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四目相對,不等婢鳶反應過來,初三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嗖的退了出去,窗框都被甩的狠狠一顫。
婢鳶:“.......”氣紅了臉。
初三這個混蛋,這些日子有事沒事就闖她的房間,連個招呼都不打,都是跟誰學的。
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屬下,跟九千歲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現在竟然還看光了她的身子!
氣哭。
就在她考慮是出去把人殺了泄憤,還是一根白綾上吊以全貞潔的時候,緊閉的窗棱再次被推開一縫隙。
隨即一隻大手探了進來,將兩瓶上好金瘡藥放到了窗台上。
初三低啞的聲音隔著窗紙清晰的傳進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個金瘡藥對傷口愈合效果很好,你.......你自己擦一下吧。”
“還有.......你別生氣,我會負責的,我會.......娶你。”
聲音落下,窗外的身影就落荒而逃,還不小心踢翻了回廊邊的花盆。
婢鳶看著窗台上擺著的金瘡藥,臉色青紅交加,羞憤欲死,恨不得跟初三這個登徒子同歸於盡。
隨即想到他落荒而逃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好笑。
嗯.......既然他說會娶自己,那姑且就原諒他一次吧。
深夜。
於妧妧熟睡在陶氏身側,卻忽然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身體忍不住一顫,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敏銳的睜開眼睛。
房間裏極靜,隻有身側陶氏平緩的呼吸聲。
黑暗中那道灼熱的視線卻猶如實質般,緊緊的纏繞在她身上,讓人難以忽略。
於妧妧下意識的擰了擰眉,眨了眨眼睛勉強適應了一下黑暗,才憑著直覺轉頭朝著那道視線的位置看去。
下一瞬,整個人猛地從**坐起,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昏暗的房間內,一道挺拔的身影逆著清冷的月光坐在桌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搭在桌案上,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卻灼熱的落在她身上,宛如野獸盯住獵物般,勢在必得。
“醒了?”
似是見她醒了,他緩緩啟唇,語聲如月般清冷。
於妧妧:“.......”黑臉。
很好,季涼月這個神經病現在不僅闖她的閨房,連她母親的閨房都敢闖了。
於妧妧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陶氏,臉上不自覺的浮起一絲緊張,要是讓陶氏知道有男人深夜闖進自己閨房,怕是要氣走十年壽命。
以死相逼也不可能讓自己嫁給季涼月這死男人了。
“本督點了迷香,她不會醒,你不用擔心。”似是知道於妧妧心裏的想法,季涼月開口解釋道。
不會醒你就可以闖別人的閨房了嗎?
於妧妧凶神惡煞的瞪過去:“季涼月,你這算不算公然不老實被我抓包?”
季涼月腦袋不用轉彎就知道她在介意什麽,立刻皺眉:“你知道本督是來找你的。”否則請本督都不進來。
“那這也是女子閨房,我母親就不是女人了?”於妧妧笑意森森。
季涼月聞言挑眉,對他來說除了於妧妧,世界上隻有兩種人,對手和陌生人,沒有男女之分。
“你若不是擅自離開涼王府,本督如何會出此下策?”
所以還怨起她來了?
“不是你自己答應我讓我回府的嗎?怎麽就擅自離開了?”於妧妧擰眉,對季涼月隨意往她身上安罪名的做法十分不滿。
“本督說的是準許你明天回府,沒說今晚就讓你回來。”
有區別嗎?就差一個晚上而已。
於妧妧心底的想法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不冷不熱的瞥他一眼:“哦,你言而無信次數太多,我怕你反悔。”
這一個月來,這貨每次說要送她回來都能找到各種理由搪塞,最後的結果就是回府的事無疾而終。
她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季涼月黑臉,但卻沒有開口反駁,他確實不願讓她在回侯府。
見他沉著臉不說話,於妧妧想了想,還是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桌邊,拽著他朝門外走。
“去哪?”季涼月順著她的力道起身,問道。
“出去說。”她可不想跟他在母親的房間裏說話,想想就覺得詭異。
季涼月也不喜歡呆在別的女子的閨房,要不是於妧妧在這裏,他連個門檻都不會進,是以沒有任何異議的帶著於妧妧出了房間。
於妧妧的房間因為晚上的事被砸的七零八落,還沒有收拾,自然沒法進去。
季涼月帶著於妧妧在門外轉了一圈,最後抱著人躍上屋頂,將她攏在自己懷裏,用內力幫她取暖。
“所以你這麽晚過來到底有什麽事?”於妧妧抱著季涼月感覺就像抱著一個人形暖爐,忍不住往裏又鑽了幾分。
季涼月被她小狗似拱的胸口發癢,忍不住抬手摁住不讓她亂動,才緩緩問道:“可收到賜婚的聖旨了?”
於妧妧看著明知故問的男人,不走心的點頭:“嗯。”
賜婚聖旨一式兩份,侯府一份,涼王府一份,她既然收到了,季涼月肯定也收到了,還非得再問一遍。
隨即她想起聖旨上的期限,忍不住從季涼月懷裏退出幾分,仰頭問道:“不過,為什麽要讓我們六個月後完婚?”皇上到底想要幹什麽?
胸口的溫暖忽然離開,冷風瞬間便灌了進來,季涼月忍不住擰了擰眉,不悅的將她重新圈進懷裏,密密實實的抱住,才滿意的挽了挽唇,眸色深諳的看著遠處的月色,輕聲道:“不管有什麽變故,都影響不了我們成婚。”
她隻需要安安穩穩等著做他的新娘就好,其他的阻礙,他都會一一為她鏟除。
於妧妧默了一瞬,沒有說話,好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季涼月的性格太過強勢,許多事情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對她更是如此,越是棘手的事,就越不會對她透露半分。
而他不想說的事,誰也別想撬出來半個字。
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於妧妧心裏憋著火又無處可發,張口就咬到季涼月的肩膀上,她用了狠勁,霎時嘴裏就嚐到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