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要幹啥?
今年養的豬少,家裏又有充足的玉料飼料,菜園也種了很多大白菜,足夠牲口們吃的了,所以也就不用再去屋後采皮樹葉。
乘著下雨,麥芽在之前翻好的菜地上,又撒腿些菜種,要路的蔬菜太多了,也不可能種全了,能多種些就多種。比如這胡蘿卜,可真是好東西,就是種多,泛濫了也沒事。人吃不完,可以烀熟了喂豬,一點都不會浪費。
冬生很快就送了好幾條黃鱔過來,他知道妹妹不敢殺,便殺好評,清洗幹淨之後才拿來的。瞧見妹妹在菜園子裏,便跟她簡單說了下。
麥芽從菜地裏抬起頭,手上沾滿了泥巴,“你放廚房就行了,嫂子也在這,中午你們都過來吃飯。”
冬生道:“元青早跟我說了,你慢慢弄,中午飯也不急,我先回去喂豬了,果園裏的事,你也不用操心,我按著你先前說過的,給果樹剪了枝,原本枝頭上掛了好些小梨子,要不是因為你講了非剪不可,我可真舍不得剪那麽多。”
麥芽頭上戴著頂草帽,抬頭看他很不方便,隻得低下頭,一邊跟哥哥講話,一邊幹活,“不剪可不成,要是一個枝頭果子掛的太多,那枝丫也受不住,還得分攤營養,那所有的果子都結不大了。”
冬生道:“你講的情況,後來我也想到了,所以後來再剪的時候,就沒有手下留情,底下分叉的小枝也剪掉了。”他的確早想通了,那麽多的小梨子,要是都結成了,那果樹還不得累死,它也承受不起啊!
“就是這個道理,其他果樹也得這樣剪,”想起哥哥包下的魚塘,也不知怎麽樣了,她一直忙著自己的事,也沒顧得上詢問,“哥,你那魚塘養的還好嗎?有沒有撈幾條看看長勢。”
冬生告訴她,魚塘是沒問題的,因為他又不像現代的養殖,把魚塘裏的魚,密度養的很大。完全是純生態,純自然的養殖,隻要不出啥人為的意外,這魚塘基本不用他管事。村裏人也都實誠,不會出現偷偷去撈魚這種事。其實在鄉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親近。不像在縣城住著,整天算計過來算計過去,沒一個講真話的。
麥芽笑言,“哥,等我的客棧弄好了,也搞幾個農家菜,說不定就要主打你養的魚呢,比如水煮魚,酸菜魚,等我想多幾個品種,就能做出很多特色菜了,如此一來,客棧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
冬生聽她講的那樣好,也興致勃勃的暢想起來,“成,就衝你這話,我一定把這魚塘養好,等我養成了,你可得負責銷路啊!”
兄妹倆個有說有笑,李氏屋裏,她跟鄭玉也聽的分明。
鄭玉羨慕的道:“麥芽就是能幹,她跟元青真是絕配,兩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這生意肯定是越做越紅火。”要是擱以前,她八成也會覺著開客棧這種事,對於她們這些土生土長,一點經驗,一點資本都沒有的鄉下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現在不一樣了,家裏小生意做著,又種了那麽些果樹,玉米,能種的土地都種上的農作物。這田地本就是菩薩賜給他們的聚寶盆,沒理由讓它荒廢著。別的不說,光是今年做了半個多月的竹筍幹,就叫她嚐到了甜頭。
李氏笑著眯起眼睛穿針,“他倆這樣拚命,也是為了小娃兒,為了讓大家過上好日子,以後啊,不過牛牛可以到縣城上學堂,就是你們的娃,不也行嗎?你跟冬生要是願意,也跟著一塊去幹,反正他們人手不夠,你們去幫忙也正好解了他們的急。”
這事鄭玉倒是沒想過,她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我啥也不懂,去了也是給他們添麻煩,再說,家裏包了這麽多的地跟魚塘,我跟冬生能把這些活幹好,也就成了,其他的,以後再講吧!”
