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宿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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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陳恪將聽來的消息,講給五郎和宋端平聽……至於那小和尚玄玉,是嚴格遵守過午不食的,更見不得他們大魚大肉的胡吃海塞,所以一直在院子裏的樹底下打坐。
十二頭陀行之十,曰‘樹下止’,謂若於塚間不得道,則如佛之所行至樹下思惟求道。
聽了陳恪的話,宋端平也很驚訝:“哎呀,陳叔叔不是在衡州當官,距離廣南西路不遠了。”
卻說陳希亮與皇佑元年中三甲同進士,按慣例,被授於正九品大理評事,權知長沙縣政事。去歲因功提前兩年磨勘,升為正八品殿中丞,遷衡陽知縣。雖然還是知縣,但去掉一個‘權’字,卻真正有了權。
‘權’的意思是‘臨時’,初次授官者,除科舉前五名外,都要先經曆這樣一段,手裏不掌官印,沒有簽押權的實習生涯。隻有去掉這‘權’字,才意味著成為正式的官員,真正有了相應的簽押權。
誰知還沒高興多久,一下來了這麽場叛亂,陳恪頓時擔心起來
“嗯。”陳恪點頭道:“我聽聞,衡州是南下兩廣的要衝,我爹那裏肯定很忙……橫豎現在已經到了荊湖南路,所以我想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說著正色道:“但既然起了戰事,這一路怕是不太平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帶上他們倆,先去潁州找司馬公吧。”
“嘿……”宋端平個子高高瘦瘦,生就一副笑臉,笑罵道:“這話說的,沒有我們三個保鏢,怕是你們不到衡陽,就被山賊水匪的幹掉。”五郎也斬釘截鐵道:“要去一起去,不然都別去!”
“對,咱們四個裏,你能打過誰?”宋端平又毫不留情的諷刺道:“逞英雄也輪不到你!”
“靠……”陳恪徹底沒尊嚴了。無奈道:“你們去就去。但得問問玄玉小和尚,出家人可能不願聞兵戈之事。”
宋端平蹦起來道:“我去問。”
不一時,一臉不可思議的返回道:“嘿,這小和尚,真是極品。你們猜他怎麽說的?”
“怎麽說的?”
“他說,十二頭陀行第九,曰‘塚間住’,又名屍林住或死人間住。謂住塚間見死屍臭爛狼藉,或火燒鳥啄作無常苦空觀,以厭離三界。”宋端平不可思議道:“看那架勢,就算我們不去,他也要去的。”
“嘿嘿,這就叫虔誠。”陳恪笑起來道:“咱們路上小心點,不會有事兒的。”
第二天,陳恪向店家打聽路徑的時候,不禁有些發囧……因為從嶽州乘船,便可由洞庭入湘江、直達衡州。而且隻要舍得花錢,還可以搭乘官船,安全快捷、高枕無憂,哪有什麽危險可言……
雖然擺了烏龍,但安全到達比什麽都強。一行人便退了房,興衝衝到碼頭去搭船。
但去碼頭一問才知道,那店家說的是老皇曆了,原先光景太平,官差們得樂賺點外快,所以隻要有錢,就能搭乘往來江上的官船。要是恰好有空艙室,甚至還能住上單間。
可是現在戰事吃緊,有大量的糧秣軍械要運往嶺南,諸多官船一來要承擔繁重的運輸任務,二來,也要防止奸細作亂,所以都不敢再攬私活。
“沒辦法,咱們隻能坐民船了。”宋端平有些鬱悶道。
“嗯,”陳恪突然想起一物,從懷裏摸出一串金錢,取下一個道:“試試這個,要是還不行,咱們隻能坐民船了。”
“這是什麽?”宋端平好奇道。
“一個算命先生給我的,說是很有麵子。”陳恪摸一摸那枚金錢道:“隻是不知真假。”
“試試唄。”
一炷香後,四人不僅登上官船、還得到一個艙室。
盤腿坐在床上,宋端平嘖嘖稱奇道:“真是神了啊……”
陳恪也很驚奇,摸一摸懷裏還剩下的六枚金錢道:“是啊,沒想到那當官的,還真認這玩意兒。”這時他敢肯定,昨日一起喝酒的那人,應該就是邵雍沒錯。
看來什麽年代的人,都得給算命大師麵子啊。
隻是雖然被允許上船,但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陳恪四人不能隨意走動,就這樣一直憋到天黑,陳恪終於忍不住了:“我要出去透透氣。”他們住的是下層的水手艙室,空氣渾濁不堪
“你快點,等你回來我也去。”宋端平道。
“嗯。”陳恪應一聲,便推門出去,走上甲板,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鮮空氣。
一邊活動筋骨,他一邊四下張望,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那人似有所覺,回望向陳恪,朝他笑笑,天黑看不清麵容,隻看到潔白的牙齒。
“你也出來透氣啊。”擔心會露餡,陳恪便大喇喇道:“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那人明顯一愣,抬頭望向天空,今晚正逢三十,哪有什麽月亮。
“我叫陳恪,四川人,你貴姓啊,哪裏人呀?”陳恪卻趁機套起了近乎,心說,咱倆熟悉了,你就不好意思打小報告了吧?
“我麽……”聽那人的聲音,似乎是個年齡相仿的青年。
“就咱們兩個人,不是你還有誰?”
“我姓趙,東京汴梁人氏。”那人想一想,照實答道。
“嗬,國姓啊,”天下姓趙的實在太多了,朝廷不會因為,你跟官家一個姓,給你一文錢獎勵的,。但陳恪還是假假的稱讚道:“真好!”
“姓趙有什麽好的……”那人歎息一聲,似乎頗有感觸道。
“怎麽不好,百家姓裏排第一,還能冒充皇親國戚。”
“我不需要冒充。”那人苦笑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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