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認識的於家大小姐居然是這樣的人,為了博得眼球,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想到自己跟於筱筱的婚約,簡雲鶴眉頭擰的更緊了……
“你這不是祈福,是催命符!”於妧妧咬牙冷笑,知道在這對父女的身上多說無益,幹脆將目光落在在場眾人的身上,語氣專注而認真的說道:“我言盡於此,大家如果執意留下,若一會兒受到什麽傷害,別怪我沒有提醒。”
隨著於妧妧的話音落下,一部分人抱著明哲保身的態度向於延告辭,另一部分則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嘲諷於妧妧不懂禮數,為了爭寵連場麵都不顧,竟當眾拆自己親姐和父親的台,多是不屑鄙視居多。
“你真是無法無天!”於延怒不可遏,於妧妧這話,分明是在當眾打他的臉,堂堂侯府竟連個宴會都辦不好,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看著陸續離去的朝臣,於延隻覺心口堵得厲害,在場的可都是朝中重臣,於妧妧如此不知禮數,當眾汙蔑親姐,若不嚴懲,以後他還如何在朝中立足?
這一刻,於延隻恨不得從來沒生過這個孽女。
自始至終,他從未想過若是於妧妧說的是真的,在場眾人將會受到怎樣的傷害,他此時唯一在乎的,隻有自己的臉麵。
也或許,他對於筱筱當真有那麽大的信心,堅信她所辦的宴會不會有絲毫差錯?
於妧妧不知道,她隻能目光憐憫的看了一眼不肯離去的眾人,轉頭對季涼月說道:“季公公,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然而,於妧妧的話音不等落下,腰際忽然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纏住,然後瞬間騰空而起,飛離了宴會,朝著府外掠去。
全程,季涼月沒有一句疑問,仿佛根本也不需要問,就無條件的相信她的任何言辭。
直到兩人在府外站定,季涼月才轉頭看向於妧妧,眸光深沉的問道:“於妧妧,你可知道,若你的猜測失誤,會麵臨怎樣的後果?”
他可以全然信任她,但是別人未必也是如此,尤其現在爆炸並未開始,若最後並未如於妧妧預料的發生,於延會怎麽懲戒她已經可以預料。
“我知道,但我不能因為私人恩怨,就棄那麽多無辜的性命於不顧。”於妧妧搖了搖頭,看著簡羽將陶氏和婢鳶也帶了出來,歎息著說道
她何嚐不知道,這件事由她說出來,不管最後爆不爆炸,於延都不會放過她。
但她曾身為軍人,骨子裏的正直與善良,不允許她在明知危險的時候,還袖手旁觀。
與她有仇的,隻是姚氏母女和於延,其他人卻是無辜受牽連。
季涼月看著於妧妧臉上堅定的表情,一向清冷如雪的眸子漸漸暖了起來,他搖頭輕笑,似是責怪,又似是無奈。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時,一陣巨響忽然從一牆之隔的院內響起,連地麵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砰——
轟隆——
侯府之內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間或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聽的人毛骨悚然。
被季涼月吩咐,帶著婢鳶和陶氏出來的季驚羽,原本根本就不相信於妧妧的說辭,正想上去找兩句茬,緊接著就被這變故炸懵了。
怎麽回事........這小丫頭片子說的竟是真的?
季涼月隨著爆炸聲響起,眼神暗了一瞬,隨即沉下臉來。
又過了一刻鍾,隻見裏麵除了哀嚎慘叫不再有其他動靜,季涼月才放開於妧妧隨著她重新走回擺宴的後園。
所過之處,一片花枯草折,原本宛若碧波的湖水染成一片猩紅,上麵飄著幾具燒焦的屍體,已經被炸的麵目全非。
而宴席之中,於延和老夫人已經昏了過去,姚氏下腹也開始流血,被管家宛如天塌了般放在擔架上,拽著大夫往清暉園裏衝。
於筱筱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自己炸傷的手臂,上麵原本平滑的肌膚,此時已經焦黑一片,混著猩紅的血跡,醜陋刺目至極。
她怎麽也無法相信,上一秒還眾星捧月的自己,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胳膊被炸傷了,若是不能恢複如初,若是從此落下如此大片醜陋的疤痕,那她還有望嫁入三皇子府嗎?
她夢寐以求的人生,還有轉機嗎?
想到這裏,於筱筱下意識的朝簡雲鶴望去,下一瞬就撞進一雙冰冷徹骨的寒眸裏。
簡雲鶴此時狼狽至極,身上一片焦黑,尤其是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炸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伴隨著猩紅的**不斷從衣服裏麵滲出,直看的人心驚肉跳。
而最讓人膽寒的,還是他那雙落在於筱筱臉上的眸子,冷的徹骨,宛如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於筱筱從來都不知道,素來那麽溫和有禮的人,竟也會有這樣讓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她忽然想起,剛剛事故發生時,她因為害怕無意識拽著簡雲鶴擋在身前的舉動,若非如此,她此時傷的就不止胳膊,恐怕連臉都要保不住了。
迎著簡雲鶴冰寒的視線,於筱筱急切的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言辯解。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隻是太害怕了,那樣突發的爆炸,她根本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她隻是本能的求生,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
“本皇子自認待你不薄.......”簡雲鶴的聲音宛如結了冰一般,眼底殺機畢現,卻又迅速斂起,隻語調寡淡的說道:“於筱筱,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本皇子就不追究你,但從今往後,你與本皇子不再有任何關係。”
一句話,斬斷了他們之間最後的一絲牽扯。
從最一開始,簡雲鶴就對於筱筱傾慕有加,一直都是溫柔嗬護,有求必應,可以說,於筱筱能在侯府如此橫行霸道,於延老夫人如此袒護,要有簡雲鶴多半的功勞。
隻可惜,這一切在她拿他當擋箭牌逃命的時候,已經再也不屬於她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三皇子您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於筱筱怔然的瞪大眼睛,忽然失控的拽著簡雲鶴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