孕婦不宜拿剪刀,所以這布料都是李氏裁好,再把大致的模樣縫好,之後才交給鄭玉縫合。
李氏手指關節突出,針太小,她拿著挺費勁,所以每縫一會,她都要歇一下。
窗外的細雨還在下著,就像先前在趙家說的那樣,這雨季一旦來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停的。這種天氣做醬是最好不過,每年春季,麥芽都會先做一批黃豆醬,等到正夏時分,還得再做。今年他們家還會種蠶豆,蠶豆在嫩的時候可以烀著吃,可以剝了裏外兩層,拿來做炒菜吃。老了之後,也可以曬幹留著冬天做成五香蠶豆。總之,蠶豆的用處很多,所以今年麥芽打算多種些。
中午的午飯很豐盛,冬生送來的黃鱔,麥芽用鹹肉擱在一起炒了,做成個砂鍋,放了些辣。像這種濕冷的天氣,多吃些辣,總是好的。
李元青順手撈回來的小龍蝦,麥芽也懶得現收拾,就讓他拿到屋後的水塘,去喂鴨子了。別看小龍蝦揮著個鉗子,好像很厲害似的,可一碰上扁嘴的鴨子,就是再來一對鉗子也無濟於事,照樣被鴨子一口吞下。
那小魚也拿來喂了,下雨天,又不能曬小魚幹,要是為了這麽點小魚,去支炭爐,那就太不劃算了。麥芽隻留下晶瑩剔透的米蝦,一個個都食指長。掐了頭腦殼,清洗過後,就能拿來燒燒吃了。
麥芽準備拿米蝦鋪雞蛋,先把米蝦用醋生薑醃製片刻,然後起油鍋先把蝦子炒熟,再加少量的少,燒開之後,就能把打好的雞蛋倒進去,要是覺著不夠香,那便切些蔥斷或是青蒜斷,一起炒出香味。因為蝦子先前用油炒過,所以吃的時候,那殼嚼起來也是嘎嘣脆。米蝦的殼本身就很有營養,連著蝦肉一起吃,最補鈣了。
除了這兩個菜之外,麥芽又涼拌了個萵筍,這個季節,萵筍最好吃了,切片炒肉,或是涼拌都好吃,那揪下來的葉子,還能扔進豬圈裏,給小豬仔們補充點維生素。
牛牛跟著李氏在房間裏玩,乖的不得了,一聲也不吭,逮到什麽玩什麽。要是想尿尿,便衝她吭吭叫幾聲,他也不喜歡屁股下濕嗒嗒的感覺,而且從他二個月的時候,麥芽就訓練他把尿,到這會已經習慣了,尿尿的時候沒有人噓噓,他可尿不出來。
小娃慢慢長大,作息規律就跟大人越發接近。他早上吃的也多,所以一整個上午,麥芽都沒有再給他喂飯,等到飯菜燒好,都擱在大鍋蓋上溫著,米飯也煮好時,她才拿了牛牛專用的小碗,撥了些雞蛋跟米蝦出來,準備去喂他。一麵也招呼李氏她們出來吃飯,李元青在木工房幹活,聽見她喊吃飯,便去叫了冬生。
麥芽一進李氏的屋子,牛牛看見她了,便歡天喜地的撲騰著手臂,衝她又是哦,又是啊的叫著,還試圖想爬往她那邊爬,簡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鄭玉把手裏的針線拿遠了些,再把他抱過來,交到麥芽手上,“他早就餓了,啃了好幾半天桌角,瞧這口水哈喇子。”牛牛正要長牙期,口水嚴重泛濫。而且還是逮到什麽啃什麽,不管能不能吃。剛才就抓著那些布料啃,啃了半天,可能覺著沒味道,便又插下,再抱著線團啃。
麥芽一手夾著牛牛,一手端著飯碗,笑道:“我故意叫他餓餓,最好能多吃些飯,光喂奶是不行了,沒啥營養,你們也別忙了,不然飯菜該涼了。”
李氏道:“噯,我們這就來。”她放下東西,招呼鄭玉也別幹了。鄭玉畢竟是懷了娃,身子骨雖沒有太大的變化,可也不似以前那般利落。站起來後,伸了伸懶腰,晃了晃幾近麻木的腿腳。
冬生從外麵進來了,在院子裏洗了水,便一塊到廚房吃飯了。廚房裏有小桌,吃飯人不多的時候,就在廚房吃了,不用來回端菜到堂屋,那樣太麻煩。
