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升堂二
看了一眼陸英，錢知府緩緩地點了點頭，如果說對其他的事情有懷疑，可是對陸英驗屍的本事，錢知府是一點也懷疑。因為在雁來樓，錢知府可是親眼見識了陸英的本事。
“大人，人都帶齊了！”邢捕頭大步的走進來，給錢知府行了禮，大聲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錢知府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大聲的說道：“升堂！”
下麵的衙役們也不含糊，手中的棍子在地上敲擊的很整齊，口中大聲的喊著：“威武！”
“將原告聽雨和範氏帶上堂來！”這個原告肯定是要帶上堂的，可是為什麽帶範氏，錢知府也不明白，不過他相信陸英這麽做肯定有理由。
時間不長，外麵的衙役將兩個人壓了進來。兩個人也不敢托大，連忙跪到地上，恭敬的給錢知府磕頭，道：“見過大人！”
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掃過，錢知府沉聲說道：“本府先不問案，本府把話說在前麵，今天你們要是誰不說實話，不要怪本官不留情麵。朝廷的王法大堂，不是你們能夠撒謊的地方！”
兩個人連忙口稱不敢，聽雨還好點，已經見過一次錢知府了，神情倒是沒有那麽緊張。一邊的範氏可是緊張的很，自己活了四十歲，這還是第一次上大堂。平日範氏為人和善，今日這陣勢，真的把範氏嚇到了。
“範氏，本官問你，你可是楚家大小姐的奶娘？你身邊跪著的這個人，你可認識？”錢知府聽了陸英在耳邊的話，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目光便落到了範氏的身上。
“回大人，民婦範氏，正是楚家大小姐的奶娘。這個人民婦認識，叫聽雨，是李文長李公子的書童！”範氏被驚堂木嚇了一跳，身子一顫，連忙開口說說道。
將身子坐得直了一些，隻要有了頭緒，這案子就好問了。錢知府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對範氏說道：“你和本官說說，你是怎麽認識的這個聽雨的！”
範氏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自己為什麽到飯堂去，怎麽見到聽雨和人打架，自己怎麽給聽雨銀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本官接著問你，你在給了聽雨銀子之後，你回去做什麽了？”錢知府聽著範氏，冷冷的說道。
“大人，我離開飯堂就回去伺候小姐了！”範氏一愣，這位錢大人怎麽問上自己了？
一邊的陸英把眉頭一皺，這個範氏避重就輕！湊到錢知府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大人，這個範氏在回去的時候，他在楚秀才的房外聽到了楚秀才夫妻要害李文長！”
詫異的看了一眼陸英，錢知府沒想到這樣的事情陸英都能知道，難道他能看穿人心？不過這個時候，錢知府也不會去管這些！
啪！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錢知府大聲的說道：“範氏，你將本官的話當耳邊風嗎？你要是敢撒謊，不要怪本官對你用刑。本官告訴你，本官知道很多事情，你要是再敢有所隱瞞，本官不會念你是一個婦人！”
範氏心裏就是一顫，有些手足無措，期期艾艾的說道：“不知道大人想問什麽？妾身確實回去伺候小姐了！”範氏心中似乎想到了錢知府想問什麽，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驚恐的表情。
錢知府冷笑的看著範氏，大聲的道：“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本官再給你一提個醒，你在回去的路上聽到了什麽？還不給我如實講來！”
完了！範氏驚恐的看著錢知府，他怎麽也沒想到錢知府會知道那件事情！當初自己隻和小姐說了，還有就是已經死去的秀紅知道，是誰說出去的？
“範氏，你還不肯從實招來？”錢知府將驚堂木一拍，對一邊的衙役說道：“來人，給本官用刑！”
“大人，不要用刑，我說，大人，我說！”範氏連忙擺手，搖著頭說道：“那天我回去的時候，正好路過了老爺和夫人的房間，當時我聽到老爺和夫人正在吵架！”說道這裏，範氏的神情慢慢的穩定了下來，隨著自己的訴說，陷入了回憶當中。
端著餐盤，範氏覺得自己的手有點酸，便將餐盤放到石桌上休息，不過她忽然聽到老爺和夫人在吵架，便想過去勸架。不過走到床沿下，便聽著裏麵的夫人道：“隻要這個李文長死了，那女兒不就不用進火坑了？”
聽到這句話，範氏頓時下個半死，連忙將自己的嘴捂住，蹲在了地上。
