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先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館。”於妧妧臉色煞白,心慌的要命,指尖都在微微輕顫著。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且不說這裏隔牆有耳,單是他身上的傷就必須馬上醫治。
“不,聽我說完.......”初七咬牙,不肯有片刻耽擱,卻被於妧妧一聲厲喝製止。
“閉嘴!”
初七被吼的一愣,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就猛地被攙了起來,艱難地朝前走去。
他眼底閃過一抹錯愕,察覺兩人姿勢不妥,本能的想要掙紮,就無意間看到於妧妧緊繃的側臉,認真而堅定。
掙紮的動作就再也做不出來了,默默閉嘴撐著身子任由她扶著走。
兩人剛走不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從拐巷一處隱蔽的角落裏走出,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頓了頓,轉身快步進了宮門。
雲裳宮。
白櫻公主看著跪在身前的婢女,臉色陰沉的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那個人是月哥哥的暗衛,他說月哥哥有危險,讓於妧妧去救他嗎?”
“奴婢確定,而且那人渾身是血,全憑一口氣吊著,不像作假。”婢女垂著腦袋篤定的答道。
白櫻公主沉吟了一瞬,忽然問道:“我讓你派人跟著月哥哥,可知道他們現在到哪兒了?”
“九千歲一行到了雲索橋,死傷慘重,我們的人也損傷大半,就剩一人拚死回來報信,昨晚已經死了。”婢女臉色冷漠的答道。
那人身上的傷實在詭異的很,無論如何血就是止不住,且疼的要命,是活活血枯而亡。
“好,我們動身去雲索橋。”白櫻公主眸光一沉,揚聲說道。
婢女聞言一愣,大驚失色:“公主三思,那地方去不得,您若是有個什麽意外,奴婢要如何向陛下和太後交代.......”
更何況,連九千歲都過不去的雲索橋,公主去了能有什麽用?
“你在質疑本公主的決定?”白櫻公主的臉色陰了下來,隱隱有發怒的前兆。
“奴婢不敢。”
“那就快去準備,滾!”
.......
醫館。
於妧妧將初七扶進房間,知道他身上的傷非比尋常,幹脆將大夫趕了出去,親自為他包紮。
她心中有著某種猜測,用銀針試探著往傷口裏挑去。
果然。
一個約兩毫米大小的半透明蟲子被她挑了出來,剛一離開皮膚就立刻掙紮著想要縮回去,被她直接丟進事先準備好的琉璃瓶子,困了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初七滿頭大汗的看著於妧妧,困惑的問道。
於妧妧猜測著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種罕見的蠱蟲。”
說完,於妧妧看了眼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這麽一個個用銀針挑出來是不可能的,先不說要花費多少時間,她等不起,就是血流速度都足以讓他血枯而亡了。
她想了想,起身將屋內擺放的烈酒倒進瓶子,但顯然沒有什麽作用。
她放下烈酒,轉而拿起一旁的蜂蜜倒了進去,這回蠱蟲開始有反應,仿佛被吸引一般靠了過去,隨即開始劇烈掙紮起來,不一會兒就昏死了過去。
“有辦法了!”於妧妧眼睛一亮,頓時舒了口氣。
一轉頭,卻發現初七不知何時已經昏了過去。
她沒再耽擱,叫來大夫讓他把他身上的傷口處都塗上蜂蜜,將蠱蟲全部清除,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後,才離開醫館朝著侯府跑去。
這個醫館是她這幾日偷偷買下的,十分隱蔽,暫時算是安全。
跑回水榭後,於妧妧的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熱汗,婢鳶見她這個樣子,立刻遞了汗巾過來:“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您怎麽跑成這個樣子?”
她家小姐素來注重形象,若非必要,何時這麽狼狽過?
“沒時間解釋了,快給我備馬,我要走,立刻。”於妧妧語氣急促的對著婢鳶吩咐道。
婢鳶見她臉色不對,也不再多問,轉身就去準備。
一刻鍾後,一輛馬車疾馳出侯府,朝著城外駛去,初三坐在車轅上駕車,婢鳶陪著於妧妧坐在車內,三人麵色皆是一片凝重。
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終於遇見一家客棧,三人暫時停下休息,補充水和食物,順便喂馬。
於妧妧挑了一間上房,剛要進去,就聽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
“站住,那間房我要了,你選別的。”
於妧妧一怔,下意識回頭,就見白櫻公主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一臉倨傲的看著她。
“你怎麽在這裏?”於妧妧心咯噔一跳,脫口而出。
“本公主在哪兒,你管的著嗎?總之這間房我要了!”白櫻公主傲嬌的抬了抬下巴,輕蔑的掃她一眼,繞過她就進了剛才於妧妧選的房間。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於妧妧站在門外擰眉,沒再敲開門爭辯,而是讓小二重新給她準備了隔壁的房間,囑咐婢鳶和初三早點休息後,自己也合衣倒在了**。
白櫻公主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跟來,就是不知她是湊巧和她撞上,還是故意跟著她們。
但不管哪樣,白櫻公主對她都居心不良,她必須防著。
淩晨。
隔壁的房門傳來一聲吱呀的輕響,淺眠的於妧妧立刻睜開了眼睛,眸光清亮,眼底哪有一絲睡意?
走廊裏,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出了客棧,朝著三裏外的寒潭走去。
“公主殿下,我們來這裏幹嘛?”凍得臉頰通紅的婢女疑惑的問道。
白櫻公主冷哼一聲:“於妧妧此時出來肯定是要去找月哥哥,本公主怎麽可能讓她如願?”
這寒潭占地極大,一眼都望不到邊,如果跨越寒潭過去,會比走陸地節省至少一天的時間,於妧妧不會放棄這個捷徑不走。
可惜,月哥哥隻能她來救,於妧妧還是做夢去吧。
“把箭給我!”白櫻公主拿過婢女手中的長弓,沉聲吩咐道。
婢女不敢耽擱,立刻將箭簍遞了過去。
白櫻公主眸光一冷,穩穩拿著長弓,單手搭弦,一枚箭羽便穿透冷風,朝著寒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