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幽冷至極。
於蓁蓁下意識瑟縮了下身子,狠狠的擰了擰眉,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鐐銬上,抿了抿唇。
從她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鐐銬裏的倒刺,正刺進她白皙的腕間,隻是這麽看著,都能讓人感覺到那種疼。
“你來做什麽?”於妧妧在鐵籠裏呆了一晚上,聲音有些沙啞。
剛剛聽到有人進來,她下意識將鐐銬重新給自己扣上,本以為是於延過來找她談判,卻沒想到竟是於蓁蓁這個智商掉線的妹妹。
她沒事來找她幹嘛?
“不做什麽,就是想來問問三姐姐,被關進祠堂的滋味如何?”於蓁蓁見於妧妧被困著無法動彈,從胸口吐出一口鬱氣,恢複了本來麵目。
她對於妧妧積怨已深,此時看到她倒黴,恨不得上去踩兩腳才痛快,終於不用壓製本性。
這些日子因為陶氏掌家,她在她麵前謹小慎微,受的屈辱還不夠嗎?
一想到她曾經還伏低做小討好過她,她就覺得氣憤。
“嘖.......這麽快就暴露本性了,於蓁蓁你的演技還真有待加強。”於妧妧對於蓁蓁表現出來的惡意,沒有絲毫驚訝。
她從不認為,像於蓁蓁這種人會真心對她投誠,否則當初也不會那般捉弄她。
“於妧妧,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如此囂張,看來你還沒看清自己的處境。”於妧妧上來就懟,於蓁蓁索性也就不再演戲。
“囂張?我囂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幹什麽,這就接受不了了?”於妧妧不以為意,那表情讓人恨不得一巴掌甩她臉上。
聽不出來她是在諷刺嗎?!
總感覺於妧妧自從從宮裏回來之後,性子也有了些詭異的轉變。
以往於妧妧在府中也目中無人,婢禾出事那會兒連父親都敢正麵杠上,但此時的她卻仿佛比那時更加囂張,更加肆無忌憚。
是因為有季涼月在背後撐腰了嗎?
於蓁蓁眸色一暗:“於妧妧你這麽淡定,你該不會還抱著九千歲會來救你的可笑想法吧?實話告訴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什麽意思?”於妧妧聽出於蓁蓁話裏有話,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你還不知道吧?九千歲在昨晚就已經離開了京城,歸期未定,等他回來,你估計也差不對廢了,就算能從祠堂裏出來,你覺得依照九千歲的身份地位,還可能要你嗎?”
離京?
她怎麽不知道?
於妧妧心裏一沉,以往季涼月離京都會知會她一聲,這次為何沒說?還是在兩人剛定下關係的時候?
有古怪。
可具體是哪裏古怪,於妧妧一時也說不上來,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於蓁蓁見於妧妧半晌不說話,以為抓住了她的底牌,膽子也隨之大了起來,用鑰匙打開牢門,站在鐵籠下盯著於妧妧手上的鐐銬看。
但奈何距離太遠,再加上光線的原因,她根本無法推測那鐐銬裏麵的倒刺究竟刺進去多深。
若是刺的不夠深的話,也未必能毀了她,還是要親自確定才好。
“你在看什麽?”於妧妧看著於蓁蓁盯著她鐐銬的眼睛,挑了挑眉問道。
她在想什麽,她動動手指都能想到。
無非就是想要知道這鐐銬上的倒刺,是不是足以毀了她的手腕,讓她徹底變成一個廢人麽?
可惜.......要讓她失望了。
或許是於妧妧此時狼狽的模樣,讓於蓁蓁放下了戒心,她抬了抬下巴,惡意的拽了拽鎖鏈道:“我在看啊,這鐐銬裏的倒刺究竟能紮進去多深,它們在你的手腕裏停留三天之久,會不會直接讓你的手廢掉呢?”
鎖鏈被於蓁蓁拽的一陣晃動,帶動著於妧妧手腕上的倒刺也跟著在肉裏翻卷,疼的她臉色一變。
額頭霎時冒了一層冷汗。
靠,這個智障!
“嘖.......這麽疼啊?”於蓁蓁見於妧妧疼的變了臉色,忽然覺得心裏一陣痛快,愈發大力的搖晃鐵鏈。
於妧妧:“.......”於蓁蓁這是解鎖了虐待傾向不成?
就在於妧妧忍不住要掙脫枷鎖的時候,於蓁蓁忽然停了下來,於妧妧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下一秒,於蓁蓁在於妧妧看怪物一樣的目光下,用從守門奴才那裏偷來的鑰匙打開了鐵籠,整個人跳了進來。
本就狹小的鐵籠,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於妧妧:“.......”這貨到底要幹嘛?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你不會這麽輕易的被算計,所以我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比較安心。”炮灰狗腿子智商上線。
仿佛看出於妧妧眼睛裏表達的意思,於蓁蓁不以為意的解釋道,隨即伸手想要去拽扣在於妧妧手上的鐐銬,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於妧妧實在有些驚訝,沒想到連於筱筱都沒想到的事,於蓁蓁這個智商掉線的人竟然會想到。
難不成是她給她的陰影太深了?
不管於妧妧心裏如何百轉千回,還是眼疾手快的捉住了於蓁蓁伸向她的魔爪。
笑話。
現在這鐐銬隻是鬆鬆的扣在她手上,要是被她這麽一扣,直接鎖死,她逃都沒處逃。
除非剁手!
“於蓁蓁,你敢對我動手,活膩了嗎?”於妧妧麵色森冷,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你.......你現在都被半死不活的扣在這裏了,還能把我怎麽樣?”於蓁蓁被於妧妧陡然淩厲的眼神盯的心裏一慌,有些結巴的強硬質問。
說完,於蓁蓁才恍然驚覺,自己竟被一個鎖在囚籠裏的人嚇到,頓時惱羞成怒的紅了臉。
“於蓁蓁,沒人教過你,如果要做壞事,在沒有確定敵人死透之前,不要掉以輕心嗎?”於妧妧眸色平靜的看著於蓁蓁,分明毫無波瀾的一雙眼睛,卻給人一種巨大的危機感。
於蓁蓁下意識朝後仰了仰身,背脊爬上一層冷汗,梗著脖子道:“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現在你一個階下囚還能把我怎樣不成?”
心裏卻不禁後悔招惹於妧妧,已經不著痕跡的朝著鐵籠外退去,企圖離開。
於妧妧這個女人,身上的氣勢怎麽這麽可怕。
看著於蓁蓁不著痕跡的動作,於妧妧嘴角挽起一抹詭異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