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聽到她那一番話,氣的什麽都沒說,轉身走掉了嗎?
於妧妧抿了抿唇,心裏一陣憋悶。
“咳咳.......”就在這時,躺在**的初三幽幽轉醒,發出輕微的咳嗽聲,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於妧妧,臉色慘白的虛弱道:“三小姐,您別怪主上,這是屬下該受的責罰,不怨任何人。”
他身為暗衛,擅自揣測主上的心思,本就是大錯。
明知主上在朝堂的處境如履薄冰,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犯錯,卻還是心懷僥幸,在李公公被皇上派來試探的時候,前去客院尋主上,將於妧妧險些推上風口浪尖,該罰。
主上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已是法外開恩。
“初三,他這麽對你,你怎麽還替他說話!”於妧妧擰眉,不能認同。
婢鳶見於妧妧動了氣,初三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忙,抿了抿唇,悄悄退出了屋子。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都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這件事是初三考慮不周,主上罰屬下,理所應當,並無過錯。”初三固執的維護季涼月,執拗的看著於妧妧:“若是因為屬下,讓您和主上心生隔閡,初三萬死難辭其咎。”
“你這是愚忠!”於妧妧氣的咬牙。
對於於妧妧的指責,初三淡然一笑:“屬下身為主上的暗衛,保護主上是屬下的天職,如今主上將屬下送給您,那麽保護您的安全,就是屬下的責任,屬下沒有做好,理應受罰。”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明明是季涼月那個混蛋,視人命如草芥,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除了他自己。”於妧妧氣急,又開始口不擇言。
初三聞言臉色大變:“三小姐慎言,任何人都可以如此詆毀主上,唯獨您不可以。”
於妧妧一噎,抿了抿唇。
“對於主上來說,初三隻是暗衛,是遇到危險可以隨手推出去擋劍的人,而您,卻是他費盡心機也想要保護的人,主上為了您,破例太多。
您是特別的,主上為您所做的,所承受的,遠比您看到的要多的多,若是您這般評價主上,主上該有多寒心,所以初三鬥膽,還請您日後莫要再說同樣的話了。”初三掙紮著想要下床跪下,蒼白的臉上出了一層冷汗。
於妧妧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將人按回了**,冷著臉道:“我知道了,你快躺下吧,別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小命,又折騰沒了。”
初三都知道的道理,她又怎麽會想不通?
隻是,季涼月突如其來的轉變,實在讓她心裏委屈憋悶,才衝動之下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其實除了最一開始接近季涼月確實是目的不純外,後來她便是真心與他相處,再無分毫利用之心。
盡管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她受季涼月的庇護良多,難以細數。
她眼前忽然浮現起方才季涼月失望又憤怒的眸子,從來情緒不外露的季涼月,第一次露出如此明顯的情緒,顯然是真的被她的話傷到了。
可惜,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脫口而出尖銳的刺傷是把雙刃劍,刺傷他的同時,她也一樣不好受。
於妧妧看著重傷之下仍舊不忘護住的初三,有些困惑的問道:“既然你知道,一旦遇到危險,季涼月隻會把你推出去擋劍,為什麽還要衷心於他?”
將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季涼月將她推出去擋劍,她絕對無法原諒,最大的可能就是反目成仇,兩敗俱傷。
“因為屬下的命是主上給的。”初三的回答擲地有聲,不可置議的語氣:“能跟著主上,保護主上,是初三幾世修來的福分,即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
真是.......愚忠的可以。
於妧妧撇了撇嘴,心裏為他這股堅定的偏執震撼的同時,也不禁微微歎息。
她接受的教育與他們不同,她可以忠於信仰,忠於國家,忠於百姓,卻永遠都不會忠於某個人,為某一個人赴湯蹈火,葬送性命。
於妧妧無言以對,抿唇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和季公公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
語落,於妧妧便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初三再次叫住:“三小姐,主上之所以這麽做,都是為了保護您,那個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不得不防。”
於妧妧怔了一下,點了點頭,恍恍惚惚的出了房間。
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可是這和季涼月對她的態度和責罰初三有什麽關係?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做給李公公看的嗎?
可是,若真是這樣,季涼月做的也太逼真了點,初三差點命都要被打沒了,隻是演戲而已,需要下如此狠手嗎?
於妧妧百思不得其解,一路飄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季涼月臨走前注視著她的那雙冷漠的眼睛,卻不斷在眼前浮起,初三最後那句話不時在耳邊響起。
主上之所以這麽做,都是為了保護你.......
季涼月他,真是為了保護她嗎?
於妧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尤其是在湖心亭那位李公公看她時探究的眼神,陰冷的讓人脊背發毛。
她左思右想,若是季涼月真是為了保護她才這麽做的, 那她剛剛在屋裏說的那些一直以來隻是為了利用他的話,就實在有些過分了。
從相識以來,季涼月為她做過的事,她自己都快數不清了,這麽說確實有些沒良心。
這麽想著,於妧妧心裏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要揪著季涼月問個清楚明白,她寧願被皇上知道她和季涼月的關係,找她的麻煩,也不想這麽憋屈的和季涼月賭氣。
打定主意,於妧妧轉身就出了水榭,一路衝到季涼月所在的客院,想起剛剛季涼月離開時冷漠的眼神,她忍不住猶豫了一瞬,隨即咬牙剛要推門進去,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初四攔住了:“三小姐,您不可以進去!”
“季涼月在哪兒,我要見他!”於妧妧指名道姓,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