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冷厲的銀光閃過,於妧妧猛地從床後翻身出來,手裏匕首翻飛,毫不猶豫的朝**之人要害處紮去。

偷襲的人過於全神貫注,盡管第一時間翻身躲開,卻還是遲了一步。

若是平常,於妧妧這一刀下去定然斃命,可惜她現在身中迷藥,還是雙重疊加,匕首隻插進一半就無力前進,被找到機會的對手一腳踹翻在地,匕首也丟了出去。

唐茗捂著傷口,陰沉著臉從**起身,目光陰惻惻的落在於妧妧身上。

沒想到這個賤人這麽狡猾狠心,剛剛那匕首再深一寸,她都頃刻斃命了。

但即使如此,她也受了極重的傷,鮮血汩汩的順著胸口的傷口往下淌,一時竟止不住。

她心底湧起難以抑製的暴戾,恨不得將地上的女人撕成碎片。

“唐茗,你膽子不小,還敢回來。”於妧妧冷冷的看著狼狽的唐茗,清透的眼底波瀾不驚,不含一絲感情。

唐茗:“你害我父親慘死,我怎麽敢不回來找你算賬?”

“你父親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說完,於妧妧冷笑著又補充了一句:“你也是。”

“咎由自取?”唐茗詭異的笑了起來,語氣卻森寒徹骨:“我有今天,都是你們害的,找什麽冠冕堂皇的借口!”

“唐小姐,時間不多了,我們快走吧。”站在門外的聶婆婆見唐茗和於妧妧說起來沒完,忍不住皺眉催促。

唐茗顯然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今日的涼王府戒備愈發森嚴,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裏生活多年,又收買了許多下人,知道一條隱蔽的密道,此時根本就不可能進來。

她不再跟於妧妧廢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將她綁上,直接用刀壓著人順著小路朝著她原來住的閣樓潛去。

或許是今日動手的關係,大部分的人都守在涼王府外圍,以便一旦有人企圖對涼王府進行攻擊,能夠立刻抵禦,因此此時府內的人特別少。

連於妧妧消失,一時都無人察覺。

但這其中,顯然不包括被季涼月特意留下來照顧於妧妧的婢鳶。

此時,樹影斑駁的小路上,婢鳶紅了眼攔在幾人身前,驚恐又焦急的死死盯著於妧妧,憤怒的渾身都在發抖,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老實點,別出聲,不然我立刻割斷她的脖子。”

唐茗將一把匕首架在於妧妧的脖頸上,語氣森涼,威脅的看著攔在前方的婢鳶。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婢鳶憤怒的瞪著唐茗:“你應該知道主上有多看重王妃,如果你敢傷害王妃一根頭發,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哈哈,這真是最好笑的笑話。”唐茗嗤笑一聲,看婢鳶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傻子:“我連父親都死在他的手上了,還怕他不放過我什麽?”

婢鳶臉色微白,唐修被主上殺死的事她也是知道的,知道唐茗是勸不動了,隻好將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聶婆婆。

“唐小姐可以不在乎,那聶婆婆你呢?”婢鳶咬牙,聲音微顫:“您和主上感情深厚,應該知道主上把王妃看的有多重要,要是讓他知道是你趁亂帶走的王妃,您覺得他會怎麽想?”

依著季涼月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段多年維係的關係隻怕也要功虧一簣。

聶婆婆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慌亂的表情:“你說的沒錯,所以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切是她做的。

被壓著於妧妧聽出聶婆婆話裏的弦外之音,她瞳孔一縮,什麽都來不及想急促開口厲喝道:“婢鳶別管我,快跑!”

“挺敏銳的嘛?”聶婆婆忽然轉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淺笑:“可惜太遲了,這個礙眼的小丫頭注定活不過今晚。”

幾乎是在她語落的瞬間,一道血線猛地從婢鳶的脖頸處濺出,於妧妧甚至都沒看清來人是如何出的手,就見婢鳶已經後知後覺的倒了下去。

刺目的鮮血染紅了地麵,婢鳶的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體內流失。

於妧妧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來。

前一刻還在自己麵前活生生的人,怎麽會不然臉色慘白的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聶婆婆對此情景卻沒有絲毫觸動,目光謹慎的在周圍掃了一圈,擰眉催促。

她心裏總有些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離這裏。

“不!”於妧妧肩膀被推了一下,猛然驚醒,拚命地掙紮起來:“我可以跟你們走,但不要殺她,讓我給她包紮一下,就一下!”

於妧妧眼眶通紅,她恨極了此刻被藥物操控無能為力的自己。

“王妃還是搞清楚您的身份,現在你可沒有跟老奴談條件的資格!”聶婆婆冷哼一聲,不願多耽擱,直接拽著她朝前走去。

於妧妧心中大怒,袖口下的手腕翻卷,勉力從袖袋裏抽出根銀針,幾乎要以自殘的方式驅除藥力,掙脫束縛。

可惜,還沒等動手,就被眼尖的唐茗一把抓住,狠狠的抽了出去,順便把她袖袋裏的銀針一並收起。

“嗤,小動作倒是不少,還想著自殘反抗,真是天真!”譏諷的語調。

於妧妧咬牙,被強製拖著往前走,直到身後倒在蔭徑裏的身影完全消失,再也看不到一片衣角。

到閣樓的時候,於妧妧的眼底已經紅成一片,看起來異常駭人。

聶婆婆已經去開機關,唐茗在給自己簡單包紮,見她這副模樣,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不過是死個婢女而已,你擺出這副表情惺惺作態,不覺得惡心嗎?”

在唐茗的認知裏,下人的命都是卑賤的,是可以隨便踐踏的。

所以當她看到於妧妧因為一個婢女的死紅了眼眶,好像天塌了似的表情,隻覺得虛偽到了極點。

於妧妧沒有理會她語氣裏的譏諷,表情漠然到了極點:“如果她有個什麽意外,我絕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