黃鱔肉在鹹肉鍋裏燉的茲茲響,有了鹹肉的鹹香味掩蓋,黃鱔的土腥氣,便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鮮。
麥芽把牛牛抱到嬰兒車裏,跟早上喂稀飯一樣,吃不過喂蝦子更麻煩些,她得把殼剝了,隻留下粉嫩的蝦肉,這蝦肉比雞肉還細還嫩,小娃兒吃是最好了。那雞蛋牛牛也喜歡吃。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吃,麥芽剝了半天,還沒他吃的快。
李元青端了飯碗出來,見她還沒吃飯,便道:“要不我來喂,你先去吃口飯墊墊。”他伸手要去拿她的碗。
牛牛大概以為他老爹要搶他飯吃,小腿蹬著就要往上站,伸手去扒拉他,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架勢。
李元青好笑道:“你急個啥,爹爹來喂你不行啊?”
牛牛嘴巴一張一合,嘰裏咕嚕的講個不停,就是聽不懂進的是啥。
麥芽笑道:“他現在喂飯要認人了,誰喂都不成,你還是快些吃飯,下午還有好多活呢,我很快就喂完了。”牛牛不光吃飯認人,晚上睡覺也認,誰哄都不成,非得等她上炕睡,他才肯睡,即使是老爹哄也不成。
李元青懲罰性的捏了他的小鼻子,對麥芽道:“那我給你把飯菜擱鍋裏。”他回廚房用大碗夾了一碗的菜,擱進煮飯大鍋裏,那鍋裏有餘溫,不會叫菜涼了。
家裏的炕睡著香,家裏的飯菜也香。
日子過的悠閑,時間也就過的快。在麥芽他們忙著籌備客棧一事時,轉眼間就到了端午節。按著陳二順本來的計劃,是要帶他們去大河道看賽龍舟的,可田氏有了身孕,自然是去不得,田氏不去,他去也沒意思。況且客棧開張在即,各項準備工作,都還沒做好,一家人忙的團團轉,差點連過節一事都給忘了。
李元青找的那個大平頭,卻沒搞定。他推說家裏事情也多,哪能來他家幹上十天半個月的活,就跟李元青當初推拒鐵家的活一樣,都是有家的人,自然是不願意長期離家的。
後來,李元青想了個法子,他把需要的床的樣式畫下來,拿給他。反正他需要的床樣式也不複雜,很容易看懂。大平頭有自己的徒弟,而且幹木匠這行也幹了這麽許年,找他定做也是很不錯的法子。其實,李元青跟麥芽商量了下,與其自己在家愁著活幹不完,不如分包出去,如此一來,不僅不用管他們吃住,還能省了不少心。等他把床打好了,再約個時間拉到客棧去。
麥芽一想也是,李元青就兩隻手,要是全部都做完,隻怕得做上幾個月。
於是,李元青又把桌椅也包給別人幹了,他找的木匠都是相熟的,彼此也都信任。李家現在還要籌備開店,不可能再付銀子給他們,隻能拖到年底。鄉下人也實在,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了。
雨季裏青草長的格外茂盛,圈裏的馬也可以大飽口福了。
期間,秦語堂來過一次,給李氏施針,他也是邊治邊學,人體穴位那樣多,沒個幾年的功夫,哪能輕易就學會針灸。至於拔火罐,那是根據針灸的效果而定,比如針灸時下針在哪處,再用大小不同的火罐置於針眼之上,雙管齊下,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而且秦語堂在燒火罐時,還燃了一種草藥,在罐子當中。其實這法子,是麥芽提示他的。既然火罐可以吸出濕毒,那也同樣可以將藥物的療效直接送抵病灶。
秦語堂是個聰明通透的人,她隻是稍稍點撥幾句,他便恍然領悟。回去之後,廣翻醫書,竟叫他找到幾種可以用來點燃之後,可以利用煙霧治病的草藥。於是乎秦語堂獨家治風濕的秘方,便在鄉鄰裏傳開了。找他看病的人,都快到縣城門口了。
