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嫂還要再說,穆青娘打斷她,“嫂子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送我點你家院子的玫瑰花吧。”
上次去王六家複診,見到她家籬笆上種滿了玫瑰,開的特別好,花形又大香味又濃鬱,她惦記好久了。
“花?沒問題,你要多少都行,我待會就讓我家春花給你送一筐來。”王六嫂答應的爽快,她家種那些花沒啥特別的用處,就是圖好看,既然穆青娘開口,她恨不得全送過來。
穆青娘笑著應下,“那就麻煩嫂子跟侄女了。”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將王六嫂送走。
待轉回臉,麵對劉家人,穆青娘立即卸掉了笑容,多一句話都懶得說,轉頭回自己院子了。
“阿遷、阿水?”
倆孩子其實一直站在院子裏,就隔著一扇院門等著她。見她推開門,立即撲到她懷裏。
給這兩個小天使抱著,穆青娘頓時覺得什麽煩心事都沒了。
“阿姐,你回來啦?累不累啊?我熬了粥,阿姐餓了吧!”阿遷舉著小手邀功,得到了穆青娘一個大大的讚賞,“我們家阿遷真棒!”
孩子這麽乖巧,記好還會疼人,讓她感動不已。
阿水也連忙說,“我也有幫忙。”
“阿水也真能幹!你們想吃什麽,我要獎勵勤勞乖巧的你們一頓好吃的!”
穆青娘心疼倆孩子,做了一頓異常豐盛的午飯。
紅燒肉出鍋的時候,王六家的閨女王春花來敲門,送來了一大筐玫瑰花朵。王六家還真是實誠,裝花的籮筐都能裝下一個人了。
穆青娘感謝她,進屋盛了一大碗紅燒肉,交給王春花帶回去。
王春花連連搖頭,死活不肯接,“這怎麽行?嬸子你是我家恩人,我再收你的禮物,阿娘知道肯定會罵死我的!”
算年齡,王春花沒比穆青娘小多少,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有點害羞,說話時候臉一直紅紅的。
“有啥不行?一碼歸一碼,這是我感謝你給我送花,這麽大一筐,累到你了吧。”
好說歹說,總算讓小丫頭接下了肉,臨走了還一步三回頭的不停道謝,弄得穆青娘哭笑不得。
送走了王春花,穆青娘帶著孩子們,美美的吃了一頓。就算明顯吃不完會剩下,她都沒打算再往隔壁送。
左右劉大娘不記好,她也省的廢那個心思。
收拾完鍋灶碗筷,穆青娘囑咐兩個孩子自己去玩,她再度進了製藥室空間。外傷止血藥留給了秦益嵐,她還欠著陸梓一份樣藥。
她忙的熱火朝天,不知道隔壁劉家又鬧的幾乎掀了屋頂。
就在她剛進空間後,劉家來了客人。同村王青山跟他媳婦趙氏一起上門,提著半扇豬肉跟三隻老母雞。
劉大娘一看這禮物,心裏就開始打鼓。
今年開春時候,他家老四劉渠跟王青山家閨女定了親,劉家上門提的禮就是這兩樣。
早晨林渠剛出了那檔子事,這會兒王家就上門,不由得劉大娘發怵。她想問又不敢問,隻能耐著性子跟趙氏嘮家常,村頭長村尾短的聊了半天。期間,王青山坐在那兒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一句話都沒有。
終於趙氏收了話題,起身要跟劉大娘告辭,“老姐姐,我家還有活兒,就先回去了。”
劉大娘連忙起身相送,並把他們提來的肉、雞推回去,“你們提這麽重的禮幹啥?咱們就要當親家的,可不能這麽客氣。”
趙氏故作吃驚的瞪大眼,“劉姐姐,我叫你一聲老姐姐,你可不能害我!我家寶兒還小呢,打算再在家裏多留幾年,你說的什麽話?”
劉大娘猶如晴天霹靂,磕磕絆絆的問,“咱們年頭不是給倆孩子定下婚事嗎?你這是……”
還未說完就被趙氏打斷,“劉姐姐,你糊塗了吧?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家寶兒清清白白的大閨女,跟你家有啥關係?你再這樣敗壞我家寶兒的名聲,我可跟你翻臉了!”
