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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半夜,村中之人均已入睡,秦易如星飛丸擲般一路飛縱,卻是沒有驚動任何人。他自幼在村中長大,對其間路徑了如指掌,此時毫無顧忌地放開速度,轉眼間便到達了目的地。
鐵家雖然數百年來沒出過什麽大人物,但在這錦山縣的地麵上卻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族,整個鐵家村三百餘戶人家,除了秦易一個外來者之外,全都姓鐵。這些鐵氏子弟以宗祠為中心,按照從嫡係到旁支的順序由內到外居住著,整個村子之中,隻有鐵氏族長一家有資格住在宗祠旁邊。這鐵山的宅邸乃是村中最為寬廣氣派的一座,雖說比不上那些豪富之家,但前後三進的宅院在遠近鄉中也是數得上的。
那贏月兒貴為郡主,金枝玉葉,雖是在昏迷不醒之中,鐵氏族人仍然不敢怠慢,這些天來便將之安頓在族長家中,每日延請郎中前來診治。隻是這窮鄉僻壤哪裏來的高明大夫?無非就是治些頭疼腦熱之類的小毛病,對贏月兒的症狀卻是束手無策,數日以來,贏月兒竟然沒有半點起色。
且說秦易到了鐵家後院的牆外,並不停留,徑直提身縱入院中。這最後一重院落原是內眷的居所,隻是郡主駕臨,一眾女眷隻得回避,如今的院落之中,除了昏迷不醒的贏月兒,便是幾個從族中挑選出來侍候的伶俐女子。休說這些人已經熟睡,便是醒著,也一樣發現不了已有六品武士實力的秦易。借著牆邊陰影的掩護,秦易輕而易舉地來至贏月兒所住的上房之前,隨後推門走了進去。
月光映照之下,已經被換上女裝的贏月兒靜靜地平臥在床上,如玉的臉上一片平靜,仿佛處在睡夢之中。秦易雖然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郡主毫無好感,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郡主大人確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秦易走到贏月兒窗前,自懷中取出一個藥瓶,拔下塞子,放到贏月兒鼻子下晃了一晃,隻聽郡主大人打了一個噴嚏,幾日來一直緊閉的雙眼竟然就此睜了開來。
“月兒郡主,前些日子多有得罪,還請多多見諒。”秦易看著雙眼圓睜的贏月兒,低聲說道:“我知你這些時日隻是睜不開眼,開不得口,也動彈不得,卻是一直清醒,鐵家村之人所作所為,想必你也清楚得很。說起來,這一係列事情原是起自你那同伴,若非他對我那兄弟下辣手,我也不會毀掉他的戰氣,如無此事,也不會讓他狗急跳牆,意圖對你不軌,進而引出後來的一連串變故,不過歸根結底,終究還是鐵家村之人救了你。這其間的糾葛原也難以分辨清楚,你若願意,便眨一下左眼,這一場恩怨就此揭過,我這就為你解開所中之毒,如何?”
修煉混元功需要用到大量藥材,在這錦山縣數百裏方圓之地,若論對藥理之精通,恐怕無人能夠比得上秦易,那日隻是匆匆一瞥,他便已經知曉贏月兒中的乃是麻神散。這麻神散並非毒藥,邊關軍中原本多有以之止痛者。隻是其藥性過於霸道,稍有過量就會讓人全身無力,狀若昏迷,若無解藥,便會就此一睡不起,遂逐漸被軍中淘汰,時至今日,知曉此藥者已是寥寥無幾。秦易若非初練混元功時渾身腫痛難當,不得不苦讀醫書尋找止痛藥方,也不會知道世上還有這種藥物。他用了數次麻神散,終因風險太大,且解藥配製不易而放棄,那未用完的解藥卻留了下來,不想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場。
秦易給贏月兒所用的解藥僅有通常藥量的三分之一,雖可使其睜開雙眼,但要行動或是出聲卻是不能。這到不是他舍不得用藥,而是為了防止郡主大人猛然驚醒,叫喊掙紮起來以致驚動他人。
贏月兒聞言,忙不迭地用力眨動了一下左眼,表示同意秦易的提議。她被計遠巧言所騙,從家中偷跑出來,本以為可以闖出一番名堂,卻不想連連遇險,還差點被人利用去謀害自己的父親,心中早已後悔,此刻眼見可以重獲自由,自是無可無不可。
秦易見狀微微一笑,再度將手中藥瓶遞到贏月兒鼻子下麵,手指輕輕一彈瓶底,那贏月兒隻覺一股辛辣之氣直衝腦海,禁不住又是一個噴嚏,隨即感覺到一股暖流由鼻端流向全身,已經數日沒有知覺的身體隨之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下。
“你是什麽人?”一旦能夠活動,贏月兒先用被子將全身裹得緊緊的,以免秦易看到自己穿著褻衣的身體,然後才想到向對方發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差點吃了計遠的大虧,此刻竟是對所有人都抱有戒心,卻沒想到秦易如要對她不利,又豈是一床被子能擋得住的,又何必替她解毒?
“在下秦易,客居在此,並非這鐵家之人。”秦易有意將客居二字咬得特別重,為的是撇清自己和鐵家村的關係,以免這位郡主日後萬一翻小腸,遷怒於鐵家村中之人。
贏月兒卻沒有這般心思,聞言笑道:“原來你便是秦易,那日救我的也是你吧?多謝你啦。”她那日在昏迷之中,對秦易要殺自己的舉動毫無所知,鐵破也未將此事告知任何人,她這些天躺在床上,也曾聽到侍候的村婦談到過秦易,雖隻是隻言片語,卻也多少了解是眼前之人救下了自己。
秦易搖了搖頭,說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休說身為奇印子民,為郡主效勞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便是一個普通百姓的女子遇到此事,在下也斷無不管之理。”
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郡主金枝玉葉,天之嬌女,此番卻是受委屈了。隻是郡主可知,此事原隻是一個大陰謀的一部分,令尊武寧王爺和你如今隻怕已經身陷險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