這裏得風濕病的人較多,一來,是因為大意,沒有很好的自我保護,其次,也是長期田間勞作導致的後遺症。
過了雨季,李氏他們在家做的床單被罩啥的,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可還是沒有棉被,至少下麵要墊一床,上麵要有一床蓋的,不過眼下快到夏季了,沒有厚被子倒也無所謂。
這事,麥芽並不拿手,於是這回輪到李氏張羅了。她到相熟的幾戶人家去收舊被褥,她找的都是比較愛幹淨的,也不是病人蓋的,拿來之後,也不用洗,拿去彈棉被的地方翻新。其實好些人家的被褥,表麵看著好像黑乎乎的,但那都是實打實的棉花,要是撕開外麵的表皮,就可以瞧見裏麵潔白如新。而翻新之後,這些被褥倒也像新的。套上洗幹淨的被套,陽光曬過之後,就可以了。
至於涼被,麥芽想到之前廟會的時候,有人賣過一種毛毯,是什麽織成的,她不清楚,但古代又沒化纖也沒廢料啥的。頂多是做工粗糙些,不過那東西厚薄程度,用來做涼被應該可以。
黃大全帶話來,說貨到的那天,麥芽跟李元青正好也趕著馬車,去縣城送東西去客棧,另外客棧裏麵也得好好收拾一番。
大河道修繕工作在即,各縣各村,都開始招募壯丁,去修大河道,所以客棧一定要早日開工。
這回他們從家走的時候,李氏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站著的時候還得扶著門,家裏大大小小的事,也能幫著照料一些。
臨出村時,麥芽讓李元青去敲了李元木家的門,李元青本是十分不情願,可一想到李氏在家不放心,便硬著頭皮去了。麥芽抱著牛牛坐在馬車上等他。
李元青手上拿著馬鞭,上去敲門,來開門的正是他最不想見的何秀。何秀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麽好臉色,但也不像從前似的,一見就趕人。這回她隻是依著門框,衝李元青直翻白眼,一麵不耐的道:“你要幹啥?”
李元青心裏的火氣騰騰升上竄,卻也隻得壓著火,悶聲道:“你轉告大哥一聲,我們要去縣城了,他要是有空的話,就過去看看娘。”
何秀臉拉的更難看了,“我家活多的都幹不完了,哪有功夫管別人家的事,你們不放心她一個在家,幹嘛不帶著她一塊進城,喲,你倆可真會做人,自己進城享福去了,把老娘留家裏,可真是孝順!”
李元青額上青筋突突的直冒,眼睛死死瞪著何秀。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自然是不能跟何秀對罵。
可麥芽卻聽不下去了,原本她是想著,看能不能碰上李元木開門,要是碰上了,那就最好。原本她也以為,李元木跟李氏都來往了,何秀態度應該好了許多。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
麥芽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回她,道:“我們再不孝順,可也比你強吧?你不也自己關上門過好日子,把婆婆扔在外麵嗎?我倒是很好奇,等你家大頭長大了,要是也娶個潑辣的媳婦,對你不管不問,你說,那叫不叫報應啊?”
何秀猛的站直了身子,看麥芽的眼神裏,能噴出火來,嗓門也高了幾分,“我兒子孝不孝順,關你什麽事,我家的事哪用得著你們管,你們這樣喜歡攪合,是不是非得看著我們家散夥,看我家兩個娃沒爹沒娘,你們才開心?我就納悶了,你心咋那麽黑呢?”
