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解刨屍體

將箱子裏麵的圍裙拿了出來,係在自己的身上,又找了塊黑布蒙在自己的臉上作為口罩。箱子裏麵還有一雙皮手套,這東西讓陸英滿意的點了點頭。

拿來清水淨了淨手,陸英笑著看了一圈,對一邊的仵作和陳先生說道:“兩位來幫幫忙怎麽樣?至於其他人還是在外麵等著吧!”

聽了陸英的話,包括知府錢萬裏的在內的很多人都鬆了口氣,不用想接下來肯定是十分的血腥。帶著兩個人走進停屍棚,讓人將屍體放在地麵上的席子上。陸英伸手從旁邊拿過一把刀,握在了自己的右手。

“陳先生和仵作,這裏有兩個鉤子,等我將屍體的肚腹刨開,你們拿著鉤子將屍體的左右分開。”陸英將兩對鉤子交給陳先生和仵作,麵容嚴肅的說道。

仵作和陳先生點了點頭,兩個人伸手將鉤子拿了過去,等待著陸英下刀。

沒有過多的猶豫,陸英用左手才屍體的身上比劃了一下,右手的刀子便按在了屍體的胸口。沿著屍體的胸口刨開,一直到肚臍的上麵才停了下來。一邊的陳先生和仵作連忙將鉤子搭了上去,將屍體的肚腹向兩邊分開。

暗黑的血液沿著屍體流淌到了地上,陸英卻沒有停手,將一邊的鋸子拿了起來。看了一眼仵作和陳先生,道:“兩位按著屍體,我要將屍體的胸骨鋸開,這樣才能看到裏麵的內髒!”

仵作還好一點,陳先生此時已經臉色蒼白,眼睛發紅了!頭轉到了一邊,顯然是不敢再看了。

陸英可不管那麽多,用腳踩著屍體一邊的木板,將鋸子架在了屍體的胸骨上。一時間血沫子、肉沫子、骨沫子齊飛,讓人牙疼的聲音傳出去很遠,聽到的人都覺得一股涼氣從後麵竄了起來。

停屍棚外的周天武此時雙眼血紅,雙手緊緊地握著,瞪著眼睛看著停屍棚。身子不住的顫抖,如果不是知府錢萬裏在一邊拉著,此時周天武恐怕已經衝進去了。

聲音停了下來,陸英將鋸子放到一邊,伸手將死者的心髒拿了起來。與正常的心髒不同,此時死者的心髒已經嚴重的收縮起來,形狀就像是長大了的桑椹一樣。看了一下心髒上鏈接的血管,十分的粗大,看起來就像漲起來的豬腸子。

將心髒放了回去,陸英將目光看向了死者的胃,按照人的消化時間,昨天晚上吃的東西應該還沒有被消化掉。拿起一邊一把比較小的刀子,陸英直接將胃給刨開了。

沒有去看裏麵的東西,陸英將裏麵的消化物抓了一把拿了出來,放在一邊早已經準備的好的盆子裏。看了一眼死者,陸英沉聲說道:“兩位,可以了,將鉤子放開吧!”說完端著盆子當先走了出去。

“公子,有結果了嗎?”周天武第一個衝了上來,目光炯炯的看著陸英,咬牙切齒的說道。

將口罩摘了下來,讓人將圍裙解下來,又將手套扔到一邊的水盆裏,陸英緩緩的開口道:“還要進一步驗證一下!”說完將目光轉向一邊的知府錢萬裏,道:“知府大人,麻煩你讓人牽一條狗來,把這個東西讓狗吃掉!”

看著盆子裏黏黏糊糊的東西,錢萬裏有些反胃,捂著自己的嘴跑到了一邊,揮手示意捕頭去辦,自己則跑到了牆根底下大吐特吐。

陸英不管別人,將盆子交給了捕頭,讓人準備地方,自己要洗澡。

等到陸英洗完換了一身新衣服,外麵的人都在等著它,地麵上那隻被拉來的狗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對自己的死十分的不甘心,可以用死不瞑目來形容。

搖了搖頭,這個時代也隻能用這樣的辦法,陸英看了一圈,見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自己。一邊的老丈人還有一點遲疑,更多的則是激動。所有人都明白,陸英這是驗出東西來了。

“周大人,知府大人,周公子是死於中毒。剛剛喂狗的東西,乃是學生從周公子的胃裏麵取出來的。喂狗之後,狗已經死了,這便是證據。另外周公子的心髒萎縮的很厲害,血管擴張,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烏頭中毒。”陸英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就是孟氏之前說過的植物毒,用銀針驗不出來的植物毒。

