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自己對季涼月的不信任,愧疚辜負了他的心意。

“對不起.......”於妧妧低下腦袋,真心實意的道歉。

季涼月臉色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隻因這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氣頓時消了大半,但仍是繃著臉色道:“你不必道歉,一切都是本督自作自受,與你無關。”

說完,季涼月根本不給於妧妧說話的機會,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再睜眼望去,人已經走的隻剩下遠去的背影。

於妧妧錯愕的看著季涼月離開的方向,一肚子的話就這麽生生被憋了回去,臉色難看至極,以至於回去的一路,扛著張奎的初四和初三,都處於低氣壓當中。

回到水榭的時候,天色仍舊漆黑的不見底,於妧妧匆匆換了身衣服,就坐在桌子上喝茶,靜靜的等著。

一刻鍾後,婢鳶平靜的推開房門,看著坐在桌前的於妧妧道:“小姐,事情辦成了,現在所有人都在往清暉園趕,我們要不要也跟去?”

“好不容易布下的局,當然要去!”於妧妧挑眉,挽唇輕笑。

清暉園。

於妧妧到的時候,清暉園已經火光衝天,不時有提著水桶的家丁衝進去,又迅速跑往水房,一道道身影被火光映的通紅。

因為此時已過淩晨,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所有人都已經熄燈睡覺,所以這個時間除了早有準備的她以外,就是失眠沒能睡著的沈氏來的最早。

“三姑娘來的夠早的,連衣服都沒換,是特意等著呢?”沈氏輕笑的看著於妧妧,意有所指的說道。

“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我這不過是動作比旁人快些罷了。”於妧妧不軟不硬的笑道,懟的不著痕跡。

沈氏臉色一陰,看了看她正想回懟,就聽於延壓著怒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著火了?”

兩人同時回頭,這才發現於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身後。

“不知道,看方位起火點應該是在柴房,此時火勢正朝著主屋蔓延,不過以現在救火的速度,不等燒到主屋火勢就會被撲滅,父親不必擔心。”於妧妧瞬間收斂表情,淺淺的抿著唇說道。

“那姚氏呢?救出來了嗎?”於延擰眉,接著追問道。

他雖然對姚氏這段時間的作為十分不滿,但她終究是他的妻子,陪伴了他這麽多年,為他生兒育女,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遇險而不救。

“這個時間,母親應該已經在房間裏入睡了。”於妧妧垂著眸子說道,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於延大驚,臉色瞬間一變:“這麽大火,怎麽還能睡得著?還不趕緊進去把人救出來!”

話音剛落,老夫人的聲音也在不遠處詫異的響起:“什麽救人,怎麽了?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起這麽大的火?”半邊天都被照紅了。

於延隻好生生止住朝主屋跑的腳步,剛想轉頭回應老夫人一句,就聽主屋裏傳來一聲尖叫。

“啊——”

眾人都被這聲尖叫嚇的顫了一下,隨即就看到於筱筱失魂落魄的從主屋裏跑出來,滿臉的淚痕,眼眶紅的像兔子似的,悶頭朝清暉園外跑。

在她跑過於延身側的瞬間,衣領猛地被揪住,於延怒視著她問道:“你怎麽從主屋裏跑出來了?你母親呢?”

“我......我不知道。”於筱筱看清於延臉的瞬間,臉色驟然一變,磕絆著說道。

於延聞言,差點氣笑:“你剛從那屋裏跑出來,你不知道?”

於筱筱連連搖頭,心慌到了極點,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地方,哽咽著掙紮道:“父親,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於延看著於筱筱慌亂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嫌惡,不再廢話,直接將人鬆開,大步朝著主屋走去。

於筱筱愣了一下,眼看著於延就要推開房門,忽然瘋了一般跑了過去擋在門口,不論如何都不準於延進去:“父親,您不能進去.......”

三番五次被攔住,於延臉色頓時一沉。

“讓開!”

於筱筱含著淚不斷的搖頭,死死堵在門口,鐵了心不讓任何人進去,行為怪異到了極點。

於妧妧看著於筱筱反常的行為,閉著眼睛也能猜到是什麽情形,她抿了抿唇,抬步上前,嗔怪的看著於筱筱道:“大姐,現在外麵著了這麽大的火,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燒到主屋,你快點讓開,讓父親把母親救出來要緊。”

一番話說的通情達理,惹來於延讚賞的一瞥,於妧妧心裏不禁一陣暗嘲。

於筱筱怒視著淺笑嫣嫣的於妧妧,直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想起她剛剛闖進去時屋內的情形,又看了看麵前的於延,眼神愈發堅定起來。

不,她不能退,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她必須給母親爭取時間,讓她銷毀罪證,將人送走,否則這一次她們母女就徹底完了。

“唔嗯.......”

就在這時,房間裏忽然傳出一陣淺吟,於筱筱背脊倏地一僵,於延則錯愕的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瞬後,眼底卷起巨大的風暴,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母親究竟在裏麵做什麽?”

於筱筱徹底慌了,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於延站在五步之外,聽著大床裏的對話,隻覺一陣氣血翻湧,再也忍無可忍的衝上去一把拽開床帳,將男人猛地掀翻在地,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下手狠戾,招招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