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辦法混進涼王府去才行。

剛剛有個拎著菜籃子出門的小丫鬟,於妧妧坐在這裏就是在等她,想到心裏的計劃,她的眸色深了幾許。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於妧妧就看到一個穿著粉色丫鬟服的小丫頭從轉角處走過來,她頓時放下手裏的茶盞,起身朝她走去。

在經過她的瞬間,身體忽然不受控製的朝她身上撞去,兩人疊羅漢似的摔進了旁邊的小巷裏。

“你這人怎麽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啊?”小丫鬟被撞的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惱怒的瞪著於妧妧叱罵。

因為季涼月護短的性子,涼王府裏的丫鬟比官職低微家的小姐還要高上一等,是以脾氣也不免有些驕縱,莫名其妙被撞了一下後,就不受控製的惱怒起來。

“抱歉,腳滑。”於妧妧慢條斯理的從地上起來,笑眯眯的看著站在身前的小丫頭。

小丫鬟看著於妧妧臉上的淺笑,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有點發毛,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冷哼一聲:“嗤,真是晦氣!”

說完,就想繞過於妧妧離開。

卻沒想到,於妧妧竟抬手攔住了她的去路:“等一下!”

“你還想幹什麽?”這個時候,小丫鬟仿佛也感覺到於妧妧來者不善,帶著幾分警惕和不耐煩的看著她。

“不幹什麽,就是請你幫個小忙......”

小丫鬟:“......”你幹嘛?你走開!

一刻鍾後,於妧妧換上一襲淺粉的丫鬟服,重新挽了發髻,撥下細碎的劉海遮住小半張臉,在身後綁著塞進草堆裏的小丫頭殺人般的視線裏朝涼王府走去。

守在府門前的侍衛一眼就看到朝這邊走來的於妧妧,見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微微擰了擰眉,隨即視線在她手中的菜籃子和身上的衣服上打量了一遍,才若無其事的轉回了頭,任由她進了府門。

府門在身後合上的瞬間,於妧妧大鬆口氣,抹了把額頭驚出的冷汗,不敢有半點鬆懈,尋著模糊的記憶朝季涼月的寢室走去。

涼王府極大,於妧妧找到季涼月的寢室花了近一個時辰,好在這個時候寢室裏沒有人在,她將菜籃子隨手藏在假山裏,就翻窗跳了進去。

室內極靜,沒有一點聲音,隻有深色的窗幔無風自舞。

於妧妧眸色一深,快步朝床榻走去,一眼就看到躺在錦被間臉色蒼白正陷入沉睡的男人。

眉頭無意識的擰了起來。

初三不是說他已經醒了嗎,為什麽還在沉睡?

難道,是初三的情報有誤?

於妧妧心裏猜不準也沒有底,伸手捏住季涼月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就準備把脈,卻不料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她眉峰一凜,眼見腳步聲已經走到門前,隻好放下季涼月的手腕,閃身躲到了一旁的櫃子裏。

因為情況緊急,於妧妧也沒來得及分辨,進來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竟是季涼月的衣櫃,裏麵都是他的衣服,且都是純白的襲衣襲褲,好聞的冷香鑽入鼻尖,讓她不禁紅了臉頰。

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灼燙起來。

就在於妧妧剛藏好的下一瞬,房門被悄悄的推開一條細縫,隨即一道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個女子。

於妧妧從櫃門的縫隙朝外望去,隱約可以看見她手裏端著一個水盆,進屋後徑自放到季涼月的床頭,隨即她的人也在季涼月的床頭停下。

於妧妧擰了擰眉,還以為此人是伺候季涼月的婢女。

結果下一瞬就見她手指搭在腰間開始解衣服,將外裙脫了下來,隻著中衣拿著浸濕的手帕朝**彎腰靠近。

於妧妧咬牙看著這一幕,眼底怒火叢生。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是季涼月帶在身邊的婢女通房,還是其他的原因?

隨著女人離季涼月越來越近,於妧妧眼底的眸光也越來越冷,如果是後者,季涼月最好能給她一個讓人信服的解釋。

如果是後者.......他們之間也就沒有和好的必要了。

就算身在這個年代,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受控製,她也絕對無法容忍和別人共侍一夫。

如果是那樣,她寧願不要。

女人握著手帕的手已經貼上季涼月的額角,就在於妧妧忍無可忍準備推開櫃門出去阻止時。

變故陡升。

她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見眨眼之間,原本柔柔弱弱俯身在床前的女子,忽然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身體重重砸在身後的桌案上,竟將整個桌案都壓塌了,隨後趴在地上不斷吐血。

“唔.......咳咳.......”

於妧妧錯愕的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地上女人,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等她意識到什麽,抬頭朝著**掃去時,竟發現原本昏迷在床的男子不知何時竟醒了過來,修長緊實的身軀靠在床前,隨手從一旁拽過襲衣披在身上,擋住肌理分明的春光。

一雙雪山般清冷幽遠的眸子,正冷冷的注視著地上趴著的女人。

“你是什麽人?”喑啞的男聲,出奇的好聽。

“咳......對不起,民女隻是想著您在**躺了多時,又沒有婢女在側,身體一定難受的緊,所以擅作主張想要幫您擦擦身,若有越矩之處,還請恕罪。”趴在地上的女人聞言抬起頭來,抹了把嘴角的血沫說道。

一邊說著,眼底不禁浮上一層濕意,看起來我見猶憐,讓人心疼不已。

確實,涼王府內雖有婢女伺候,季涼月的身邊卻完全沒有,他不喜女人近身,便將身邊伺候的都換成了男人,做事也更加方便一些。

女人的話看似嚴謹,實則漏洞百出。

季涼月掃了眼地上胡亂丟著的衣裙,挑唇冷嗤:“給本督擦身,用脫衣服嗎?”

果然。

女人聞言,臉色有片刻的僵硬,一閃而過,隨即低下頭去,淡淡粉色蔓延在耳際,低聲回道:“民女.......民女的外裳在郊區的時候沾了血,還沒來的及換,恐怕汙了您的床榻,這才......”

女人指的,是郊區幫季涼月擋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