劉大娘急了,“咱們明明說定了親事啊!”
王青山抬眼,終於開口,“你家兒子幹了啥好事你自己心裏沒數?就這樣還好意思說親?”
說完也不管劉家眾人都是什麽神色,帶著媳婦走了。
劉大娘倒退一步,隻覺得胸口猶如壓了千斤重的巨石,上不來氣。等緩過勁來,才想著去追王青山,“王家親家,你等等,這裏頭有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娘!”劉老大攔住了她,“別叫了,他們早走遠了。”
“你幹啥攔著我,那是你弟弟媳婦的娘家,他們這啥意思啊?”事關小兒子的婚事,劉大娘急了。
劉老大神色說不出的疲憊,“這不是明擺著的嘛,王家來退親了。連上門禮都給咱退了回來。”
農戶家裏,誰會備下半扇豬?王家還專門去買了豬肉,顯然是經過細細思量後作出的決定,而不是一時衝動,劉大娘就算追上了人家又能如何?不過是徒惹嘲笑罷了。
劉渠給人扒了褲子打成重傷,丟在村口,犯了啥事,鄉鄰都門兒清。
王青山聞訊後,回家坐在門檻上抽了半個時辰的旱煙,他家是臨水村的本份人家,家裏閨女嫁到這樣的人家來,他家也得跟著丟臉。想清楚之後就出去買了豬肉,拉上自家媳婦上劉家了。
劉大娘心裏頭又怎麽不會明白,隻是仍抱著一絲僥幸,眼下給大兒子明晃晃的戳破,裏子麵子都沒了。
她回了裏屋,揪著劉渠邊哭邊罵,“你這個討債鬼!我咋就生了你這麽混賬貨,你看看你做得什麽混賬事!王家都來退親了,你今後可咋辦啊?”
本來就遭了這樣的醜事,再讓女方家退婚,傳了出去,劉渠名聲就徹底臭了。哪裏還有好人家的閨女肯嫁給他?
外頭動靜,劉渠都聽得明白,王家來退親,他竟沒有感到太多的憤怒難堪,反而有種另類的爽快,仿佛解脫了似的。
他眼睛透著詭異的興奮,“我都被害的退了婚,那不得‘她’來賠?讓她給我當媳婦,我就原諒她。”
那個她,不用點名,劉家都知道是誰。
劉大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眼淚未幹,麵上已經扭曲起來,厲聲大罵,“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那個狐狸精?”
劉洋也氣得夠嗆,“我看你的入了魔障!”
就算穆青娘跟他們家不合,他也不會認同四弟這種做法。娶寡嫂,他們劉家還丟不起這個臉。
“對,我就是魔障了,憑啥青娘不能是我的?當初說親,幹啥不把她說給我?她要是嫁給我,不就沒這些事了?”劉渠掙紮著怒吼,雙眼盡是瘋狂之色。
“她是晦氣的寡婦!克夫!”
“她是你二嫂。”
劉大娘跟劉洋齊聲說。
“我不管,我就要她!憑啥她都能給別人玩,就不許我碰,我哪裏配不上她了?”劉渠兩條腿都被打斷了,動彈不得,怨恨的瞪著劉大娘,“我早說讓我收了她,都是你不允許,才會有這些事!”
“阿渠,你夠了!”
“不夠,怎麽夠!我必須要睡了她!”劉渠會想女人的時候就惦記上穆青娘了,一直放在心裏,等了這麽久,卻眼睜睜的看著她給別人糟蹋了,完了還依舊不讓他得逞,他怎麽可能甘心。
劉洋一臉失望的看著他,“你簡直沒救了!”
劉大娘亦是失望痛苦又心疼,哭嚎著,“我們家造了什麽孽啊,攤上了那麽個**賤貨,害的我家好苦啊!”
“好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貪婪,答應穆家娶了她,我怎麽會被她勾了魂。”劉渠還在往親娘心裏戳刀子,“你必須把她給我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