,就是一品強者也難免會落入下風,隻是要對付秦易卻還遠遠不夠。心念一動,在身邊構築起一麵無形的氣牆,將四人的攻勢紛紛反彈回去,秦易隨即勁氣外放,滔天潮水般的勁力瘋狂地向四下湧去,頃刻間便將四名襲擊者衝得身子倒著飛出去老遠,重重地摔到地上。
秦易目光掃過,隻見那躺在地上的四個人中,有三人乃是黑發黑眼,還有一人金發藍眼,顴骨高聳,卻是這世界中最常見的西方人的相貌,看其手中的法杖,想來便是那使出火鳥魔法的法師了。早在進院之前,他就已經將裏麵的情形用神識探查清楚,這時在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最終盯住了那躺在自己正麵的一人。此人年紀大約有七十左右,身材瘦高,一雙眼睛又細又長,眼神之中透出一股陰冷之色,雖然負傷倒地,失去了戰力,給人的感覺依舊像是一條危險的毒蛇,正是那名二品巔峰的強者。
秦易卻對他的眼神毫不在乎,目光隻是在其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又移開,同時伸出手,隔空把身邊的一個三品武者抓到腳下,沉聲問道:“你們中間,誰是沙羅?”
那武者被秦易的反擊震傷內腑,此時的狀況比普通人還不如,被秦易這一抓一摔,差點當場一口氣上不來。他能夠被選來此處,也稱得上沙羅的死忠,自然不會就此屈服,正要說幾句硬氣話,秦易忽地抬起腳來,一腳踩碎了他的腦袋,接著走向第二個三品武者,依舊不溫不火地問道:“沙羅可在此地?”
那武者同樣對沙羅忠心耿耿,雖然眼見秦易殺人不眨眼,依舊未肯屈服,冷哼了一聲,說道:“要殺要剮……”話未說完,秦易一揮手,無數道旋轉飛舞的風刃蜂擁而至,頃刻間就將他全身上下,除了腦袋以外的皮肉全都削了個幹幹淨淨。
秦易又複轉過身,正待向那西方法師走去,就聽那二品巔峰武者冷聲道:“閣下既然已經知道我就是沙羅,何苦有意為難我那些手下?成王敗寇,我如今落到你手中,自然是生殺聽便,有什麽要求,閣下隻管提出來便是,隻求最後能夠給沙某一個痛快。”
秦易雖然從未見過沙羅,卻聽風萍說起過其外貌特征,更知道其乃是部族的第二高手,那二品巔峰的武者一身氣息,僅比風慎稍弱半籌,加上那蛇一般的陰冷神情,更可讓他確定對方的身份。但他問這一問的目的卻遠遠不止於此,聞言突然一笑,悠悠說道:“我何時問你了?”猛地抬手打出一團勁氣,正中沙羅胸口,沙羅大叫一聲,仰天倒下,再也不動了。
那西方法師是幾個人裏麵唯一的外族人,卻是遠沒有同伴有骨氣,這時眼看秦易談笑間連殺三人,尤其是那第二個武者,此時仍然未死,髒腑肚腸從白骨之間淌了一滴,猶自拖著白骨森森的身體在掙命,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不待秦易發問,已經高聲叫道:“大人要知道什麽隻管發問,小的雖然隻是他們重金請來的,卻也曾經參與過一些機密,隻要知道的,小的一定言無不盡。”
秦易連著對三人施以辣手,為的就是震懾這明顯不屬於沙姓的外人——雇傭軍的忠誠總是要比正規軍差一些的。這時點了點頭,說道:“你能識時務就好,隻是現在還用不到你,等我辦完了正事,自然會問你的——現在卻要委屈你了。”
說著發出一道勁氣,禁錮住他的行動,隨後一招手,就見一道金光從一邊的角落裏飛了過來,正是武神令。秦易在沙漠中呆了數日的工夫,對這武神令的運用已經越發純熟,先前造出那麽大的聲勢來,為的就是敲山震虎,迫使沙羅采取行動,真正的暗手卻是這能夠隱匿行跡,對人跟蹤的寶物。
那武神令飛到秦易麵前,繞了一個圈,隨即向著院子一角的一口井飛去。秦易緊隨其後,到了井邊,揮手將蓋住井口的巨石擊飛,隨後向下望去,發現這乃是一口枯井,井底下盤膝坐著一個人,禿頭無發,卻生著一臉虯髯,雖然坐在那裏,在自己的神識之中卻隱隱約約,幾乎感應不到。
武者到了三品以上,就可以用假死之術來將自己調整到最為接近在母體中的狀態,一來可以減緩能量損耗,延緩傷勢發作,二來可以在此種狀態下更好地和天地靈氣溝通,對療傷大有好處。隻是這假死之術施展以後,整個人便會無知無識,全然沒有半點抵抗能力,任人宰割,如果不是有人護持或是迫不得己,極少有人會使用。眼前之人的假死之術幾乎可以將全部氣息內斂,使得秦易都幾乎無法以神識察知,至少也是地品中階的修為,又被沙羅藏在這隱秘之處,不是四相部族的大長老雷匡,又是誰來?
沙羅等人來此應當是極為隱秘之事,除了他們之外,這院子周圍卻是沒有其他護衛存在。秦易此刻已經製服了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當下縱身躍下井口,將雷匡從井底帶出來。隨即將內氣探入到其體內運行了一圈,心下不禁一驚,暗道:“此人居然還能夠活到現在,當真是個異數。”
這位大長老的肉受損之嚴重,實是秦易生平僅見,其內髒,骨骼,皮肉都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不是運用了假死之術,恐怕早已經殞命。即便如此,以他如今的狀況,如果在三十年內得不到有效的救治,也逃脫不了一死。
按著常識而論,要想將雷匡救回來隻有兩種法子,一是用戰氣為其梳理經脈,同時用大量珍貴的藥物滋養肉身,二是由法師以高級的回複魔法對其進行治療。無論選擇哪一種方法,都有一個前提,就是施為之人必須達到地品境界,並且要不間斷地連續進行一個月,這也是雷匡給三部族長留下地品相救之言的原因,如果沒有地品強者出手,就算火雷電三部將這位大長老搶回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其肉身崩潰而亡。
不過對秦易來說,此事卻無需那樣繁複,別說現在是地品,就在一品之時,他也照樣能夠救回雷匡。他體內的龍血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滋養修複肉身的寶物,隻需以之為引,再配合上幾種藥材,讓雷匡在其中浸浴九天,自然可以將身體恢複如初。龍血池的記憶之中有好幾個這樣功效的藥方,且所需的藥材雖然珍貴,卻都不是什麽稀少之物,這隕神沙漠應當也有。
但秦易心中這時另有盤算:“這些法子雖好,卻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最要緊的是將雷匡救醒,否則這風沙部之事想要解決,卻還要費上些手腳——也罷,衝著此人乃是破天武神的後裔的份兒上,我便出一回血罷,也算是取之於人,用之於人了。”
四相部族的四部乃是平等的存在,除非接到請求,否則各部之間是絕不會幹涉其他部族的事情的,這風沙部之事雖然特殊,但如果其他三部主動出手幹預,難免會開一個惡劣的先例。因此此事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由四族共同的大長老出麵,這也是火敬請秦易出手解救雷匡的原因之一,雖然沒有明說,後者卻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