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一碼歸一碼,你們生活也需要錢來維持,我提議種藥材,這種子的錢自然是要我來出。”
王六看著這一幕,心裏一聲歎息,這麽好的大姑娘,救了他的命,又這麽幫著他家裏,怎麽在鄰居中就落不得好呢……
這一晚,王六家傳來了陣陣的歡聲笑語,一派祥和之氣。反觀劉家,卻是一片的沉寂。
白天的事情搞得劉家的聲望一落千丈,先是眼紅穆青娘,想要栽贓嫁禍,這一次更是直接入室偷竊,更被抓個正著,在裏正麵前抬不起頭來,淪為了全村的笑柄。
在飯桌上,王二丫總算是恢複過來,一手端著碗,臉上也沒有什麽好氣。
自己花了那麽久的功夫盯著穆青娘,好不容易找了空擋,趁著她不注意,把那件衣服拿出來,想不到兜裏還有重重的一袋錢,心下正歡喜,迎麵就過來老王家的丫頭,害的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
王二丫越想越氣,狠狠的咀嚼著,想象自己在咬那小賤人的肉,仍是不解氣,把碗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嚇得劉大娘和劉彩齊齊一個激靈。
劉渠在炕的另一頭,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盤算著也就是這大嫂還恨著穆青娘。隻是想不到卻蠢笨如豬,做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這次居然偷起了衣服。
她也不看看自己,腰粗如桶,掌大如熊的,怎麽比得上穆青娘那樣的妖|嬈,想到這裏,穆青娘的模樣又出現在了劉渠的眼前。
即便是挨了好幾頓收拾,劉渠非但沒有打消念頭,反而讓穆青娘變成了心中的執念。
“劉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被人欺負你都不幫我,還想著和我和離?你想都別想!我嫁到了劉家,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擺脫我!我姑母可是裏正的媳婦兒!”王二丫特別把最後一句話拉高了嗓子,生怕劉洋聽不到似的。
“啊?爹,你要休了阿娘?我可不準!你要是欺負阿娘,我就去找姑婆找我外祖去!”劉彩白天出村玩去了,對發生的事情四毫不知情,隻是感覺回來的時候,村裏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也許是母女連心,搞得她心裏也有些不高興。
“小孩子家家的別多話,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劉洋大聲的嗬斥著。
“哎我說你,今天就是和我們娘倆杠上了是吧,先是針對我,現在又是罵孩子,我看你啊,就是被穆青娘那小浪貨下了藥,處處向著她,你想和她有一腿?”
啪!
一聲巴掌,打在了王二丫臉上,卻是劉大娘下的手。
“我家大兒說你兩句怎麽了?你看你今天做的肮髒事情,還有臉在這炫耀,還說自己姑媽是裏正的媳婦?今天要不是我,他們早就把你扭送官府挨板子了,要不是看阿彩太小,我就依了阿洋了!”
王二丫被這一巴掌打得也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揚,低下頭嘴裏咕噥著。
“你是裏正媳婦兒的侄女又怎麽樣?說的好像王大紅過的很好似的,也不看看她現在人在哪裏。在不在村裏?少拿這事情壓我,今天你還嫌不夠丟臉嗎?”劉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大聲的訓斥著王二丫。
“真不知道這小寡|婦有什麽好的,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讓我說她,我以前那麽罵她說她娘和你也沒有半個不字,現在還說我的不是,你們也不想想,我對這個家做了多少!”
“你偷雞摸狗的還有理了?今天要是再僵持一會兒送你見官,按照律法你就該挨板子吃牢飯了!上次板子沒挨夠是不是?”劉洋此時對這個憨媳婦是徹底的無語了。
他心裏想著,想我劉洋不說多精明,也是能在縣裏做活的,每個月帶回來的月錢少說也有幾百文,自己在臨水村也該是有頭有臉的人,居然娶了一個這樣蠢笨的媳婦兒。劉家的名聲都臭了,她卻還在這得意起來。
“那穆青娘是小蹄子小賤|貨的,長得就是出去勾|引男人的皮相,說去縣裏治病就去縣裏治病?治病能賺那麽多錢?我看和她合作的醫館也不是什麽好貨,說不定,那醫館就是個暗唱,她買新衣服就是工作需要,掙得就是肮髒錢還在這給我裝高貴?”
