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月被懟的啞口無言,無奈的看著她。
以前在侯府的時候,她還能聽他說幾句情話,自打成婚後,反倒是對他越來越不耐煩了,尤其有了身孕之後更甚。
他目光幽怨的落在她身上,嗓音微涼:“有的時候,我真覺得你跟我像兩個世界的人。”
若是尋常女子,麵對帝王之尊,即使兩情相悅也會有本能的敬畏,可她卻沒有任何顧忌,全然把他當成普通男子般,隨口嫌棄。
可也正是因為這份特別與真實,才讓他對她愈發放不開。
於妧妧因為他的話怔了一瞬,想起自己的來曆,頓了頓,眸光複雜的看向他:“如果,我說是呢。”
“什麽?”這下換季涼月愣住,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她什麽意思,見她不似開玩笑的樣子,眸光一瞬間凝重起來,抱著她的手臂下意識收緊。
“你......”
這件事於妧妧本想壓在心裏一輩子都不說的,如今話開了一個頭,卻忽然湧上來一股衝動,想要告訴他,想看他知道她來曆後的反應。
真是奇怪的心理。
於妧妧垂眸遲疑了一瞬,才抿唇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大概......是與現在相隔幾千年甚至更久的另一個世界,那裏科技發達,社會穩定,沒有戰火連天,也沒有難民流離失所,多數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是很美好的一個世界。”
“那你呢?”季涼月凝眸看著她,低聲問道:“你在那個世界,是做什麽的?”
“你相信我說的話,不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或者什麽妖魔鬼怪變的?”於妧妧對他接受的速度有些詫異。
季涼月失笑,下頜蹭著她的臉頰道:“就算你真是妖怪變的,我除了認栽還有別的法子嗎?”
他早已離不開她,不管她是什麽,從何而來,他都不會放手。
於妧妧眸光微動,眼底有暖色一閃而過,沉默了一瞬後接著道:“我在那個世界是軍醫,當時我們國家和別國正在打仗,我不幸被炸死,然後就穿越到了侯府三小姐於妧妧的身上。”
“穿越?”季涼月對這個陌生的詞匯表示不解。
“穿越就是,嗯......類似於奪舍?”
季涼月看著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點一言難盡,擰眉道:“所以,你是強行占用了於妧妧的身體,那原本的於妧妧呢?”
於妧妧看著他凝重的臉色,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眨了眨眼睛道:“這個......我怎麽知道,我來了她自然就走了,我至今也沒感覺到她。”
“那如果她回來,你會怎樣?”季涼月忽然問道。
於妧妧怔了一瞬,她還真沒想過這個,來到這裏不是她的本意,不過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混日子,後來發現確實回不去了,才認真的生活起來。
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真正的於妧妧回來,她該如何。
她垂眸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答道:“如果原主回來,我應該會把身體還給她吧......”
畢竟這是別人的身體,若是原主不在就算了,若是原主有朝一日回來,她還沒有那麽大的臉,理所當然的霸占別人的身體。
不過,當時她穿越過來時原主已經死了,而且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應該是不可能回來了的,她更傾向於,原主已經去了地府投胎轉世。
季涼月卻遠沒有她這麽樂觀,眼神一瞬間陰沉的可怕,猶如黑洞般詭譎難測。
隻是一瞬間,就消失的一幹二淨,沒有讓於妧妧察覺。
接下來,於妧妧又被季涼月央著說了許多關於二十一世紀的事,最後實在被磨得不耐煩了,任由他怎麽鬧都不肯再說,幹脆將人趕出了房間。
自打有孕後,她不僅胃口大長,連脾氣也變得煩躁起來,耐性極差。
季涼月被趕出房間也不惱,轉身回了勤政殿處理公務,似乎並未將於妧妧今日那番驚世駭俗的話放在心上,除了沒事就喜歡往於妧妧寢殿裏去,愈發黏人外,一切如舊。
直到一個月後,季涼月突然跟於妧妧說要搬寢殿。
於妧妧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麽突然想搬寢殿,我在這裏住的挺好的啊?”
而且,離開坤寧宮都是皇後的寢宮,也是整個後宮中最大的宮殿,他要把她弄去哪裏?
“不好,這邊離我的寢殿太遠了,我把我的寢殿找人重新布置了一下,你搬去養心殿跟我一起住。”
“這不合規矩。”於妧妧擰眉想要拒絕。
雖然她不是很看重規矩,但後妃直接搬入皇帝寢宮也是前所未有的事,她要真這麽幹了,怕是要被那群老臣彈劾死。
為了這麽一點小事,還不夠麻煩的。
她勸道:“反正我這寢宮離你那也沒多遠,步行一刻鍾就到了,就算你不願意走還有步攆呢,何必這麽折騰。”
“不行,你必須搬過去。”季涼月難得對她態度這麽強硬,不容拒絕。
語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過冷硬,季涼月緩了緩臉色,攬著她的肩柔聲哄道:“聽我的,暫時先搬去那裏住一段時間,如果你不喜歡,過段時間我們再搬回來。”
“那你折騰這一遭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於妧妧困惑,難以理解他的腦回路。
季涼月卻抿緊薄唇,什麽都不肯說了。
於妧妧無奈,隻能由著他搬去了養心殿,一路上心裏都忍不住犯嘀咕,直到步攆停在養心殿門口,看到麵前的景物,她才恍然大悟。
養心殿外,隨處可見遮天蔽日的槐樹,地上鋪著黑曜石,連家具也都是槐楊木做的。
看到這些,於妧妧還有什麽不懂的?
她轉頭看向走在前麵的男人,無語的撇嘴,隻是此刻身邊人多眼雜,也不宜多說,直等到晚上安寢後才趴在季涼月身上取笑他:“嘖,好好的寢宮弄成這樣,是怕我哪天又被人給奪舍回去?”
她可沒錯漏,這寢宮裏雖都是槐楊樹木,但在寢宮外麵卻是種著一圈桃樹的。
桃樹辟邪,用來做什麽的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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