一邊的人都是一愣,錢萬裏略帶疑惑的說道:“據本府所知,烏頭乃是一種藥材,有回陽、逐冷、祛風濕的作用。治大汗亡陽、四肢厥逆、霍亂轉筋、腎陽衰弱的腰膝冷痛、性寒愛冷、精神不振以及風寒濕痛。本地的山上便有很多地方生長,你說的可是這種烏頭?”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講究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陸英此時對這句話有了更為清醒的認識。自己隻說出了一個烏頭,錢萬裏就能解釋的這麽清楚。

“是,大人說的不錯,大人博覽群書,對岐黃之術有如此高的造詣,學生敬佩不已。”陸英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拍著馬屁。

錢萬裏頓時覺得身心舒爽,將腰杆挺直了一些!如果說隻是一個單純的學子拍自己的馬屁,錢萬裏肯定嗤之以鼻。此時的陸英在他的心裏已經不一樣了,這是一個高人,被高人怕馬屁,錢知府還是很受用的。

“這種烏頭是一種好藥材,不過從山上采下來的野烏頭需要經過很多道工序的炮製,才能夠作為藥材入藥。沒有經過炮製的野烏頭是有劇毒的,很少一點便能致人死命。烏頭能夠讓人的心髒加快跳動的速度,心髒的跳動也是極為不規律。能夠讓人四肢發麻,昏迷,在不知不覺中死去。”陸英看了一圈,聲音沉重的說道。

周圍的人此時全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陸英,誰都不敢在小瞧這個年輕人,單憑這一手斷獄絕技,這個年輕人的成就就不會低,說不定會名留青史。無論是包拯還是宋慈,都是因為刑獄之事而垂名史冊的。

“那你查出什麽線索了嗎?可知道殺人凶手是誰?”一邊的錢萬裏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著陸英問道。

“昨天我們是一起與周公子吃的飯,喝的酒,周公子吃的東西,喝的東西,我們所有人也都用過。”陸英目光在一邊的紈絝子弟臉上掃了一眼,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一句話,周圍頓時響起了無數的幹嘔聲,所有人都麵色大變。

“我們這些人都沒有事情,那就說明周公子不是在那個時候中的毒!”陸英掃視了一圈,緩緩的說道。

眾人都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陸英,你這不是大喘氣嗎?把大家都嚇得半死,你有成就感?

“所以周公子一定是吃了與你們不同的東西,這個東西是誰送來的,那麽誰就是凶手!”錢知府頓時舉一反三,把臉一沉,清了清嗓子,道:“來人,把**子和那個**帶上來!”

**子和那個**都在一邊,被衙役壓著就走了上來,跪倒在地上,大聲的說道:“大人,大人,冤枉啊!不是我們做的,真的不是我們做的。”

“不要叫嚷,本官且問你們,昨日你們款待周公子,可給周公子吃了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東西!”前知府把臉一沉,守下意識的一拍,不過沒有聲音,這才想起來手裏沒有驚堂木,看來是以前拍習慣了。

“大人,沒有啊!諸位公子都是在大廳裏喝的酒,吃的菜,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周公子回到房間之後,也沒有讓人再送東西。”**子一邊磕頭,一邊大聲的說道。

那個**已經抖成一團了,聽到錢知府的問話,連忙道:“大人,大人,周公子進屋之後就和奴家上床了,沒吃過什麽東西啊!”

真的是這樣?一邊的陸英把把眉頭皺了起來,沒有吃東西嘛?腦海中一閃,陸英忽然發現自己疏忽了,茶壺!在周公子的床頭有一把茶壺,當時自己發現裏麵沒有茶水,以為沒有什麽嫌疑,沒想到可能是周公子將茶水喝幹了。

快步的走到錢知府的身邊,陸英壓低了聲音在錢知府的耳邊道:“大人,不光是吃東西,喝東西也能中毒。”

深深的看了一眼陸英,錢萬裏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道:這個小子還挺會做人!目光在**的身上看了一眼,道:“本官問你,周公子進了你的房間可曾喝過茶?”

“大人,奴家想想!”**努力的穩定這自己的情緒,良久才道:“大人,想起來了,奴家想起來了!周公子的確喝過茶水,是在和奴家歡好過一次之後,周公子說口渴,便將茶壺中水全都喝了。”

錢知府心理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終於破了!伸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大聲的喝問道:“是不是你在茶水裏下的毒?你和周公子有何恩仇,居然下此毒殺死你的恩客,實在是罪不可恕。快快給本官如實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完了!陸英心道:“這又是一個不會斷案的糊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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