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王妃,本皇子必須警告你,並不是每一次抗旨,都能讓你全身而退。”簡雲鶴沉下臉來。
煜辭對他十分重要,今日他必須帶走。
少了煜辭,後麵的計劃進行起來將會十分困難。
“能否全身而退是我的事,就不用殿下操心了。”
“三妹妹,夫君是為了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於筱筱見於妧妧不客氣的當眾懟簡雲鶴,惱怒的瞪著她。
就算她和簡雲鶴的感情不好,也不能任由別人如此當眾和他叫板。
更何況,於妧妧算什麽東西。
於妧妧挑了挑眉,直接無視於筱筱,對她的話連反駁的欲望都沒有,隻冷眼看著簡雲鶴,打定主意和他杠到底了。
煜家對季涼月意義不同,煜家在軍中的威信也素來很高,季涼月這些年能和皇上分庭抗禮,多半也仗著軍中的支持。
若是此時任由煜辭被簡雲鶴帶走,豈不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可若保下煜辭,就隻能抗旨,想也知道皇上定然會借機發揮,同樣棘手。
簡雲鶴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他性子再好畢竟也是王孫貴胄,從來不曾有人這麽讓他下不來台過,一時心裏當真動了怒氣。
冷了嗓音道:“既然王妃執意如此,就不要怪本皇子不講情麵了,聖旨已下,將叛賊煜辭拿下,若有違抗,斬立決。”
話音剛落,圍在四周的侍衛就要一哄而上捉拿煜辭。
同一時間,初七手中利劍出鞘,沒人看出他是怎麽出手的,不過眨眼之間,最先碰到煜辭的四名侍衛就血濺當場。
初七執劍擋在煜辭身前,臉色冷的像冰一樣:“王妃在此,誰敢放肆?!”
侍衛們麵麵相覷,當真沒人敢繼續上前,隻是圍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初七跟在季涼月身邊的日子不短,一身武藝精妙絕倫,在軍中也有著一定的威信,不知在戰場上滾過多少回了。
說實話,他們這些守在京中從未上過戰場的侍衛,和初七對上,心裏實在有些沒底。
簡雲鶴見一個初七就讓這些人忌憚的不敢上前,臉色立刻難看起來,盯著於妧妧的眼神陰沉沉的。
他乃大月皇子,威信還不如一個女子,這讓他如何接受?
簡雲鶴薄唇緊抿,剛要開口,就見一條軟鞭猛地從身後甩來,直直朝煜辭身上抽去。
唐茗本是跟著父親過來看熱鬧的,沒打算出手,卻沒想到於妧妧竟敢猖獗至此,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裏,即使和三皇子對上眼底也沒有一絲懼意。
她憑什麽?
還不是就仗著師兄給她撐腰?
唐茗越看於妧妧那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就越是恨得牙癢癢,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她不是要保下這個男人嗎?她偏不讓她如願!
煜辭武藝不低,在唐茗動手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下意識想要躲避,卻忘了他在戰場上也受了重傷,不過是撿了條命回來。
剛一催動內力,身上就一陣劇痛,差點跌倒在地,更別說躲過唐茗的鞭子。
關鍵時刻,初七眼疾手快拽著煜辭躲開,鞭子沒有抽到煜辭,便落在了他身後的棺槨上,棺槨瞬間四分五裂,露出裏麵草席卷著的屍體。
“不要!”煜辭整個人狠狠一顫,目眥欲裂,眼眶通紅的死死盯著被劈碎的棺槨,忍不住厲喝。
然而,已經晚了。
唐茗這一鞭夾雜著她的憤怒,用了十足的力氣,在第一個棺槨被劈碎後,內力帶起的巨浪竟將後麵的幾具棺槨接連震碎。
眼看著自己親人的屍身暴露在日光之下,煜辭整個人都懵了,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一般,紅著眼眶盯著地上的草席,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清澈的眼底,忽然湧起一層黑霧,夾雜著蝕骨的恨意。
他煜家一身忠骨,保家衛國,馬革裹屍,為什麽卻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們做錯了什麽?
北狄進犯,煜家軍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拖延時間,讓所有百姓都得以安全撤離,全軍覆沒,難道還不夠嗎?
戰敗又如何?
戰場上瞬息萬變,戰敗也不是他們煜家一人之過,為什麽連最後的尊嚴都不肯給他們?
於妧妧也是軍人出身,對於她來說,這些保家衛國的將士,比百姓,比這些在京中隻知道勾心鬥角玩弄權謀的人的命不知珍貴了多少。
他們生前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哪怕有些錯處,死後也不該被如此糟蹋。
更何況,事情還沒有定論。
於妧妧動怒,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出鞘,閃身朝唐茗攻去。
她和初三學武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日益精湛,或許未必是唐茗的對手,但拚盡全力傷她還是能做到的。
唐茗沒想到於妧妧竟敢對她動手,冷笑一聲,收回軟鞭就朝她攻去。
她自幼習武,於妧妧不過是養在閨中的低賤庶女,如何能與她相敵?
兩人頓時纏鬥在一起,讓唐茗詫異的是,於妧妧分明內力低微,身法卻極其詭異刁鑽,每每她鞭子要落到她身上時,都能被她躲過去,甚至反擊。
心中大為詫異。
因為過於震驚,竟讓她有瞬間的分神。
便是這瞬間的功夫,被於妧妧敏銳的捕捉到,匕首在指尖翻飛,猛地朝她肩上劃去。
霎時間,一道血線便出現在唐茗的肩上,衣衫被劃破,隱隱可見下麵皮肉翻卷的傷口。
“啊——”唐茗吃痛,忍不住一聲痛呼。
下一瞬,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後,氣的眼眶都紅了,眼底盛滿對於妧妧的恨意,手中的鞭子蘊了十足的內力,竟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於妧妧的臉上甩去。
站在一旁警惕四周侍衛分身乏術的初七見狀,登時厲喝一聲:“王妃小心!”
那一鞭若是實打實的落下去,王妃就是不立刻斃命,臉也要毀了。
他再顧不得其他,飛身就朝於妧妧掠去,卻因為於妧妧和唐茗打鬥的時候和人群越來越遠,一時鞭長莫及。
就連於妧妧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為剛才的衝動有些後悔的時候,一道勁風猛地從身後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