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與姚氏母女和平相處,想讓她們也能對妧妧好一些,可惜她隻是一廂情願,人家根本就恨不得立刻弄死她們母女!

既然如此,那便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見陶氏出聲,老夫人有些詫異的望了她一眼,雖對這個妾室抬成的平妻還是有些不喜,但看在妧妧的麵子上,還是溫和的對陶氏點了點頭,“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

“大姐喜在茶水中摻著楊梅汁喝,這件事還是大姐身邊的石嬤嬤告知兒媳的,兒媳想與大姐好生相處,才往這茶水中摻了楊梅汁。”陶氏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一直捧著的茶水放在了老夫人麵前。

老夫人打開蓋子聞了聞,果然在其中聞到了濃烈的楊梅味,頓時就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隻是不知怎麽連大姐身邊的人,都不知道大姐碰不得楊梅這東西嗎?”

陶氏的話音一落,那位被點到名的石嬤嬤臉色一變,下意識就抬手指在了陶氏的頭上,“你胡說八道你!明明就是你這個賤蹄子要毒害夫人,你……”

“放肆!”

石嬤嬤話還沒有說完,老夫人已經一拐棍扔在了她的臉上,“你也是府裏的老嬤嬤了,不管陶氏說的是真是假,她現在也已經是侯府名正言順的夫人,豈容你一個婆子出言羞辱!”

妧妧看著那根禦賜的名貴手杖打在石嬤嬤身上後又落在了地上,心疼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自從被餓了幾頓後,她對這些值錢的東西,簡直有了一種謎一樣的執念,好半晌才將自己黏在手杖上的目光給收了回來,落在了臉色異常難看的石嬤嬤身上,接著便給婢鳶使了個眼色。

不到片刻,兩個祠堂的掃灑丫頭便被帶到老夫人麵前,在耳房給倒了一大杯楊梅汁後,妧妧便立刻著手去調查究竟是何人告知陶氏的這個消息,她反應得快,還真在於筱筱動手之前,先將人交給初三看管了出來。

此刻果然派上用場!

“這兩人不是祠堂的丫頭嗎?三姑娘,你這是……”老夫人皺眉看向妧妧,有些不明白她在這個時候找兩個不相幹的人來是要做什麽。

妧妧抿唇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停留在兩個丫頭身上,“將你們之前跟本縣主說的話再跟祖母說一遍,若有半句虛言,可莫怪本縣主手下不留情麵!”

“是!”

兩個丫頭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倒不是初三對她們使了什麽手段,隻是她們隻是侯府裏最低等的掃灑丫頭,連個品級都沒有,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被婢鳶領來後見著這麽些大人物,嚇得臉色都有些泛青。

不過到底是侯府的丫頭,個個都是千挑萬選進來的,愣神了半晌還是開口說了話,“回稟老夫人,奴婢青衣,是祠堂的掃灑丫頭,就在昨日,奴婢和青蓮在祠堂點燈時,遇到姨……遇到夫人和石嬤嬤在祠堂外麵遇見,親耳聽到嬤嬤說主母甚是喜愛在茶水中添上楊梅汁。”

青衣說話都在發抖,可好歹是將這番話說完了。

老夫人聞言,臉色一變,“青衣是嗎,你可知你說的這番話,若是有半點作假,那便是汙蔑主子,老身便會將你發賣出府,甚至亂棍打死,你可想清楚了!”

“老夫人明鑒,奴婢和青蓮聽得真真切切!不管是我們二人,當時路邊還有旁人路過,想必都是聽到了的,奴婢萬萬不敢作假!”青衣被嚇得連連磕頭。

另一個丫頭的膽子似乎還要更小些,臉色一片慘白,倒是青衣做什麽就隻敢跟著做什麽。

妧妧不著痕跡的壓下上揚的唇角,“祖母,您也聽到了,妧妧也實在是不明白,石嬤嬤到底與母親有何深仇大恨,竟然這般惡毒,連母親的性命都想要害了去。”

“照孫女的看法,這等刁奴就應當送到良人司去,交由季公公懲處才是!”

石嬤嬤聞言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連跪都已經跪不端正,連滾帶爬的就爬到了老夫人的腳邊,伸手死死拽著老夫人的衣角,“老夫人,老奴冤枉啊!”

“那點劑量根本就不可能害得了夫人的性命,分明是這兩個賤婢在冤枉老奴,老奴……”

“剛才嬤嬤不是還理直氣壯的說娘親在胡說八道嗎?既是如此,嬤嬤又怎知什麽樣的劑量,才不會害了人的性命?嗯?”妧妧唇角的笑意越發的冷冽。

她甚至開始覺得這件事怕不是於筱筱的手筆。

做得這般漏洞百出,若是於筱筱真的這樣不謹慎,在侯府這個龍潭虎穴裏,恐怕早都死了百八十次了。

石嬤嬤的哭嚎聲直接被妧妧一句話給噎在喉嚨裏,眼淚都還掛在眼中未完全落下來,哪裏還不明白自個兒已經著了這位三小姐的道,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老夫人更是氣惱,之前手中的拐杖就已經被扔了出去,也沒得東西可砸,隻能一巴掌拍在了身邊的案幾上,“石嬤嬤,老身真是看錯了你!”

“老夫人……老奴……”

“祖母,石嬤嬤始終隻是個下人,謀害主子這種事,怕還是不敢的吧。”妧妧語氣淡淡,她千防萬防才防住了這麽一出,怎麽可能任由這幫人輕飄飄的揭過去。

老夫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哪裏還不明白妧妧話裏話外的意思。

可此時賓客尚未散盡,今日侯府丟的臉已經夠大了,若是此時再窩裏鬥,恐怕更是平白惹人笑話,“三姑娘,此事……”

“石嬤嬤,母親可是你的主子,妧妧聽聞嬤嬤向來忠心,究竟是為何要做這般事?”

“嬤嬤可想清楚了再答,這一句話說不對,嬤嬤已經這把年紀,若是再被發賣出府,恐怕想要安度晚年,可就難了。”妧妧輕笑著說著話,一雙眸子都彎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