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我啊。”於妧妧笑的洋洋得意。

季涼月但笑不語,卻嘲諷意味明顯。

兩人打打鬧鬧一路回到皇宮,在踏進宮門的瞬間,臉上的笑意褪的一幹二淨,仿佛那些歡脫的情緒從未出現過一般。

雲裳宮內一片死寂,因為白櫻公主的失蹤,所有宮人都受到了連累,現在整座宮殿猶如空置的一般,毫無人氣。

兩人進到白櫻公主的寢室,於妧妧打量著屋內的擺設,疑惑道:“這屋子雖然大,但門窗並不隔音,如果當時白櫻公主發現危險時大聲叫人,門外的宮人不可能一點都聽不見的。”

隨即,她又看了看緊閉的門窗:“還有,凶手究竟是怎麽把人憑空帶走的?”

雲裳宮內守衛森嚴,白櫻公主失蹤時,殿外宮人五步一崗寸步不離的守著,密不透風。

也就是說,當時這個房間,相當於一個密室。

“如果當時她根本就沒想過反抗,或者無法發出聲音呢?”季涼月語調輕慢的說。

於妧妧一怔。

的確,如果當時凶手在房間裏點了迷香之類的藥物,白櫻公主從始至終無法發出聲音和反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隻是.......

“那他又是如何把人從重重守衛的雲裳宮帶走,又繞過森嚴的宮禁,擄出宮的呢?”

季涼月反問:“當時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

於妧妧摸著下巴沉思:“如果沒有時間準備,而我武功不錯的前提下,應該會帶著人從屋頂走。”

雖然大內高手如雲,但走屋頂遠比走地麵要來的快捷安全。

季涼月眸色一深,身形微動,瞬間便出現在了屋頂,銳利的眸子掃視了一圈,起身落回地上,搖頭:“屋頂完好,沒有動過的痕跡。”

那就不是從屋頂走的。

於妧妧拽了拽胸前的頭發,惱道:“不是屋頂,又沒有人出入殿門,難道他還能挖條地道跑出去不成?”

話音一落,兩人皆是一怔。

於妧妧看著季涼月冷肅盯著她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皺眉:“不可能吧,就算凶手想,也要有那個時間啊。”

皇宮這麽大,想要挖條地道豈是那麽簡單的?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沒什麽不可能的。”季涼月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但願.......你是猜錯了。”

半個時辰後,於妧妧看著床板下通往地下的階梯,和季涼月麵麵相覷。

一語成讖。

還真讓她給猜對了!

“看來公主這次遇險,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於妧妧歎息道。

季涼月攬過她的肩,低聲道:“我們下去吧。”

地道裏潮濕黑暗,陰涼的風順著衣擺往身上鑽,讓人隻覺得瘮人的很。

季涼月打了個火折子,看一眼她的表情:“害怕?”

那一眼實際上並沒有多少情緒,地道裏又光線晦暗,可於妧妧無端就覺得,那眼神裏充滿戲謔和嘲笑。

她臉色一繃,冷聲道:“誰害怕了?不過是黑了點的地道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還大步朝前方的黑暗裏走了幾步。

下一瞬,身體驟然僵住。

因為她腳下忽然踩到了一截軟軟的,類似某種軟體動物身軀的東西,帶著些微彈性。

甚至在她碰到的瞬間,那東西反射性的拍了下她的腳踝。

於妧妧渾身的汗毛都嚇的豎了起來,拚命壓抑住衝到嗓子眼的尖叫,接著微弱的光線低頭看去。

一眼就看到被她踩在腳下的半截手臂。

“啊!”於妧妧極低的叫了一聲,身體迅速後退,恰巧撞進季涼月滾燙的懷裏。

溫熱的暖流瞬間將她身上的冰冷衝走大半,季涼月低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怎麽了?”

“地上有人。”於妧妧急促的說了一句,拽著季涼月又退了一步。

季涼月一怔,反應極快的將於妧妧從懷裏拽出來護在身後,舉著火折子的手探了過去,看清地上的人影後,才說:“沒事,已經死了。”

於妧妧抓著季涼月袖袍的手下意識緊了緊,隨即心弦陡然一鬆。

看清地上躺著的人之後,先前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消弭無蹤,有時候人害怕的,隻是黑暗中未知的東西而已。

於妧妧鬆開季涼月的袖袍,剛想要上前查看,身體就被一雙大手推了回去。

“原地呆著別動。”季涼月囑咐一聲,打著火折子上前查看屍體,火光跳躍下的俊顏難得有一絲認真。

於妧妧站在原地不動,接著季涼月手裏的火光,也能隱約看清地上的情況。

屍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地上,身體多處骨折,身上的衣服都被扒掉了,隻剩下內衣褲,周圍一片淩亂,隱約能看出打鬥的痕跡。

半晌,季涼月起身走了回來:“此人是皇宮裏的暗衛,平時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全,他身上已經開始浮現屍斑,死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而衣服被扒走,應該是真正劫走公主的凶手幹的。”

於妧妧:“保護公主安全的暗衛,為什麽會出現在地道裏?”

“如果本督猜的不錯,他應該是發現了寢室裏的一樣,追到了地道,和凶手打了個照麵,他身上有中毒的痕跡,應該是不小心被凶手暗算了。”季涼月分析道。

也對,能在皇宮裏擔任暗衛,身手必定是不差的。

若是凶手沒有使陰招,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得手,外麵的人也不可能半點動靜都沒聽到。

“隨後,凶手扒了他的衣服,替換了他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了皇宮?”於妧妧猜測道。

像這種暗衛,一般都是憑著衣服和令牌確認身份的,見過或者能記住他們容貌的人少之又少。

季涼月搖了搖頭:“不一定,要看這條通道通往何處,他換了暗衛的衣服和身份,應該隻是為了以防外一。”

如果這條地道直接通往宮外,那他替換身份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唯有被人發現的時候,這個身份才能派上用場。

“沒錯,這條地道到底通往哪裏,我們走出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