王二丫越說越起勁,劉洋頭都大了。現在是晚飯時間,這要是讓鄰居聽見了,說不準還要笑話他們到什麽時候。
“就你長嘴了?叭叭個沒完!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劉洋趕忙去製止她,不管怎麽說,縣裏很多人都知道了穆青娘的大名。
那日在醫館,他親眼所見陸郎中的態度,她女兒拜師禮那天,那麽多郎中過來,都記得劉家的人,萬一以後有個災病,可別因為王二丫這張臭嘴,害的都沒人給他們看病了。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她掙得就是肮髒錢,再說了,都是劉家的人,她掙了錢難道就不應該孝敬大哥這房?一點禮數都不懂,她的錢……她的錢就是咱們的錢!”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啊!你們就不怕周圍的人都聽見?王二丫,你做出這種事情也就罷了,還讓人當場抓住,這不是以後都讓人戳咱們的脊梁骨嗎?”劉大娘實在是忍不住終於發了火。一時間劉洋兩口子都不說話了。
劉大娘為自己大兒子幫腔,可說到底心裏還是有根刺。王二丫別的不說,那句“同是劉家人,就該孝敬大房”實在是到了她心坎兒裏去了。
“娘,你嚇壞我了,我這身體還沒好利索,可禁不起驚嚇。”一旁的劉渠不懷好意的出了聲。
“阿渠啊,娘的乖麽兒,嚇壞了吧,都是王二丫的錯。來來多吃些,快點養好身體。”劉大娘趕緊賠了笑容,把桌上帶肉的菜都扒拉到了劉渠的碗裏。
劉洋看在眼裏,緊了緊手裏的筷子。
哎,這老娘,真是偏心到家了,也是劉大娘這嬌縱的育兒方式,搞得劉家有些烏煙瘴氣。
吃了飯,劉洋拉親娘囑咐,劉大娘心氣不順的怒道,“說到底,不管是阿渠遭難還是阿洋這家出事情,都是穆青娘這小賤|貨搞的鬼。”
她一個寡|婦,克死了自己的兒子不說,搞得老大夫妻失和,老四被人毒打,老三幾天幾天的不回來,真是讓人生氣。
“娘,您別老這麽說,現在村裏的人|大多都向著她,她又有江大善人撐腰,實在不行咱們就躲著她,盡量避免和她衝突,咱們在她身上吃過的虧還少嗎?”
“那……那又怎麽樣,她還是我劉家的人,江大善人就是突然對她有了興趣,早晚玩兒完她,就會將她拋棄。我……我怕什麽。”劉大娘嘴上雖然還是不饒人,但是聽到江大善人還是有點發怵,他們這種小老百姓確實惹不起那種大人物。
“哎,真是,家裏搞成這樣,餘下也沒什麽錢了,我明天還是去趟縣裏做活貼補家用了,我先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出發,我不在的時候,娘你看著家裏人盡量別去找她麻煩了。”劉洋實在煩了家裏的糟心事,索性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躺平養傷的劉渠心裏隱隱的有些不甘心,大哥把娘叫走,肯定是又囑咐什麽,不外乎就是不讓家人再招惹穆青娘。
這穆青娘自打二哥死後就是寡婦,自己還沒娶親,娘說什麽都不願意,穆青娘都死了丈夫,論資格也是給我,想不到她卻傍上了江大善人這條大腿。自己幾次都沒有得逞,明明就是賣弄風情的女表子,勾引了我又開始裝矜持,還把我害成這個摸樣,這麽撇清了關係他怎麽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