麥芽真想仰天長歎,跟他講話,簡直就是狗屁不通,雞同鴨講,“算了,我也懶得跟你掰扯,總有你後悔的那一日。”這個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沒看見李元木出來,跟何秀也講不通,李元青便拉著麥芽準備走了。
可巧回頭的時候,正看見李元木從遠處回來,肩上扛著魚網,大頭跟小豹一人走一邊。
大頭一眼看見到他們的馬車,然後才看見他們站在自家門前,他扯了扯李元木的衣袖,也不吭聲,眼睛盯著麥芽他們。
李元木見著是他們,本想招呼他們進屋坐坐,可一看何秀跟個門神似的站著,不用想也知道,說了之後的後果,“你們,這是要進城?”他看見到他們的馬車了。
見著正主,麥芽頭一轉,便笑眯眯的迎過去,道:“大哥,我跟元青要進城打理些事情,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左右,所以娘那邊,還得麻煩你時常過去看看,我嫂子懷了孕,我擔心我哥忙不過來,不過娘身子骨好很多,大部分的事她都能自己料理,你隻要去看看就成了。”
“噯,你們隻管去忙吧,這邊的事不用擔心,”李元木滿口答應下來,看也不看何秀。
何秀自然是生氣的,硬著脖子就要理論,卻不知想到什麽,居然忍下了,那臉因為憋著氣,通紅通紅的。她站在門口,看著李元木跟他倆談笑風聲,她那個氣啊,簡直跟吹氣球似的,要是有人拿針去戳一下,肯定砰一聲,炸個滿天星星。
李元木的確好了很多,別的事上不敢講,至少對李氏,不再像以前那樣漠不關心了。
麥芽他們趕到縣城時,時辰還早,就先去新家看看,那宅子的鎖他們換了,總不能老用那個鎖,另外,為了保證安全,他們將大黑也帶了,順便又多帶了條小狗養著,不然這麽大的院子,要是光他們倆人在裏麵住,還挺嚇人的。
路過臨仙樓的時候,麥芽把牛牛交給陳二順了,田氏有了身孕,他是當寶一樣的供著。既然田氏帶不得,那他這個外公,可就跑不了了,就是弄個包袱係在身後,也得背著,要不然他以為外公是好叫的呢!
陳二順站在台階瞧著懷裏的小家夥,這小子正到了鬧人的時候,一刻都閑不住,隻要帶著他到處轉,他就樂意了。於是,陳二順幹脆真弄了個布兜子,把牛牛負在背上,他走哪帶哪,有了熱鬧看,牛牛也不鬧了,隻當跟他一塊學做生意了,嗬嗬!
趙員外一家走的雖然急,卻也沒有把院子弄的亂七八糟,隻要稍微整理一下就成了。
李元青拿了個本子,跟麥芽一起,把房屋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數了一遍,看看哪些適合做廂房,他們得羅列出來,以後也好定價。
看著偌大的院子,兩人都激動不已,幹脆拿了掃把抹布,又打了幾桶水,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擦洗了一遍。
院裏被踩壞的花花草草也收拾了一遍,還有一些爛掉的窗戶紙,也重新糊了一遍,這上時代可沒有玻璃,糊窗戶的東西是一種浸過油的黃紙,其實一點都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手指蘸上口水一舔就能捅開。用油浸過的紙張,韌性十足,不比塑料袋差。
他們陸陸續續也有帶家具過來,大平頭那邊也送,因為床多了,他一個小作坊也擱不下,便做好一匹,送來一匹。
麥芽同李元青,兩人又一起把木床跟僅有的家具歸置整齊。幹了半天,麥芽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扔掉抹布,站在院裏,環顧四周煥然一新的屋子,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快意。終於,她也可以開一家自己的客棧,像同福客棧那樣。想到此處,她忽然靈機一動,對啊,幹嘛不叫同福客棧呢!既朗朗上口,又很平民,她喜滋滋的把“相公,咱這客棧就叫同福客棧,你看這名字行嗎?”
李元青正在屋裏挪床鋪,聽見她的聲音,回頭爽朗一笑,道:“同福就同福吧,大家同享齊福,不錯。”若是有人聽他講這樣的話,一定要以為他畏妻,其實不然,他們是夫妻同心,她想的,他沒理由反對,又何來的意見呢?
麥芽掰著手指,又在默數,“那這此個房間也得編號,要不然誰知道哪間是哪間呢!”
