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皇上陰惻惻的腦補夜離和於妧妧站在一起的場麵,感覺連昨天對夜離的不滿都淡了幾分。
“謝皇上!”於妧妧又有落座,表情閑時自然,仿佛絲毫察覺不到周圍詭異的氣氛。
夜離還如昨日一樣姍姍來遲,這次卻學乖了,在祭太傅的暗示威壓下,不情願的給皇上行禮,行禮過後剛要落座,一轉身就不小心看見於妧妧那張慘白的臉。
“艸,鬼啊!”夜離臉色驟變,忍不住驚叫出口,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西平王,您說什麽鬼?”於妧妧無辜的歪著腦袋反問。
季涼月看到於妧妧這麽皮的一麵,嘴角也不禁跟著揚了揚,心情極好。
“你是.......於妧妧?”夜離盯著於妧妧的臉看了足足三秒,才擰眉試探著問道。
“正是。”於妧妧點了點頭,誠實的說道:“今日宮宴,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您看還喜歡嗎?”
夜離:“.......”你怕不是對喜歡這兩個字有什麽誤解?
有了昨天的教訓,皇上今天學聰明了,並未計較夜離行禮態度的問題,見狀順勢說道:“好了,眾卿落座,晚宴正式開始。”
今日的晚宴說起來和昨天的宮宴沒有絲毫差別,都是官宦家的女眷依次展示才藝,直到有被夜離相中的為止。
而於妧妧四姐妹,仍舊毫無動靜。
仿佛她們來這裏,就是為了吃東西一般,垂著腦袋降低存在感。
酒過三巡,所有官宦家的女眷幾乎都展示的差不多了,於妧妧始終未動的四人便開始顯眼,被皇上注意到了。
“於愛卿,聽聞京城當中屬你家的女兒最是嬌俏,美貌與才藝並存,卻怎不見你府中的女兒有所展示呢?”皇上垂眸看向於延,溫和清雅的語聲中帶著一絲調笑的問道。
然而,溫和也隻是表麵的,事實上這是一道送命題。
一旦回答不好,就會惹的龍顏大怒。
於延看了眼不管他怎麽暗示,就是一動不動的四人,心裏的怒氣到達了頂點,卻不得不生生忍下,扯出一抹僵笑回道:“皇上謬讚,隻是小女們都甚為害羞,應是想等眾姐姐都展示完後,最後登場吧?”
語落,還不忘朝於妧妧投來警告一眼,大概意思是讓她主動上台。
於妧妧冷笑一聲,不予理會。
“原來如此。”皇上轉頭看向容貌出色的於筱筱三人,和慘不忍睹的於妧妧,淡聲問道:“現在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不知侯府小姐中,有誰願意率先展示才藝呢?”
鴉雀無聲。
於妧妧幾人互相對視了幾眼,誰都不願意上前,都在僵持著等著別人受不住壓力出場,誰也不願爭這個“殊榮”。
皇上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於延的瞪視如芒在背。
就在這時,於妗妗忽然抱著不知從哪要來的琴起身,朝著皇上盈盈一拜:“回皇上,小女願獻醜一曲。”
皇上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點頭道:“準了。”
於妗妗麵色清冷的抱著琴來到宴會中央,蔥白的指尖落在琴弦上,不一會兒,悠揚的琴音便傾斜而出,攝人心魂。
她彈得是《鳳求凰》。
琴聲綿長,訴說著對心愛之人深摯纏綿的感情,由於妗妗的手彈出來,卻莫名被賦予了一層哀婉淒絕的悲涼之意,仿佛愛而不得,仿佛喪偶之痛,引人淚下。
於妧妧眸色深深的看著於妗妗撫琴的背影,直覺告訴她於妗妗絕對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皇上率先鼓掌稱讚:“果然是妙,侯府二姑娘這一曲鳳求凰真是意境悠遠,令人心搖啊,賞黃金百兩。”
“謝皇上賞賜。”於妗妗恭敬有禮的謝恩,起身回了座位。
接下來,倒是沒再為難她們,而是另外幾個官宦人家的女眷依次上台表演。
皇上深邃的目光在台下的女眷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漫不經心喝酒的夜離身上,眸光一閃,開口說道:“今日我大月國最優秀的女子盡皆於此,不知平西王可有中意之人?”
夜離聽聞,這才抬起頭來,眸光冷淡的從眾女眷身上一一掃過,眼底始終毫無波瀾,直到視線不經意落在於妧妧的身上,才挑了挑眉:“今日宴中女眷皆是才貌雙全,人比花嬌,卻唯獨侯府三小姐,特別的讓本王想不注意到都難.......”
“特別讓平西王傾心嗎?”於妧妧看著夜離,淡定的接話。
據她所知,這位平西王可是最看中女子的顏值,要是她這麽一副鬼臉他都能看上,估計不是心懷不軌,就是真愛了。
“特別醜。”夜離呲了呲牙。
於妧妧:“.......”滾!
“傳聞平西王審美極高,如今看來倒有些道聽途說了,妧妧自認為自己的容貌當屬上乘。”於妧妧托著下巴,一副自戀的表情笑道。
“三小姐的審美,本王確實甘拜下風。”夜離冷笑,滿眼都是諷刺,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一樣。
“哈哈哈,若是平西王不喜歡,這宴中還有許多適齡女眷,盡管挑就是,若是有哪個看中的,朕定當成全。”
“別人就不必了,侯府三小姐雖然醜了點,但脾氣倒是甚合本王胃口,就她了吧。”夜離捏著酒杯的動作一頓,漫不經心的說道。
“哦?你不是說侯府三姑娘的容貌不得你心嗎?”皇上孤疑的看著夜離,不明白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無妨,本王就喜歡醜的。”夜離晃了晃腦袋,眼底滿是惡意。
坐在一旁的祭太傅聞言險些沒氣昏過去,這個混小子又要作什麽妖?
全場那麽多的女眷他不挑,偏要挑這麽一個貌醜無鹽的,那麽多對他傾慕的女子他不選,偏選這麽一個對他棄之如敝履的。
他可沒忘記,這侯府三小姐昨天還在拒絕夜離的敬酒,今天故意打扮的這麽誇張嚇人,多半也是不想被夜離看上,當然她原本的容貌也不出眾。
而且他隱約看的出來,這個侯府三小姐心思不簡單,至少真的鬥起來,夜離絕不是她的對手。
他娶這麽一個祖宗回去,還不怕平西王府鬧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