“那怎麽行？殺人可是大罪，一旦事情暴露了，那我豈不是也活不成了？”楚秀才的聲音也傳了出來，語氣很是猶豫。
“誰讓你自己動手了，家裏有這麽多錢，找個會殺人的還不容易？”楚夫人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依舊勸解道。
煩躁的擺了擺手，楚秀才陰沉著臉，大聲的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我自己想辦法！我不想把女兒嫁給李文長，可是這也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啊！”
聽到楚秀才將話題轉移到這上麵，楚夫人忽然笑了起來，撒著嬌說道：“你看我的那個侄子怎麽樣？在府裏住了這麽多年，那可是個好孩子。要模樣有模樣，要才學有才學，將女兒許配給他怎麽樣？咱們正好親上加親！”
“呸！還嫁給你那個侄子，你看看你那個侄子，長得還沒有三塊豆腐高。一肚子狗屎，還文才？歪七扭八的，哪裏像個正經人？想娶我的寶貝女兒，我告訴你趁早斷了這個念想！”一聽楚夫人這麽說，楚秀才頓時發了脾氣。
楚夫人連忙說道：“你也別生氣，你沒有兒子，肯定是要找個上門女婿的，也好給楚家傳宗接代。我那個侄子雖然不怎麽樣，可是有自知之明，以後生的孩子可是姓楚啊！”
楚秀才一愣，看了一眼楚夫人，聲音也柔和幾分，道：“此話當真？你能做的了主？”
“當然了，他的父母死得早，隻有我這一個姑姑，他不聽我的聽誰的？”楚夫人笑著說道：“這樣女兒也不用離開你的身邊，再給你生個孫子，你也能享受天倫之樂不是？”
“好了，這件事情我想想！天不早了，早些睡吧！”楚秀才沉吟了一下，還是沒有答應楚夫人。
範氏在窗外將這些話全都聽到了，臉上滿是震驚，見裏麵睡覺了，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小姐的房中。
錢知府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看了一眼一邊的坐著的柳真，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此時的柳知縣早就沒有了原本的從容，見錢知府看著自己，連忙將頭低下了，
“範氏，你接著說，你回去之後有沒有將這件事情和你們小姐說？”錢知府覺得自己距離真相不遠了，沒用陸英提點，直接開口問道。
“民婦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一直將大小姐視若己出，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會不說？當時小姐就哭了，非常的傷心。一邊的丫鬟秀紅就在一邊給出了一個主意，讓小姐和李公子私奔。帶足了金銀細軟，等到李公子考中了功名，老爺也就不會反對了！”範氏歎了口氣，想起楚家大小姐，攤上這樣一個父親，也夠無奈的。
大堂裏的人這下都來了精神，這是有大突破啊！牽扯到私奔了，看來重頭戲來了！
“後來小姐寫了一封信，讓秀紅將信給李公子送去，約李公子當夜寅時在後宅花園見麵。也將私奔的事情說清楚了，讓李公子一定要去。”範氏此時似乎沒有那麽緊張了，說起話來順當了很多。
“然後呢？”錢知府聚精會神的聽著，見範氏停了下來，趕忙問道。
看了一眼一邊的聽雨，範氏接著說道：“秀紅拿著信就給李公子送去了，並說親自交給了李公子。小姐當晚就和秀紅還有我去了後花園，因為怕驚動人，也沒敢大燈籠。當時秀紅走在最前麵，我和小姐走在後麵。到了後花園的之後，秀紅說她先去看看李公子來了沒有。”
“民婦和小姐就在那裏等著，可是怎麽等秀紅也不回來，子時都過了，李公子和秀紅都不見出現。天都要亮了，我便和小姐就回到了房裏。誰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聽說秀紅死在了後花園。更聽說李公子成了殺人凶手，誰想得到啊！”範氏說道這裏，眼淚開始往下掉了。
陸英趕忙在錢知府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便站直了身子，此時陸英的心理已經能送一口氣了。
“本官問你，你家小姐上吊，是不是和這件事情有關？”錢知府說完馬上盯著範氏，不想錯過一點她的表情。
“小姐上吊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民婦確實不知道。那天小姐將我支走，我走一半就覺得不對勁，便趕忙趕回去，誰想到小姐已經上吊了！”範氏搖了搖頭，他沒想到這個知府大人連小姐上吊的事情都知道。
錢知府點了點頭，對一邊記錄的書吏道：“都記好了嗎？讓她畫押！”
書吏點了點頭，趕忙走上去，將紙張給錢知府看了看，然後便讓範氏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