李元青也從屋裏退了出來,剛才他們大致統計了下,大大小小,能整出二三十個房間,他是沒有開過客棧,也沒怎麽住過,就看見過臨仙樓,上麵的雅間,外麵都掛著牌子,似乎這個牌子都很重要。他想了下,試著對麥芽道:“要不,還是按著數字排,一二三四五,這樣排開,雖然簡單,卻是最方便的法子,比其他的好記。”
其實麥芽也是這個意思,她記名字本就不在行,要是弄個春風秋雨的,估計別人沒看亂,她自己就先亂了,“那成,就定下用數字排開,不過這得你做了。”木板做起來雖然簡單,但刻上紋路,之後再再用墨線慢慢把數字勾勒出來。
做木工原本就是李元青的長項,此事當然不在話下。但是他也對另外一件事發愁,“娘子,咱們這店要是開起來,別人也不知道這裏開了家同福客棧,咱們的客人從哪來呢?”
麥芽毫不猶豫著道:“這還不簡單,到時咱們在城門口多貼幾張廣告,路口也豎幾塊牌子,回頭咱們再把廣告單散發到菜館,飯館這些地方,再往後,那就是口口相傳,做生意急不得,得一步步來,就算先期沒什麽客人,也不必灰心,你想想看,咱們這裏,地方又大又寬敞,客人可以直接把貨搬到房間裏放著,或者擺在院子裏,而且價錢又公道,這麽好的地方,他們肯舍得不住嗎?”
李元青聽她這樣一講,頓時也來了信心,“不急,做生意也好比學藝,剛開始的挫折失敗,當作是積累經驗。”
“喲,你們夫妻二人,真是同心同力啊,”院外忽然進來一人,滿麵的笑意,滿麵的精明。
李元青走下台階,笑著招呼道:“大全,我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就來了。”
麥芽也轉過身去,衝他笑了笑。
黃大全扛著一團東西,跟他們講話的功夫,就把東西擱到院子裏,“我是給你們送樣品的,你們快來瞧瞧,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毯子,我覺著用在客棧倒是挺合適,你們不是還得在外麵套被套嗎?”
麥芽湊上去瞧,其實這也不叫毛毯,看這成份,倒有些像麻跟棉的混合物,具體拿什麽做的,她也看不出,不過摸起來倒是挺軟的,“這毯子貴嗎?要是太貴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可買不起呢!”
黃大全擦了下汗,笑道:“比棉被便宜些,這東西你們要是滿意,就先用著,銀子也不用急著給,這客棧裏不也有我的股份嘛,我也得出一份力不是!”
李元青道:“我們開個店,多虧了你們幫忙,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黃大全笑道:“咱們誰跟誰,都是一個村的,又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再說了,我先前開店,你們不是也幫了很多忙嗎?這回也該輪到我幫你們了。”
李元青帶著他在屋前屋後,轉了幾圈,把剛才跟麥芽商定的事,又跟他講了一遍。
黃大全對麥芽的廣告之法很感興趣,直言道,要是廣告法管用戶,趕明兒,他也去外麵散廣告去。
過了端午,天氣漸熱。
同福客棧也籌備妥當,可就在要開張之時,卻迎來了縣衙發布的修河堤命令,還是按著先前的製度,有二出一,有三出二。
原本冬生是不用去的,田家就他一個男丁,可是因為陳二順跟田氏成親的原故,他不去就不成了,總不能讓陳二順一把年紀的,去河堤上挑土挖地吧?
至於李元青這邊,他跟李元木肯定有一個要去。李元木是大哥,若是他顧及自己是長兄,那就應該替弟弟出頭,畢竟弟弟的孩子還小,離不開人。可這回何秀打死都不幹了,威脅說,要是李元木敢去修河堤,她便跳河自盡。
何秀這性子,也是說到做到,眼見著李元木沒理她,一發狠,真的直奔小溪溝去了。
小溪溝水深的地方,是能淹死人的。李元木知道何秀的性了,便追了去,是從水裏把何秀撈上來的,這女人性子太暴躁,要是他晚來幾步,後果真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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